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突然有些劍拔弩張, 正在這時,小浩突然指着夏衍天傻乎乎大喊:“就是這個人,他••••••他把牢裡的人全殺了!!!”
夏衍天走近幾步, 看着小浩寵溺道:“孩子, 你不認得父皇嗎?也對, ”他悽然一笑, “你剛出生沒多久就給賊人搶了去, 你母后也遭人殺害了,你自然是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是,但是, 父皇認得你的胎記,還有, 你長得跟你母后很像。父皇不會認錯的••••••”
小浩呆呆看着他一會, 又轉頭看看旁邊的人, 最後把目光定在夏衍天身上:“你在說什麼?我,我一點都不明白••••••”
迷茫而無辜的眼神讓文清初一陣陣難受, 小浩從小就一個人生活,在街頭流浪,乞討,有一餐沒一餐的。而此刻,竟然有人告訴他, 他還有親人——他的爹爹, 不僅有親人, 他還居然是耀西的皇子。更諷刺的是, 此時他們, 竟是站在敵對的立場上的。
冼駱之也有些吃驚,小浩竟然是耀西太子?
“看來, 我們得好好談一談了!”冼駱之收起驚訝,波瀾不興地開口。
夏衍天望着小浩,眼神炙熱。
文清初拍拍小浩的肩膀:“小浩,大家坐下來講清楚好不好?你也想知道他究竟是不是你的••••••父皇吧?”
小浩呆着張小臉,愣愣點了下頭。
夏衍天看到小浩點頭,欣喜地伸出手,似乎是想摸摸站在文清初旁邊的小浩。看到小浩害怕地後退,只得頹然地放下手。
“下去吧!”揮退手下,夏衍天坐到正座上,“你們也坐吧!”
“你們去外面守着。”冼駱之也把那羣耳朵伸得長長的八卦隨從趕了出去,帳子裡頭只剩下他們四個人。
衆人都落座之後,夏衍天慢慢開口:“其實,朕可以承諾,只要朕在世一天,耀西與陌寮就能不動干戈,相安無事。”
冼駱之微微一滯,這個承諾可是比任何真金白銀要來得寶貴。陌寮雖比耀西和祈要強大一點,但是也僅僅是一點。不說一統天下,就是稱霸三國也是不可能的。更爲糟糕的是,祈與陌寮邊境交叉,素來因爲邊境百姓生活而經常起摩擦。陌寮朝中不少人都一直在擔心,一旦耀西與祈合作,前後夾攻,那麼陌寮就處於極危險的地位。
當然,如果有了夏衍天這個承諾,那麼一切就將會不一樣了。夏衍天至少可以再活上三十年,三十不起戰火,有殷晟離的謀略治國,再加上水墨當初提出的那些富國裕民的策略到那時應該都初見成效,那麼到時候,陌寮一統天下也未必不可能。
冼駱之知道,這個承諾不容易拿到,特別是目前的局面對耀西更爲有利一些。如果只是爲了讓小浩回到耀西繼承皇位,那也太大手筆了,想必夏衍天還有下文。因此他也不急着開口,只等着夏衍天說下去。
夏衍天卻是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反而微微側身,慈愛地看着小浩:“孩子,你可願回到父皇身邊?只要你回來,父皇可以給一切你想要的。不論是什麼!”
小浩有些莫名地看着眼前這個人,雖說沒有親近的感覺,但似乎真的是有那層血緣關係在,他對這個人真的討厭不起來。只是,他真的是他的爹爹嗎?那爲什麼這麼多年他都沒有找過他呢?
“你真的是••••••”小浩有些不確定地問他,在看到夏衍天悽然地點頭之後,他有些憤憤問道:“那你爲什麼不去找我?爲什麼丟下我一個人••••••”
夏衍天長長嘆了口氣:“孩子,朕怎麼可能沒有找過你呢?那麼多年了,朕翻遍了整個耀西,無時不刻都在找你。只是朕沒有想到,你竟然被送到了陌寮啊!”
小浩低頭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聲音有些哽咽地對文清初說:“我••••••我有爹爹了••••••我以後再也不怕那些壞蛋了。”
文清初知道他說的是之前,他們幾個小鬼還沒有遇到他,在順陽城乞討,經常給那些大孩子“沒爹沒孃的野孩子”那般地打罵。雖然嘴上不說,但是他們心裡比誰都要渴望能有爹孃站出來,給他們出出頭。這種感覺,文清初也經歷過。
“應該開心的啊••••••別哭了,男子漢大丈夫••••••”文清初幫他擦擦淚水。
夏衍天也擦擦眼角,開心道:“孩子,那你肯留下來陪父皇對不對?”
小浩愣住了,看看他,又看看身旁的水墨,繼而低下頭道:“我現在過得很開心。我不想離開,有空我會回來看你的。”
言下之意是不打算留在耀西了。
夏衍天似是早有所料,微微一笑,對冼駱之道:“朕之前說過,朕可以做出承諾。條件只有一個,那就是,連水墨成爲耀西的太子妃。”
“不可能!”冼駱之大怒,拍案而起。“本王還沒有無用到要用自己的王妃來做交換。如果這就是你的條件,我們也不必多說。”
夏衍天則是笑笑,狀若無意道:“朕倒覺得,陌寮的皇帝會有興趣和朕談談。”
“你可以試試••••••”冼駱之臉色鐵青,大有掀桌的趨勢。他站了起來,摟着文清初轉身欲走。
文清初過了最初的驚訝期,慢慢思緒回籠,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夏衍天竟然會提出這樣的條件?讓他成爲太子妃?就是讓他和小浩成親?
文清初怪異地看了夏衍天一眼,振振有詞道:“陛下,你有沒有考慮過小浩的感受?他還是個孩子啊,你竟然想用這樣的手段定了他的人生。你以爲這樣,小浩就會留下來嗎?小浩是你的兒子,不是用來聯姻的工具。而且,就算是聯姻,你也要想想,小浩是不是真的願意?你希望小浩留下來,就該考慮一下他的想法和意願!”
【好吧,原諒某人有些粗的神經】
夏衍天有些好笑地看看他,又轉頭看看小浩:“孩子,你如果留下來,那麼,你將成爲我耀西的太子,而連水墨將成爲你的太子妃。你,願意留下來嗎?”
文清初恨恨地看了夏衍天一眼,哪有父親會這樣跟自己的孩子說話的?正常人都會立刻毫不猶豫地拒絕,怎麼可能會有其他••••••
“我••••••可以,娶水墨?”
文清初心裡還沒嘀咕完,就聽到小浩欣喜的聲音。他有些不敢置信地轉過頭去看小浩,這是他的幻聽吧?
“小浩,你••••••我聽錯了吧?你剛剛沒有說話吧?”明顯的自欺欺人。
小浩本來還有些難以置信和膽怯,但是一聽到水墨懷疑、逃避的語調,心裡一下子竄出一把無名火:“我剛剛說了!我喜歡你,我是認真的,你不要老是把我當成小孩子。我比那個人更加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