謝微竹目光復雜地看着躺在搶救室裡的秋以辰。
他在各方面討厭秋以辰是真,但再怎麼討厭,也沒不到要他死的地步。
況且,秋以辰如果真出了什麼事,各方來的壓力也不會小。
首當其中便是那個以護短出名的秋家……
“不管用什麼辦法,把人救回。”謝微竹對醫生說。
醫生也是很爲難,“能救我們肯定會救,他的情況真的不太好,我們只能盡力試試,像他這樣的體質就不應該喝酒,還喝那麼烈的酒……總之,你有個心理準備吧。”
謝微竹沉默地點點頭。
醫生如果能救是肯定會救的,要是真的救不了……
謝微竹思索了片刻後,轉身走出了醫院。
拿出電話的時候雖然猶豫了片刻,還是撥了出去。
視頻接通,裴梓苒出現在屏幕上,“微竹。”
“梓苒,”謝微竹輕聲道:“不好意思,這個時候打擾你。”
“沒事,我這邊現在還是白天,有事嗎?”裴梓苒問。
“嗯……”謝微竹低下頭,慢慢道:“秋以辰……來找我了。”
“哦。”裴梓苒語氣很平淡。
“我的公司和蘇氏集團一直再談合作,這次秋明悠讓秋以辰來,秋以辰你知道的……不依不饒,一定要我告訴他你的下落。”
“嗯。”裴梓苒平靜的回答。
“秋以辰一直糾纏我,我也實在是被他纏煩了,纔會想讓知難而退,我知道他對酒精敏感……是我欠考慮,很抱歉。”
電話那邊,裴梓苒沉默了片刻後,問:“他出什麼事了?”
謝微竹輕嘆一聲,“他喝了劑量不小的伏特加,現在人在醫院,醫生說他心率過低,有生命危險。”
裴梓苒的表情宛若凝固了一般,雖然依舊面無表情,卻神色浮動。
謝微竹就這麼握着電話,神情複雜地看着裴梓苒,輕聲道:“很抱歉,是我的錯,但秋以辰現在的情況很危險,如果他真的出了什麼事,都怪我,我承認。”
裴梓苒沒給謝微竹任何迴應,片刻後,開口道:“我知道了,麻煩先照看他。”
說完,掛斷了視頻。
謝微竹擡頭,看了看稀疏的月色,沉默不語。
秋以辰的情況確實很兇險,連強心針都打上了,也才勉強吊着他的小命。
謝微竹在第一時間通知秋明悠,對於自己的錯誤,絲毫沒有隱瞞。
第二天凌晨,秋明悠就風塵僕僕的出現在了醫院裡。
他連夜搭乘飛機,一晚沒睡,到了醫院直接去看秋以辰。
秋以辰已經被送到了加護病房,隔着玻璃窗能看見秋以辰鼻端的氧氣管和綁在手臂上的各種檢測器。
“秋總裁,我很抱歉。”謝微竹對秋明悠說。
秋明悠轉頭看着他,淡漠的紫眸中一派冷漠,“我弟弟再不好也輪不到你來教訓,他要是沒事就算了,如果有什麼損傷,謝微竹,我會讓你知道你做了一件多愚蠢的事情!”
謝微竹本可反駁。
如果不是秋以辰硬纏上他,也不會變成這樣……
但謝微竹什麼都沒說。
說再說也改變不了現在秋以辰陷入危險的事實,他的秋明悠的親弟弟,秋明悠憤怒情有可原。
秋明悠自從接到了消息,馬不停蹄趕過來,加護病房不能隨便進入,他就守在窗戶外看着秋以辰。
人雖然冷漠,可眼中的擔憂是怎麼也藏不住的。
秋明悠到了沒多久,秋以辰的呼吸忽然急促起來。
心率驟然下降,加護病房裡留守的醫生和護士立刻開始忙碌起來。
“以辰……”
秋明悠不管不顧地推開了門。
“請您不要進來!”護士立刻要推秋明悠出去。
“讓開!”秋明悠冷聲呵斥。
太俊美的容顏又太冷冽的氣勢,嚇得護士也不敢阻止他。
秋明悠走到了牀邊,看着臉色蒼白呼吸不穩的秋以辰,一雙紫眸幾乎要氤氳起狂風暴雨。
離開臨海的時候,明明還是有說有笑,纔多久……
“以辰。”
秋明悠低聲道:“別怕……大哥來了。”
氧氣罩下,呼吸的頻率從急促到緩慢,再到幾乎要消失了一樣。
“以辰!”秋明悠緊緊抓着秋明悠的手,眼中是從未有過的恐慌。
對於秋明悠來說,失去一切都可以淡然自若,唯有親人不行。
“……強心針!準備電擊!”醫生急急的說。
更大劑量的強心針推進去,心率卻還是在降。
醫生束手無策,只能歉意地看着秋明悠,“……我們盡力了。”
“哈!”
一聲不合時宜的輕笑傳來,“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這五個字,盡力?是無能纔對吧?”
張狂無比又充滿了鄙視的語氣讓在場所有人都爲之側目。
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兩個男人。
一個清秀昳麗,一個溫然涵雅,都穿着同一款式不同顏色的休閒裝,像是情侶服。
“沈叔!”秋明悠立刻道:“以辰他……”
“我知道了,”沈閒信步閒庭地走了進來,鄙視看了看那些醫生,嘲弄,“活人都能被你坑的半死,還有臉說自己是醫生,現在真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當醫生了,要是治不了人,爲什麼不去當獸醫呢?”
“你這人——”那幾個醫生被說的滿臉怒氣。
沈閒可沒空再搭理他們,伸出手,勾了勾,“報告。”
那幾個醫生剛被沈閒罵過,這會兒還沒回過神來。
沈閒皺眉,更鄙視了,“檢查報告!”
“在這裡。”雲亭把一疊夾好的報告遞給了沈閒,輕笑道:“先看看以辰,彆嘴上不饒人了。”
“囉嗦。”沈閒斜睨了雲亭一眼,嘟囔了句。
沈閒負責拉仇恨,雲亭則是一臉和氣的笑道:“很抱歉,我家這位脾氣不太好,請大家見諒。”
那幾個醫生被沈閒罵完,又看了看雲亭,忽然一愣,“你是……精神心理學研究專家雲先生?”
國際上家喻戶曉的醫學界牛人。
尤其在精神和心理學上更是一等一的權威。
沈閒一邊看報告,一邊冷笑,“專家?我怎麼沒見他什麼時候搬過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