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魂的反應讓我有些無所適從,心裡也充滿了疑惑,我再次對她說,說她背上真的長了一塊指甲大的青色鱗片,模樣很奇怪,想要讓她給我好好看一看,結果她不知道是生我氣了還是怎麼了,直接把我趕了出來,壓根就不給我再次查看的機會。
無奈之下,我也只好退了出來,然後一直等到她洗好了,這才進去把水端出來倒掉,然後簡單收拾一下,把竈間躲着的小婷也叫了回來,準備上牀睡覺。
睡覺的時候,花魂依舊有些氣呼呼的,自己背轉身,面朝裡躺着睡,完全不理我,我無奈,只好抱着小婷睡覺。
小婷由於白天受了點驚嚇,現在鑽在我懷裡,總算找到了安全感,所以很快就睡着了,但是,我卻一直都沒能睡着。
我一直等到夜深,確定花魂也已經睡着了,這才悄悄把手從小婷的脖子下面抽出來,然後則是緩緩轉身,面朝花魂躺着,伸手進被窩,從花魂的衣襬下面滑進去,一路向上摸去,目標正是朝向肩胛骨的位置,我要再次確定一下,想看看那裡到底是不是真的長了一個鱗片。
結果,讓我沒想到的是,我在她肩胛骨位置,摸來摸去,上下都摸遍了,居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最後只好無奈放棄,把之前洗澡時候的事情歸結爲自己眼花。
第二天起來,大家基本都恢復了正常,日子還是正常地過着,但是,可想而知,從此我心裡就有了陰影,再加上花魂一直大着肚子,沒有要生的跡象,更是讓我時刻都揪着一顆心。
不知不覺又是一個月過去,此時小婷的身子都已經八個月,接近九個月了,眼看冬天要結束了,她已經快要達到臨產,肚子也越來越大,行動不是很方便了,而這個時候,花魂卻依舊是沒有什麼動靜,這真是讓人有點摸不着頭腦了,我有時候甚至都琢磨着她肚子裡的那玩意兒,到底是孩子還是腫瘤了。
這次由於是冷婷要生了,想來不會有什麼意外,所以我又開始忙活着準備臨產所需要的一些東西,花魂的心情也不錯,而且還主動說要擔任接生婆,因爲她的醫學功底很深厚,對這個事情比較懂。
說起來,現在部落裡的人,能夠勝任這個角色的人,也的確只有她了,所以我和小婷都欣然同意了她的這個要求。
接下來幾天裡,我們都是心情有些激動地等待着,部落裡的那些人,知道小婷快要生了,也都是滿心好奇和激動,經常過來問候小婷的情況,一時間家裡人來人往,門檻都快踩破了。
黑衣女人也過來了好幾次,大家都很開心,整個部落裡都是歡天喜地的,搞得跟過節一樣。
終於,後來有一天,那天的天氣不算太好,北風呼呼吹着,天上烏雲低低地壓在頭頂,雖然沒有下雪,但是那氣氛總讓人高興不起來,有些沉悶。由於春天還沒完全到來,此時到處都還是積雪,山林只有一部分的地面裸露出來了,結果黑白映襯之下,斑駁陸離,顯得更加怪異和蕭索。
也就在這麼一個鬼陰天的氣候裡,小婷從中午開始肚子疼,估計是馬上要生了,於是我和花魂趕緊把她扶到炕上,讓她躺好,然後又燒了熱水,準備了盆子,包孩子的襁褓等等一應物品,屋子裡的火盆也一直燒着,不讓室內氣溫降低。
一直等到夜幕降臨,天色黑下來,小丫頭終於忍不住了,痛得打滾,羊水也破了,看樣子是真要生了。
花魂比較有經驗,非常專業地輔助和疏導着小丫頭,讓她不要緊張,只要咬牙忍着痛用力就行了。
小丫頭面色蒼白,痛得身上都是汗珠,但是卻很聽話,一直按照花魂所說的做了。
然後,這個時候的我,忙得跟兔爹一樣,在屋子裡跑來跑去,一會遞熱水,一會遞毛巾,心情即緊張又激動,畢竟我的第一個孩子要出生了,我馬上就要當爹了,不激動是不可能的。
一直持續了大約一個小時的時間左右,終於隨着小丫頭咬牙的一聲尖叫,隨即就聽到花魂喜聲道:“好了,出來了,出來了,是個兒子!”
我艹!
當時聽到這個話的時候,我幾乎是傻掉了,愣在當場,直愣愣地看着那個血淋淋的,被花魂雙手提着的小傢伙,半天都沒能反應過來,而待到反應過來,上前想要仔細看看的時候,卻發現花魂已經非常專業地把小人臍帶一剪,爾後放到旁邊早就準備好的柔軟乾淨的布上,之後則是利索地幫冷婷蓋好被子,轉身就幫小人簡單擦拭了一番,用布包了起來。
而到了這個時候,小傢伙似乎都還沒有哭出來,我就有些好奇地問道:“怎麼沒哭?”
聽到我的話,花魂這才一拍腦袋道:“哎呀,忘了,還沒打呢!”隨即她把小傢伙又從襁褓裡提了出來,抓着兩條腿倒拎起來,然後照着屁股上拍了兩巴掌,立時小傢伙“哇——哇——”地大哭了起來。
聽到這個聲音,終於,我們都是鬆了一口氣,小婷面色蒼白,身體很虛弱,但是眯眼看着屬於自己的孩子,嘴角也是難以抑制地笑了起來,我就更不用提了,上前慌着手道:“快讓我抱抱,嘿嘿,我的好兒子,哈哈!”
花魂有些不屑地瞪了我一眼,利落地把孩子包好,放到了我懷裡,然後則是轉身幫冷婷收拾去了。
我有些激動加緊張地抱着孩子,瞅着它的小臉,發現小傢伙長得很白皙,五官也很精緻,完全傳承了它母親的優點。由於屋子裡光線不是很亮,有點暗,我就抱着它走到松油燈下,就着仔細看了一下,然後,碰巧的是,小傢伙正好在這個時候張開了眼睛,朝我看了一下。
這麼一看之下,我不覺有些愣住了,因爲我發現小傢伙的眼睛裡面竟然隱約泛着藍色的光澤,一時間有些好奇,但是當我想要仔細看的時候,小傢伙又閉上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無奈之下,我只能先按下好奇心,把它送回了它母親的身邊。
接下來,冷婷雖然年幼,但是有了花魂的指導,一切進行的都還是很順利的。
孩子吃了第一口奶,其他事情也都處理地很乾淨,雖然生產的時候環境不是很好,衛生更是讓人充滿擔憂,好在異人族的體質似乎天生不太會感染,所以,生完孩子的頭一夜,一切都很平靜,後半夜的時候,我們甚至都關燈正常睡覺了。
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沒等人叫,就主動做飯去了。
然後,天亮之後,部落裡的人就開始陸續過來看孩子了,大家都送了不少東西,整整堆了半間屋子。期間,由於人來的太多了,牀邊一直圍着人,大家一直都在七嘴八舌地說話,詢問小婷的情況,搞得我這個正牌老公,孩子的親爹,一早上都沒能過去好好看看孩子。
不過好在熬到了那些人都走了,我這才把煮好的熱騰騰的蛋湯端到牀邊給小婷喝,花魂也自然是得到了同樣的待遇。
然後我這纔有機會好好看看孩子。
小傢伙這個時候已經醒了,不哭也不鬧,張眼好奇地看着這個世界,我嫌屋子裡光線太暗,就抱着它走到門邊,就着亮光,仔細看了看它的模樣,結果一看之下,我有點愣住了,眉頭也不自覺皺了起來。
首先是孩子的頭髮,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它的頭髮居然是偏棕黃的顏色,不對,確切說,應該是黃白的顏色,雖然很淡,但是仔細看,肯定可以辨認出來,然後是孩子的眼睛,居然真是藍色的,再者,是孩子的膚色,細膩而雪白。
這個模樣,說真的,有點讓我沒想到,我以爲它最多可能是像冷婷那樣,有一雙紫色的眼眸,然後有藍色的頭髮的,結果現在居然顏色都變了,莫非是因爲我和冷婷的基因產生了中和,所以它纔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可是,爲什麼,當我第一眼看到它的時候,首先想到的,居然是白人的嬰兒呢?
對呀,這種長相,不就是純正的白種人的孩子嗎?這哪裡還是我的孩子?
不對,這話也不能這麼說,畢竟這個孩子的確是我的,至於它爲什麼長成這個樣子,那也是基因融合的原因,不可能是冷婷揹着我去偷人了。再說了,這個時代,是距離現代社會接近四千年的歷史時期,這個時候的白種人民族,都還不知道在哪個旮旯裡面玩泥巴呢,估計連真正的文明社會都沒有發展出來,我們一路上也沒有遇到過任何白種人,所以,就算是小婷想偷人,也沒有合適的機會啊,再說了,真正的白種人,也算是普通人類,他們也沒法給小婷受孕啊。
心裡這麼想了一番之後,我突然有一種很奇異的感覺,越看那孩子,越覺得有點神奇。
正好這個時候,花魂走了過來,對我道:“看夠了沒有啊?看夠了就做點正事,給孩子取個名字吧,現在還沒名字呢。”
聽到她的話,我不覺是有些好奇地看了看她道:“你覺得它應該叫什麼?”
“我看就叫亞當吧,算是人類和異人族的第一個混血兒,有劃時代的意義,這個名字很適合它。”花魂微笑看着我懷裡抱着的孩子,很快也注意到了它的長相,隨即她的臉色也不自覺緩緩地凝重了起來,爾後卻是禁不住自言自語道:“不會真讓我說中了吧?它莫非真的是亞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