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距離這麼遠,我都感到了一陣寒意,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戰慄了一下。
杜淳就更加不用提了,直接就癱軟到了地上。
看到他這幅窩囊相,我也不禁嗤之以鼻,他們這種人,向來喜歡恃強凌弱,一旦自己的勢力不如對方,就連一戰的勇氣都沒有了,這種人跟本就不配出來混!
顯然,樑斌跟我是一樣的想法,他看都沒有看杜淳一樣,便隨意的揮了揮手,於此同時,便有數名大漢走了過來,舉起了手上的砍刀。
杜淳的身手我見過,絕對不在我之下,按理來說他至少也應該能夠支持片刻纔對,可是讓我失望的是,他竟然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
我只聽到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響徹整棟別墅,然後就一點聲息都沒有了。
杜鬆、杜淳,在濱海人盡皆知的兩個人,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死在了這裡,我也不禁有些唏噓,恐怕出來混的,下場多半都會如此。
這根本就是一場屠殺,可憐如杜淳,這最後一聲慘叫竟然成爲了他在這世界上的最後一聲呼喊。
不知道什麼時候,夏穎已經醒了過來,正好看到了這血淋淋的一幕,當即就叫出了聲音,我這一驚可非同小可,本來我還希望他們解決掉杜淳之後就會離開,這樣我們也就能夠渾水摸魚了,可誰成想竟然發生了這種變故,要不怎麼說女人是世界上最麻煩的生物呢.
王滬養更是驚怒叫加,看他的樣子,如果不是我在這裡,早就上來將夏穎扔下去了,我下意識的就擋在了夏穎的面前,警惕的望着他。
顯然,樑斌等人也注意到了樓上的動靜,因爲我分明已經聽到了上樓的腳步聲。
“死定了,死定了!”這是我心中唯一的想法。
想歸想,我卻絕對不會束手待斃,幾乎將手頭上能用的東西全都扔了下去,我們居高臨下,雖然只有三個人,但他們一時半會兒也休想攻上來。
但這絕對不是長久之計,因爲在濱海我們根本就沒有援兵,時間一長他們定然會上來,我們只不過是多活片刻罷了。
很快,已經有兩人走了上來,二話不說,擡手就砍,我一手扶着圍欄,身子輕輕一躍,腳尖正好踢在了他的下巴上,我這下可是用了十成的力道,那人直接就被我踢昏了,身子就如同皮球一般從樓梯上滾了下去,連帶着將他後邊的兩個人也撞倒了。
王滬養也已經和對方交上手了,他明顯比我要好的多,下手絕不容情,每一次出手都會伴隨着一聲淒厲的嚎叫。
百忙之中,王滬養咬了咬牙,說道:“我在這裡拖住他們,你馬上從窗戶跳下去逃命吧,不要忘記給我報仇,更不要讓我這手飛牌絕技失傳。”
剛剛說完,他腳尖一點便從二樓跳了下去,引着衆人向另一個方向跑去。
別看他已經一把年紀了,卻身輕如燕,腳尖一點,便出現在了樓下,甚至連一點動靜都沒有發出來。
這一下可着實出乎了我的意料,剛剛我還再想如何殺掉他,這才短短几分鐘的時間,他卻要救我?
我不認爲我們之間的情意深厚到足以換命的地步,但是此刻卻不由得心生感激。
衝出去?談何容易?
我走到窗前一看,只見別墅外邊熙熙攘攘的站滿人了,裡三層外三層的,將這裡圍了個水泄不通,別說是人了,恐怕就算一隻蒼蠅都休想逃出去。
眼看無路可逃,我只好又退回了大廳。
只見王滬養當庭而立,雙手背在身後與樑斌對視着,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景之下,他仍然沒有半分懼意。
這纔是真正的大丈夫!
我心中莫名的涌出一股熱血!我也是堂堂男子漢,爲什麼要讓別人來救我?而且救我的還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即便是我真的能逃出去,那麼想到我這條命是被一個老頭救的,我真能活的安心嗎?
心中想着,我對夏穎說道:“他們跟你無冤無仇,不會爲難你,你躲在這裡,等人散了之後再回家,回b市好好過日子去吧。”
夏穎搖了搖頭,說道:“以前我一直都抱怨你不把我放在心上,後來我才明白,並不是你不關心我,而是我不瞭解你,現在,你就給我個機會讓我瞭解你一下吧,有你纔有家,家就在這裡,你讓我去哪兒?”
這段話娓娓道來,即便是在這樣的狀況下,在我聽來還是很受用。我也沒有多說什麼,便跟她一起來到了樓下。
我當然沒有王滬養那麼好的身手,自然是從樓梯上下來的,短短十餘級樓梯,我卻走了很久,並不是因爲怕死,而是我想多跟夏穎多呆一會兒。
剎那間,我們似乎又回到了上學的那會兒……
美好的時光永遠都是短暫的,我們終於還是來到了樓下。樑斌還沒說話,王馨冷笑一聲,說道:“你膽子不小,不但不逃命,反而送上門來了。”
一聽這話,我險些罵出來,我也想逃,然而到處都是人?你讓我怎麼逃命?
當然我也只是想想而已,讓我說的話,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說出口的。
說這番話的時候,她一直笑着,但是被我看在眼裡,卻是說不出的可怖,我印象中的王馨雖然向來冷若冰霜,但卻從來沒有給我人這種討厭的感覺。
我說咱們也是相識一場,而且還一起千里迢迢的從b市來到了濱海,難道你就是這麼招待我的嗎?
王馨冷哼一聲,說道:“我的父親就是死在了你們的手上,對待殺父仇人,你讓我怎樣?難道還讓我沏茶奉客嗎?”
果然,她早就知道王滬生死的那晚我也在場,那是這麼長時間以來一直都沒有點破,光是這份涵養,就不得不讓人佩服。
王馨說爲了這天,我已經等了足足半年了,現在你們可以自我了斷了,因爲那樣的話,你們死的或許會舒服些。
讓我自裁?門都沒有,趁着她得意的功夫,我小拇指連連勾動,已經有數張銀色卡牌落入手心,這動作我不知道練習過多少次,早已經得心應手了,旁人很難察覺到。
俗話說射人先射馬,他們之所以能夠輕易的攻到這裡,就是因爲事先解決了杜鬆,我的目標自然直指王馨和樑斌了。
即便她是一個女流之輩,但是此刻我卻無法手軟,右手一揮,五張卡牌已經被我飛了出去。
我不相信人人都有g哥那樣的槍法,可以隨時打掉我的卡牌,這五張只要有一張命中,那麼他們不死也得重傷。
說時遲,那時快,其實事情僅僅發生在一瞬間而已,我似乎已經預見到了他們血肉模糊的畫面。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二人面前,雙手連連晃動,便將五張卡牌盡數抓在了手裡。
這卡牌全是精鐵打造,不敢說是斷金碎石,但也是鋒利異常,普通人的手掌絕對無法抓住,然而他卻做到了,因爲他的手上也打着一副精鐵打造的手套。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樑斌的那名司機。
我的驚訝還未散去,緊接着,就在我的注視之下,他竟然將這五張精鐵打造的卡牌捏做了一團,就像是和麪一樣容易。
見到這一幕,即便是我也不禁嚥了一口吐沫。
從我出道以來,仗着年少輕狂,總是認爲天下無敵了,然而遇到的人卻一個比一個難纏,直到這個時候我才明白什麼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在這種人的面前,我真的就跟螞蟻沒有什麼兩樣,唯一不同的一點,就是或許我稍微比螞蟻強壯一點吧。
將卡牌隨意的揉作一團,他便向我走了過來,樑斌的人也不說話,甚至在一邊看起了好戲。
在他們的眼中,或許我從始至終都是一個跳樑小醜吧。
別看這人身材魁梧,動作卻是迅捷異常,即便是跟王滬養相比也不遑多讓,只見他身形一晃就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沙包大的拳頭直接打向了我的面門,看了看被揉作一團的卡牌,這一拳如果挨實了,我非被他打的面目全非不可。
事到如今,我退無可退,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我緊忙向前兩步,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借勢凌空躍起,腳尖直接向他的太陽穴踢去,就算他是銅皮鐵骨,如果被我踢到了,也會喪失戰鬥力。
然而我還是小瞧他了,他只是隨意一揮手,就像是趕蒼蠅一般,便把我推到了一邊,隨即一腳踢向了我的胸膛,我看準他的來路,也迎了上去。
兩隻腿撞到一起,疼的我差點流淚,我就感覺到自己如同踢在鐵板上一樣,而他似乎毫無察覺,我真懷疑他究竟是不是肉身凡胎。
僅僅一個照面,我就敗下陣來了,說起來真是諷刺,在他的面前我頓時就有了一種無力感。
“難不成我就這樣死在這裡了嗎?”恍惚之間,過往的一幕幕如同幻燈片一樣從我腦海中閃過,眼睛一瞥,正好看到了臉帶笑意的樑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