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瀾兒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敢情這貨夢遊?他這是來做啥?記恨她白天欺負他們來着?夜襲不帶這麼靜悄悄的。轉念一想,司瀾兒又嚇出一身冷汗。她記得睡前門是鎖上的,那綿綿一個半大不小的孩子怎麼進來的?司瀾兒眼尖地掃到窗外閃過的人影,還有門外隱約可見的裙襬。
司瀾兒眯着眼,將注意力轉到綿綿的身上。她的牀前擺着一張不應存在此處的凳子,而綿綿正坐在這張凳子上,木着臉託着腮,一臉呆滯。
司瀾兒依稀記得以前曾經聽說,遇到夢遊的人千萬不要突然把他叫醒,否則對夢遊者本身會造成嚴重的傷害。她不敢隨便動綿綿,也不敢張口,就怕一個不小心就把人吵醒了。
就在司瀾兒掙扎着內心思量應該趁其不備把他給打暈……不,是打成安靜的睡呢,還是引誘他離開她的房間,自己趕緊把門重新鎖上繼續睡這兩個選擇中徘徊時,她突然聽見綿綿說:“你睡覺怎麼說話?”
司瀾兒再度被嚇出冷汗,她發現原本呆滯模樣的綿綿頭一擡,雙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全不像一個夢遊之人。
難道不是夢遊?司瀾兒張了張口,小心翼翼地問:“綿綿……你睡着了嗎?”
一向無甚表情、沒有表露任何情緒的綿綿眉心微擰,依舊一口奶聲奶氣:“我的眼睛不是睜開的嗎?”
司瀾兒緘默,良久,她再次開口:“那個……綿綿小少爺,您是……”
綿綿恢復面無表情,突然打斷她:“我餓了。”
話音剛落,門外‘砰’地一聲,瞬間涌出各色男女,有的人捧着水果,有的人捧着糕點,甚至有的人正排位豐香噴噴的烤全雞還有冒着煙霧的濃湯……
司瀾兒目瞪口呆,對突然闖進她房裡的人進行無聲抗議。
綿綿拿起一顆比他手掌還要大的桃子,咬了一口:“不甜。”他將口水的果肉吐出,將桃子隨手一扔,身後的侍女手腳利索地接住,收走。
綿綿接過一碗散發着濃濃香味的蔘湯,喝一口,眼眨也不眨地推開,連碗帶湯一丟……身後的侍女眼尖手快,迅速取出一大捆吸油吸水毛巾,在湯碗摔在地上的一剎那佈下,迅速把地上一灘水跡給收拾乾淨。
綿綿挑挑撿撿片刻,似乎心情不佳,原本木訥的表情終於出現了一絲不悅。
單單只是一個微小的表情變化,周遭的侍者一抖,像是受了巨大的驚嚇般冷抽一口氣,然後在綿綿恢復面無表情之時鬆了下來,然後聽見綿綿悶聲道:“不吃了。”
下一秒,水果糕點湯水肉食迅速隨侍者們一散而光,司瀾兒完全來不及反應,綿綿突然又道:“我要去看軟軟。”
司瀾兒此時真心巴不得他趕緊走,聽他說要走,簡直求神拜佛了。誰知綿綿手一彎,抓住司瀾兒的手腕。
司瀾兒眼一瞪:“天色不早,我看我就不去了。”
綿綿擡頭仰望她,幾乎呈75度仰角,那雙眼波瀾不驚,但那張包子臉已經開始慢慢皺了起來。
這時外頭‘啪’地一聲,迅速衝進兩名黑衣女子,一人架起一隻手,將司瀾兒整個人拎了起來。
“……”司瀾兒傻傻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再次聽綿綿說:“走。”
然後……她就被架到迎寶居了。
三更半夜,原該是萬籟俱靜之時,迎寶居也着實寂靜一片,然而這靜得卻太過詭異。司瀾兒滿腦疑雲,左右張望,那兩名黑衣女子在進入迎寶居時便將她放下,司瀾兒只得隨綿綿走到軟軟的房門前。
綿綿沒有進去,只是在軟軟的門口前方駐足,司瀾兒想不通他到底想幹嘛,她偷偷在紙門上戳了個孔,偷看裡頭一眼,軟軟窩在牀上裹着錦被睡得暈天暗地,壓根不知道外頭有人正在偷窺,也不知道她的兄弟綿綿大半夜地跑到司瀾兒的房間擾人清夢。
司瀾兒古怪地瞥一眼綿綿,綿綿沒有動靜,只是盯着房門看了好半晌,這才扭頭走到院子裡,沐浴着月光,然後……然後司瀾兒就見綿綿小少爺脫了外衣,折起袖子,擰緊褲頭,紮起馬步。
沒錯,司瀾兒一點也沒有看錯,她就是看見綿綿大半夜的在扎馬步。
司瀾兒一臉見鬼地乾瞪眼,許久,綿綿居然當真就着這個姿勢一動不動。在司瀾兒以爲他扎着馬步睡着了的時候,綿綿的小身板微微一晃,他深吸一口氣,然後擺正姿勢,繼續扎馬步。
“……”司瀾兒沒敢走,她直覺方纔架着她過來的黑衣女子正在暗處虎視耽耽,只好自動自覺地找到一顆大樹倚了過去,默默地看着綿綿扎馬步。
司瀾兒頭一點一點地看着綿綿紮了半個時辰的馬步,差點就這麼倚靠着樹睡死過去。可不知是不是故意,每當司瀾兒快要睡去,樹上總好像掉了什麼擊中她的腦袋,司瀾兒眼一瞪,發現居然是花生。
不對,樹上怎麼可能掉花生,只有一種可能!司瀾兒思及那氣勢彪悍的黑衣女子,頓時打起精神。
這時綿綿的扎馬步時光也總算過去,就見他揮舞着胖呼呼的手臂耍着一板一眼的招式。
司瀾兒定神看去,發現他的招式雖然簡單,卻十分巧妙,比之一般世家子弟學習的拳法招式要有力度,這種武功倒是挺適合綿綿這樣孩子練習。
可大半夜不睡就是爲了練功,有必要嗎?
一邊的司瀾兒聳拉着腦袋,另一邊的綿綿已經揮出一身汗水。他終於停下手腳,站在月光底下。司瀾兒想上前問問什麼情況。
周遭角落再一次捅出大批男男女女,簇擁過來。有的擦汗,有的遞水,有的直接扛來凳子給綿綿坐……各種熱情侍候周到服務,端在這大半夜裡,司瀾兒着實百般不適應。
想想這原本平靜的夜晚,只有沉默的兩人獨處,四周冷不防跳出這麼多的人來,誰能適應得了
?
綿綿木着臉看着毛巾熱湯還有凳子,果斷地吐出六個字:“不抹,不喝,滾開。”
周圍的侍者們彷彿習以爲常,在聽他說完之後迅速將所有東西撤離。當所有東西撤走之後,綿綿突然腦袋一晃,低嚷道:“不好。”
司瀾兒聽他這一聲,正奇怪有什麼不好,就見周遭的侍者聞聲大變,誰也沒有退下去,像是靜候綿綿下一句話。
綿綿低着頭,胖胖的食指壓在脣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跟我來,監視憐妃那個老女人,記得帶線,還有針,她的聲音太尖了。”
他扭頭走了,身後的侍者也跟着走。走了一半,綿綿回頭衝司瀾兒勾了勾手:“你也來。”
司瀾兒在聽見他的話之後頓時聯想到什麼,臉色一變,想要拉住綿綿,誰知方纔那兩名黑衣女子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瞬間又架起她的兩隻手。
“……”司瀾兒欲哭無淚,直接被架着走。
可幸的是,就在途中,前路被人截道。兩名侍女舉着燈籠,站在溫逸琦的一左一右。
司瀾兒見到溫逸琦,簡直如見爹媽一樣激動,只差沒淚奔了……總算能回去睡了!
溫逸琦按着額頭,輕輕一揉,對半夜前方出現如此‘浩蕩’的人馬不感到一絲驚訝,他眯了眯眼,擡頭看向走在最前頭僵着身子的綿綿。
走在最前頭的綿綿小身板一僵,硬生生地剎住腳步,後頭的人馬在他停步之前已經默契十足地停了下來。
司瀾兒縱觀上下左右所有的人,發覺每一個人的臉上多少都帶着苦逼和無奈,還有十分熟悉的習以爲常!司瀾兒瞪眼,發現溫逸琦亦同,他沒有意外一個五歲的孩子三更半夜不睡帶着大批人馬找茬似地衝向某一個目的地,反而一派瞭然於心的泰然自若,以及不發一言的無聲嘆息。
綿綿看見溫逸琦,原本面無表情的臉總算迸發出異樣的色彩。與其說是色彩,還不如說是一臉鬱卒和意味不明的深沉。
“你要去哪兒?”溫逸琦低啞的嗓音悠悠響起,在靜寂的夜晚中格外空靈。
綿綿彆扭地垂過腦袋,眉間慢慢形成一個凸起,眉心緊擰:“父王。”
溫逸琦走了過去,站在綿綿面前,他雙手穿過綿綿的腋下,將他整個人抱了起來。綿綿神色有些掙扎,卻也沒有拒絕,而是乖巧地順勢摟住溫逸琦的脖子。
“你怎麼不留在軟軟身邊?”溫逸琦說。
此話一出,原本神色黯淡的綿綿雙眼瞬間閃亮,他猛地擡頭,低聲呢喃:“對,我要留在軟軟身邊。”
達成目的的溫逸琦滿意地抱起綿綿,領着大隊人馬往回走。途經司瀾兒身前之時衝她眨了眨眼,脣角微揚。
司瀾兒心中一動,默默地跟隨走回去。
侍者們停在了院子之外,唯有溫逸琦抱着綿綿大步流星跨進迎寶居。司瀾兒本也在院外停下,卻見溫逸琦使了個眼色,讓她跟上,她思索片刻,也跟了上去。
進入房間以後,溫逸琦把綿綿放了下來,綿綿腳一着地,便噠噠噠地小跑到牀邊,歪着腦袋看牀上的軟軟不說話。
司瀾兒走過來時,站在一旁的溫逸琦衝她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軟軟睡得很熟,打着呼嚕,時不時還發出幾聲夢話似的嘻笑,全然不知這半夜裡,外頭髮生的任何事,睡得心安理得。
溫逸琦把綿綿抱到牀上,平放在軟軟身邊,他輕聲對綿綿說了句什麼,綿綿微微頜首,終於閉上眼睛,任由溫逸琦給他們掖好被子,不過半晌,牀榻上再添一個淺淺的酣睡聲。
溫逸琦走了出來,衝司瀾兒招了招手,帶着她走出去,輕輕地闔上門。
直到走出院子,溫逸琦把大半夜跟隨綿綿忙上忙下的侍僕給打發回去睡覺,司瀾兒這才終於忍不住將困擾了自己一整晚的問題給說出口。
“綿綿他……是怎麼回事?”
溫逸琦平靜地看着司瀾兒,透着淡淡的月光,藉着餘光照映的那張蒼白的面孔上,帶着一種恬靜緩和,這是白日所見的王爺所不同的。
他勾脣一笑,透着無奈,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你說的對,他們是我作爲父親的責任,是我無法推卸的責任。”
此時已是更深露重,無人的徑道上只有溫逸琦和司瀾兒,橘色的燈光朦朧而迷離,籠罩在兩個人身上。這種氣氛讓司瀾兒不由瑟縮,她不自在地瞥開臉,心底始終放心不下舉止異常的綿綿,再思及白天時軟軟和綿綿與自己的協議,頓時覺得他們小小年紀實在太不容易,看溫逸琦的眼神又多了幾分忿忿。
溫逸琦道:“天色不早,司姑娘陪了綿綿一晚上,想必也累了。”
司瀾兒擺手謙遜地示意不累,誰知溫逸琦還真不懂看眼色,笑道:“那敢情好,不如司姑娘隨我一道散散心?”
大半夜散心?司瀾兒露出古怪的神色,溫逸琦像是全無眼力,完全不當一回,悠然道:“當年府上別苑樓閣設計俏似王宮,皆是大師手筆,美侖美奐。可惜美則美矣,人們往來匆匆,卻全無心思欣賞,如今司姑娘在,美景佳人,當配絕配。”
“……”司瀾兒麻木地回頭,這人當真是巧舌如簧,莫不是見人都愛花言巧語,當真風流得不行。
當然,司瀾兒現在想拒絕已經來不及了,索性一整晚被綿綿折騰,回去也睡不着了,便應了溫逸琦,她倒要看看,三更半夜不睡覺,約她散步賞風景,圖的是什麼。
兩人閒庭漫步,溫逸琦能說會道,儘管司瀾兒話說得少,兩人之間倒也不至於冷場。他們行至池塘邊上,司瀾兒一看覺得眼熟,這不是當日軟軟落水的地方嗎?
當時沒有仔細看,如今藉着月色看去,池面波光粼粼,煞是迷人。這裡原是蓮花池,只是季節未到,蓮花尚未綻放,水面便顯
得冷清。
司瀾兒突然有些緊張,一時猜不透溫逸琦的用意。只見溫逸琦摸着池邊凹凸的假山,尋了塊平坦的大石頭坐下。溫逸琦拍拍身旁多餘的位置,示意司瀾兒也坐。
見他如此,司瀾兒也不跟他客氣,撩過裙襬坐下,看着映在池水中的月牙靜靜地發呆。人無聊放空時,總會不自覺地回想起一些往事,正如司瀾兒每次靜下來的時候,她都會無意識地想起燕慕歌這個人。
夜風吹撫,有些發涼,司瀾兒摩擦着手心取暖,想過去,想現在。過去她離開曲央顏,覺得生無可戀,這個世界天大地大,卻沒有可以牽掛的地方,沒有牽掛之人,唯剩的只有多年失去聯絡的師門,原本以爲,只要找回去,或許但再也不走了,留在山上,陪着師父和師孃一起過日子,也許平淡,也許枯躁,但沒有傷害,沒有痛苦,多好。
後來,她遇到了燕慕歌,爲他所動容。不可否認,他在自己最絕望最無助的時候出現,不僅帶給她希望,更帶給她從不曾體會過的美好還有幸福。然而一切都破滅了。打她從一切的虛構中夢醒,打從她傷害了他,打從自己不敢面對,跟隨師姐離開了他之後……一切好像都回歸了原點。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有時候看着小打小鬧的師兄和師姐,她的心底豔羨不己,可是,她羨慕不來。或許她該放棄,等將有有一日能夠尋回師父,她就陪師父離開,歸隱山林,再也不出來了,然後,就這麼靜靜的老死,再也不攪這天下的紛爭。
司瀾兒看着水面模糊倒映的自己,伸手按住心口的位置。
疼,真疼,她還是一如即往的口是心非,呵。
司瀾兒幾乎以爲身旁的人靜得已經入睡,扭頭看去,溫逸琦不僅沒睡,而是不知何時,望着她的側臉打量。
被人這麼盯着,她竟絲毫反應也沒有,這讓司瀾兒有些窘迫,她很快收起微變的神色,輕咳一聲:“王爺,有話不妨直說。”大半夜的跑來這來賞花賞月,這一池蓮花還沒開呢。
溫逸琦眯了眯眼,那雙桃花眼變得狹長,像一隻慵懶的貓咪,當然,司瀾兒自不會當真以爲眼前之人是什麼善茬。
“那麼我便實話實說了。”溫逸琦淺淺一笑,“我家的孩子……比較排外,不太愛親近外人,再加上我寵溺過了,慣出了些無活無天的脾性,我原還擔心再這麼下去她們會一輩子活在獨自的圈子裡。然而今日我很意外,也很欣慰,她們似乎很喜歡你。”
司瀾兒咧嘴靦腆笑了一聲,不好意思說其實她們之間還另成協議,只不過在此之前同時又因溫逸琦的話而心裡小小竊喜。知道自己在那兩個小皮娃的心裡有些份量,司瀾兒心裡當真還有些欣喜和得意。
……讓她們平時拽得跟二百五似的。
“當然,我也很好奇,白天你們在屋裡頭偷偷摸摸神神秘秘地說些什麼。”溫逸琦眸光一閃。司瀾兒下意識低下頭尷尬地摸摸鼻尖,果然她們自以爲足夠隱蔽的事情是不可能瞞得過眼前這個人精的。
一看就是狡猾的老狐狸!
“咳。”司瀾兒輕咳一聲,無奈表示:“王爺,您爲人父母的心態我很理解,只是這種事您最好問問你家的娃娃。”這兩個臭小鬼感謝她吧!她算仁至義盡了,至少沒有一轉臉就把她們給賣了。
溫逸琦的臉頓時變得詭譎莫測,司瀾兒假裝沒看見。直到司瀾兒快裝不下去了,溫逸琦幽幽一嘆:“也對,我算是明白她們爲什麼願意親近你了。”
溫逸琦勾脣:“如若你方纔把你們白天說的話倒出來,那我自然沒理由將你繼續留府上。”
司瀾兒背後滴汗,就猜到這傢伙在試探她。
溫逸琦話峰一轉:“當然,她們可以單純不懂事,並不代表我已經徹底相信你。”
“……”說話能不一節節的嗎?司瀾兒木着臉,等待他接下去的話。
溫逸琦像是終於玩夠了決定快刀斬亂麻速度完事,說話正經起來:“其實你不說,我大抵也猜到她們的意思。她們挑中你的確很明智,亦懂得考慮思量,不愧我溫逸琦的兒女。”
司瀾兒嘴角一抽,拐了個彎誇自己,能再不害臊點不。
“你們之間……我不會干涉,並且藉此,希望你能代替我照顧她們。或許她們亦敏感地察覺到了什麼,現今我不能出手,但並不代表我會放任,因此我才希望借你之手保護她們。”
司瀾兒從溫逸琦的話中嗅到一絲陰謀,極可能在不久的將來會發生一些事情。軟軟和綿綿雖小,但極爲敏感,興或是溫逸琦有意透露她們知道,總而言之,溫逸琦此時此刻受到約束,難免不能動作,說不定會做到這一步,間接是溫逸琦暗中促成的。
但司瀾兒實在猜不透,他們怎能這麼信任自己?
司瀾兒的猜疑太過明顯,溫逸琦怎會看不出來,他豎起一根手指:“我並沒有任何考量便下這種決定。一來,是阿韓的師妹,我信的是他而不是你,我相信他斷不會帶個不可靠的人出現在我眼前。”
他微笑,豎起第二根手指:“其二,你會武功,有一定的能力基礎護人安危。你初來乍道,對慄京的局勢尤如一張白紙,適合我投放在軟軟和綿綿身邊。”
“再來嘛……”溫逸琦似想到什麼,不以爲意地撇嘴,“軟軟和綿綿出乎意外的相當喜歡你,既是要在他們身邊放人,何不放他們喜歡的人?免得不過幾天又被他倆給整得受不了而落跑。”
最後的纔是重句吧!爲什麼她還嗅到濃濃的醋味?司瀾兒發現自己其實根本就是一腳踩進泥潭中,想自拔好像不可能。
到頭來還是被人給設計了!
司瀾兒扶額,算了,索性她也答應了軟軟和綿綿。然而被人設計着實讓她十分不爽,對溫逸琦這老狐狸的印象再次降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