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深少爺,你答應了顧教授什麼事?”安娜偷偷看了看保溫箱裡的孩子,睡得好熟。
這個袖珍兒真的得救了嗎?
怎麼感覺死了?
顧芬芳的身影消失不見後,顧憶深擡起眸色,把兩個人叫到了鄭寒的辦公室,那裡足夠安靜。
“憶深少爺。”安娜望向陸九叔,不明白顧憶深爲什麼突然把他們兩個叫來。
顧憶深垂下眸子,雙手交叉疊放在膝蓋,很快冷冷說道:“我有件事,需要你們兩個幫忙。”
“憶深少爺儘管說。”安娜安靜地聽從着,而陸九叔也照樣點頭答應。
顧憶深低低的說,“如果孩子救活了,我要你們帶孩子回月城,隱姓埋名。”
“爲什麼?”安娜不解地問,她沒有心瑤會照顧孩子啊!
“孩子留在騰隆,到時候只會成爲一個威脅。”顧憶深淡淡道。
一來不僅會被顧奕珩盯上,往常普拉提的視線更是不容小覷,他們設計這麼一齣戲,如果知道孩子提前出生在這個世界上,一定會想方設法利用。
顧憶深要做的,就是確保孩子的安全。
陸九叔點了點頭:“我明白,可是這樣畢竟不是萬全之策。”
顧憶深打量兩個人許久,卻是終於咬牙說出口:“所以如果我要你們兩個假扮夫妻,你們會不會覺得我在強人所難?”
“這……”當然,安娜倒是覺得有點藍瘦香菇,但是當初籤立契約的時候,不就答應過生死跟隨,不論發生什麼都義無反顧嗎?
事到如今,還有說不的權力嗎?
安娜很快是點了點頭,“我答應。”
一旁的陸九叔也猶豫不決地點頭,他倒是沒什麼,只是平白浪費一個女孩子的青春,總是不妥的,既然安娜古麗同意了,那他這年過半百的老男人,還能怎麼拒絕?
可是,陸九叔卻是還有疑問:“月城已經是座廢城,那裡真的安全?”
顧憶深相應的,爲他們的識大體感到欣慰,輕輕嗯了一聲,冷冷擡頭:“普拉提和宮瀨的勢力一直在騰隆有增無減,我調查過了,哪怕是青城,也有四大家族的眼線,只有月城,纔是最安全的。”
不等陸九叔皺眉疑惑,顧憶深隨之又是雙手疊放在辦公桌上,沉思片刻後,淡淡地解釋道:“月城雖然是荒廢已久,可是自從六年前,就已經陸續恢復正常,村民可以安全生活在那個地方。”
“好的,我明白了。”陸九叔點了點頭,已經沒有什麼疑問了。
安娜這時想到了還昏迷着的陸子芽:“如果陸姐姐知道我和九叔不在事務所,會不會起疑心?”
顧憶深擰眉,淡淡一笑:“這件事,我會處理。”
轉而,起身,推開辦公室門:“好了,你們回去準備東西,等孩子可以離開保溫箱,可以正常生活,你們就立刻啓程。”
“是。”說着,兩人相互對望了一眼,離開了醫院。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安娜和陸九叔懷着忐忑的心情,在事務所等顧憶深的消息。
幾天
後,陸子芽醒過來。
顧憶深離開事務所後,就讓方秦載他去了金瀾醫院。
因爲是陸子芽大難後的初次甦醒,所以江淼淼爲了慶祝這個喜悅,特地選擇在陸子芽出院那天舉辦慶祝晚會。
顧憶深走進病房,顧芬芳在喂陸子芽喝藥,陸子芽看見男人走進來,有點不好意思,埋下頭,讓顧芬芳把碗放下:“憶深。”
“你們聊。”顧芬芳看了一眼,不方便做電燈泡,就一個人出去了。
顧憶深捏緊她的下巴,驚覺她越發性感了,不過,臉頰還是紅撲撲的:“怎麼了,見到我害怕?”
“我這樣是不是很醜?”陸子芽早上梳頭的時候看了,臉色可蒼白了,而且,頭髮還不停地掉。
都說生了孩子的女人會身材走樣,可她卻越來越消瘦,就像個被折磨得要死的犯人一樣。
這樣難看的樣子,顧憶深卻見到她還笑得出來。
但是顧憶深卻不是思考的這個問題:“什麼時候醒的?”
“我昏迷的時候,是不是被男人碰過了?”陸子芽扭捏地埋下頭,要是顧憶深又動怒,那可就完了。
顧憶深只是搖頭:“他們都是醫生,爲了救你,這是必要的。”
“你不生氣就好。”陸子芽一聽,驚訝極了,上次方秦扶着她的手,顧憶深就生那麼大氣,以爲這回指不定又要大發雷霆了。
顧憶深突然好笑地捂住嘴:“你這個笨女人,醒來後擔心的第一件事竟然是這個。”還以爲她會問孩子的事。
“嗯?”顧憶深這麼一說,她倒是想起來,立刻摸了摸肚子:“剛剛那個是你姑姑吧。”
“嗯。”顧憶深點點頭。
這時,陸子芽就湊到他耳邊,小聲地嘀咕:“她說叫我不要太黏着你,我就尋思着,自己也沒怎麼膩在你身邊,明明是你一頭……”
“是我一頭熱對吧?”話還沒說完,顧憶深慪氣地皺起眉頭,立刻把女人的臉給扳過來。
陸子芽反應不及,不到兩秒,嘴脣就被男人的吻死死封住了:“唔唔……憶深,你別鬧。”
“我鬧?”這下,顧憶深更加不肯放過她了,猛撲過去,把人壓倒在牀上:“看你這丫頭還亂說話。”
陸子芽被男人撓癢癢,笑個不停,眼角都溢出眼淚來,只能求饒:“不敢了,不敢了,憶深,你快放開我。”
“呵呵。”顧憶深見她這樣,也心疼寶貝着,於是很快鬆手。
而女人,也花了三分鐘,終於推開男人了,卻又垂下了眼皮:“其實,是她不讓我見寶寶。”
“寶寶?”顧憶深擰眉,原來顧芬芳和鄭寒還沒告訴她‘孩子夭折’的事。
“你想見他。”顧憶深扶住她的小臉,一臉寵溺。
陸子芽點點頭,小鹿亂撞:“見寶寶,也要經過你同意嗎?”
“如果能見到,我自然會讓你見。”顧憶深突然坐了起來,既然這樣,之前那齣戲,看來要大家配合一起來演了。
陸子芽一臉茫然地眨眨眼:“是什麼意思。”
“
孩子他……”顧憶深故作深沉,一臉心思沉重的樣子,在這之前,已經發動了一級戒備,讓事務所的所有人配合一起演戲。
陸子芽一聽情況不對,立馬去走廊盡頭的護士值班室:“護士,我的孩子呢?”
顧憶深怎麼可能任由陸子芽病怏怏滿醫院亂跑,在她問完話後,把女人抱了起來,身上真涼。
聽到她的叫喊聲,最先從另一頭出來的是顧芬芳,冷冷掃了一眼對面二人:“憶深,帶她過來吧。”
“是,姑姑。”顧憶深摟緊女人,跟着顧芬芳去了保育室。
進門的第一眼,是保溫箱後面的冰凍艙裡的死去的棄嬰,那是幾年前胎死腹中的嬰兒,爲了配合顧憶深演這齣戲,顧芬芳調動了多大的權利和關係才把它弄到手。
顧芬芳站在死嬰面前,指着他輕聲地說道:“這就是你的孩子。”
看到已經凍得蒼白一片的肉胎,陸子芽猛地倒地,無論如何都不肯相信這個事實,使勁搖晃着頭,拍打自己的臉頰。
她不信,又撲過去玻璃艙看,熱乎的氣息噴在玻璃上,死嬰的樣子更加模糊,於是,兩隻眼睛紅腫深陷,熱淚翻滾。
陸子芽撲到顧憶深面前,抱住他的雙腿,已經沒有力氣哭出聲:“憶深,他還是死了對不對,都怪我,我沒能保住他,我是個廢物。”
顧憶深蹲下去,摟住女人在額頭一吻,感覺到她輕微的顫動後,也緩緩埋下頭:“你已經盡力了。”
“我對不起你。”陸子芽的聲音壓得極低,其實這一天,在過去六個月裡,她常在夢中夢到,都說夢是相反的,所以她纔沒敢相信。
顧芬芳很快叫了護士過來,把冰凍艙拉去太平間,陸子芽感覺到那個冰凍艙被移走時,護士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陸子芽不敢再哭,不敢再抽泣,猛地抹了一把眼淚,擡頭之際,看了看顧憶深,從他身上退下。
陸子芽冷靜地站起來,一臉清淡的笑容:“憶深,帶我回家。”
“你不大哭一場嗎?”顧憶深突然被她的冷靜嚇到,本來剛剛已經準備放下公司的事,陪她渡過,看着她痛痛快快大哭一場的,但是,爲什麼她要強忍着?
陸子芽很快搖了搖頭,撫摸他的臉:“你爲我做的夠多了,我如果是人,就不該給你丟臉。”
因爲顧芬芳還在,所以陸子芽也很快鬆開了手,顧芬芳能突然回國,肯定是顧憶深花了大代價請動的,她不能再一直辜負顧憶深的好意了。
“姑姑,謝謝你爲了我的孩子專門回來一趟,但是最後的結果還是讓你們失望了,對不起。”
她說完後,深深向兩個人鞠了一躬。
顧芬芳搖了搖頭,撒謊畢竟不是她的專長:“子芽,記住,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顧憶深看着她,突然心裡空落落的,淡淡地閉上了眸子,等他擡起頭來時,陸子芽卻用溫柔的笑臉看着他:“憶深,走吧!”
顧憶深點了點頭,也打算抱陸子芽上車的,但是被她拒絕了,也知道她是害羞不好意思,所以就只好由着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