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輝果然坐不住了,我此刻背對着張國輝,面前是一臉不甘心的吳穹,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說話被打斷的滋味不好受,現在我們三個人都是各自摸不清對方的想法,張國輝一直扮演着一個手握大權的表面上的和事老的形象,但也只有我大概清楚,這個現在面帶微笑的男人,心到底有多大。
心太大就不好了,而且竟然想的比我還遠,這樣看來,只要我沒邁出一步,張國輝他就不可能邁出第二步。
“你們在門口說話怎麼把好好的木頭都弄出一個洞來。”張國輝這才恍然大於的樣子看着剛纔拉開的木門上面還留着吳穹扔刀子的洞眼,看起來很怖人。我攤了攤手說道這可不是我搞的,我現在是個良民都不幹這些舞刀弄槍的事情。
吳穹一聽這話就是擺明了把責任全撂他頭上氣的翻了個白眼,張國輝也不惱,剛纔不過是隨便開個頭聊聊,沒想到我竟然會爲了讓他稍微好好想想在門口演了場戲,要知道,這兩個人都是提早了半個小時來的,萬一張國輝人不在辦公室裡面,那這場戲就相當於白演了。
不過人生在世,做什麼事情不是一個賭字,我就看準了張國輝還是存了重新想要用我的思想,上次來找他人不在,估計是想留着下次等吳穹一起,兩個人到他跟頭來和他聊聊,就是現下這個情況。
三個人還堵在門口,張國輝招了招手就讓我們進來聊天,我看了一眼吳穹,他正在慢慢的划着輪椅進去,“走”過我的時候狠狠的剮了我一眼,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剝一樣,我卻完全不在意。
照張國輝這個脾性,他估計是重新開始考慮了。
一進辦公室,這個張國輝平常用來辦公的地方還是給人一種熟悉的壓抑感,我也不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了,上次放下來的百葉窗,這會兒還有些陽光孤單單的灑進來,看起來我和吳穹坐在這裡倒像是兩個打架鬥毆的學生來做檢討的。
“你終於還是回來找我?”張國輝坐在自己的校長椅子上面,一看就是和我們坐的木頭板凳不一樣,黑色漆皮的表面張國輝看着我們還旋轉了一下椅子,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真是權利下面物慾橫流,也不曉得待在這個學校的校長室裡面,這個老謀深算的人物心裡憋不憋屈。
我這邊胡思亂想,人家的問題好歹還是要回答的,我說不是你打電話給我的讓我來嗎?
張國輝點點頭說道,是啊,我就是想要讓你看看,你當時錯失了一個多麼好的機會。
聽着他這個熟悉的強調我就知道他是在強調我現在的處境,還有我當初的不識好歹,我心裡不屑,嘴上回道,我看了看也沒什麼,你說的可以替代我的人難不成就是坐在這裡的吳穹嗎?
我裝作不敢置信的樣子看了一眼從剛進來就沒有說話的吳穹,我也不知道吳穹平時和張國輝有沒有經常見面還是用手機溝通,不過吳穹的表現倒是有些像個悶葫蘆,一言不發。
張國輝顯然是覺得我還在硬撐着,就說到,我沒想到上次讓你離開之後,你竟然不僅是離開了我的視線,還從b市離開了。
我說我本來就不想趟b市的這一灘渾水,現在看來我是不得不要好好看着你們想弄出個什麼所以然來了。
張國輝頓了頓,接着說道,想進來容易,想出去就難了,現在火鳳ktv也不是你的了,你還有什麼可以狂妄的資本?
我一聽張國輝提到火鳳ktv就笑道,我把它當做大本營,可是不代表他是我的全部家當,狡兔還有三窟,張國輝你不會不明白吧。”
他說我信你就有鬼了,調查個人的來龍去脈還不簡單,昨天你不過是和易天撞上了,到目前爲止也就是在一些小地方打打鬧鬧的,讓人家知道你回來了。不過我看那些人的反應,好像也不怕你的名聲了,你說我拿你來還有什麼用處呢?
我哼了一聲,說道,我不僅僅是要讓他們知道我回來了,還要讓他們以後聽見這個名字就不敢進我的地方。
張國輝掃視了吳穹一眼,手上端起了一杯茶,白色的煙霧嫋嫋盤旋向上,看起來我們這邊不是爭奪什麼地位,而是幾個年過古稀的老年人在談論下棋之類的東西。
我偏頭這纔看見剛纔進來沒有注意到的東西,張國輝的桌子上竟然擺放了一張報紙,不是一份,而是一張,赫然是某一天的頭條,加粗的黑體上面寫着是帝國之夜失火的事情。
我的瞳孔微微張大,不過面上表情沒有變化,不知道張雲瀟詐死的事情張國輝知道多少,還是隻是認爲帝國之夜之後,我就少了一個強有力的後盾、。
張國輝喝了口茶,緩緩地開口說道,“別的不說,先做出點兒事情給我看看,誰知道以後b市的風會怎麼吹。”
張國輝吹了一下杯子水面上漂浮的茶葉,看起來眉眼都溫和了不少,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和我想的大差不差,之前吳穹和我見面的時候就提到了白家,現在的白家,家主已死,白巖在外已經和我結成暫時的盟友這件事情還沒有人知道,白家現在上下都給那個小心謹慎的邢通打點的沒有輕舉妄動。
不過也正是邢通的小心謹慎,讓他不成大器,我的社團這邊明顯是一片混亂,也不曉得吳穹是怎麼想的,沒讓邢通一舉端了我這裡,反倒是想要看戲一樣給我留了苟延殘喘的機會,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到時候不留情面了,該還給吳穹的,剛纔在門口我已經留下了他的一條命。
他不對我感恩拜德,還希望只靠着這次和張國輝的碰面就讓他選擇讓吳穹來挑大樑嗎?
我說好啊,具體做些什麼事情,不妨說說。下一刻張國輝就說很簡單,現在b市表面上看是一片混亂,不過是徒有虛表,混在裡面摸魚纔是我想要幹得事情,白森已死,現在b市裡面對你黃文傑手下領着的一幫子人,意見頗多啊。
此刻我是絕對不可能認爲張國輝還有心情來關心我這邊的事情。他一邊使喚着吳穹給他做事,這邊還在留心我的情況,估計也是覺得吳穹雖然手段可以但是真正做起事情還是沒有那麼果斷。
其實白家這邊我還真的不想去硬抗,不知道吳穹手底下都有些什麼人,不過如果吳穹願意打個頭陣,上去把白家的火力全部吸引過來,這纔是我比較希望看見的。
我說白家不能留了嗎,張國輝搖了搖頭說道,白家可以留,再說了我也不指望你們能有多大本事把這個在b市根深蒂固了這麼久的白家搞倒,只不過你們給我就算不是連根拔起,也要能夠挫一挫他的銳氣,白家在b市橫行的時間太長了。
頓了頓,我說然後呢,是不是我和吳穹兩個人誰做的更好一些你就會重用哪個?
其實我想問的問題主要還不是這個,吳穹他到底把我兄弟關哪兒了,我他媽的比較想要速戰速決的,接過張國輝這個老謀深算還非要拖個這種耗時間戰出來,白家雖然現在是看起來無人做主,不過明眼兒人都能看出來,只是表面上亂了,裡面的實力還是存在的。
過不了多久白家重新選出來一個家族,可能一開始還沒有白森原來的氣魄,但是白家那會兒也肯定是不可動搖的了,到時候張國輝想要再扳倒他們就要想更多法子了。
“爲什麼還要給他機會!”吳穹的臉色有些陰沉,要不是他雙腿癱瘓,我估計他直接就站起來了,心裡不禁有些好笑,他還真以爲之前張國輝讓他去做事就是想要重用他嗎,不過張國輝肯定和他說過一定要把我帶到這邊和他見上一面,這樣纔好判斷接下來到底重用哪個人。
不論如何,我肯定要爲現在受苦的兄弟們爲刀爲槍,想到這裡,我的眼神不由得一沉。
張國輝聽見吳穹的問話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狠厲的說道“我讓你去辦事,不是讓你來給我頂嘴的,我的決定有你插話的地方嗎?”上位者的氣勢全開,我撇撇嘴,張國輝和原來的那些有官位的傢伙講話的時候一樣,都是不中聽的,偏偏你還不能頂撞他。
吳穹的胳膊有些顫抖,半天沒說一句話,我這就樂了,張國輝問我說你現在的資金夠嗎,不夠的話,你還可以好言好語的求我,看我會不會借你一點兒。
我笑了一聲說道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怎麼可能沒有錢呢?不知道你調查了我這麼多東西,有沒有調查到我昨天晚上去找事兒的時候不僅把人家車子砸了,還送了他一百萬的硬幣呢?
出了那麼大的事情,後來易天過來收拾局面,警察雖然沒說什麼,在b市,警察說話也不頂什麼用,不過周圍的這些大大小小的社團估計也都聽到了點兒風聲,我就不信張國輝這邊還能做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