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理會衆人驚訝的目光,我走到畢曉越的面前,輕輕勾了勾手指,說道:“像個男人一樣跟我單挑,贏了你走,輸了你得死!”
畢曉越本來已經心如死灰,但聽到我的話後,臉上登時顯現出了喜色。
沒有人不怕死,更何況畢曉越了,他不過只是一個喜歡在背地裡做事的膽小鬼而已。聽到還有一線生機,他連忙說道:“這是你說的,不要反悔。”
“你以爲人人都跟你一樣,是個反覆無常的小人嗎?如果真要那樣的話,我寧願死掉。”
我明明是在嘲諷他,但此時這赤裸裸的嘲諷傳到畢曉越的耳朵裡,卻比天籟還要動聽。
我倆的身高本來就差不多,再加上我此刻重傷在身,畢曉越根本就沒必要怕我,也正是以爲這點,他才如此高興。
畢曉越也站了起來,隨手撿起了一把卷了刃的砍刀。
於伯洋眼睛一瞪,問道:“誰讓你動刀子了?”
畢曉越真的是害怕於伯洋,被他一嚇,立時間如遭電掣,直接將砍刀扔在了地上。
我說老二不用緊張,他也就只有動這點小聰明而已,隨即,我讓老二又撕下幾塊布,將我的手和鋼管綁了起來,這樣即便我握不住鋼管,也不擔心它脫手而出了,隨後又讓他用布條將我的嘴巴勒住了。
雖然心中害怕,但畢曉越嘴上卻不饒人,“你綁住嘴巴幹嘛?難道是怕一會兒忍不住求饒嗎?”
我並不生氣,而是微微一笑,說道:“我是害怕你的血濺得到處都是,髒了我的嘴巴。”
“傑哥就是傑哥,永遠都這麼霸氣。”於伯洋小聲說了一句,隨即便將所有學生都趕出了操場,我和畢曉越之間,肯定有一個人無法活着走出去,人多看到了容易出差錯。
此時已是正午,正是一天之中太陽最狠毒的時刻,我本來就流失了不少血,此時被烈日一照,更是頭昏眼花。
畢曉越顯然注意到了,嘴角的笑意也更深了。
“是你自己找死,不要怪我!”說着,他已經拎着砍刀衝了過來,他知道此戰事關生死,因此一點也不留情,雙手握住刀柄跳起多高,直接就是一個力劈華山,看樣子是想活活將我劈成兩半。
如果是在平時的話,當他跳起來的那一刻,這一條命就該交代了,可是此時我大腦很清醒,但手臂卻跟不上動作,無奈只好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側身躲避。
刀鋒順着我的鼻尖砍落,有驚無險。
眼看一招未中,畢曉越不慌不忙,側起刀身,便砍向了我的腰間,這一下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以前,我跟畢曉越雖然結了仇,但交集並不多,我一直將他當做一個書呆子,沒想到身手也如此了得。
我不敢大意,定了定神,便將鋼管豎在了腰間。
噹啷!
鋼管與砍刀碰到一起,頓時迸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即使是在大白天,我也看到了迸濺出的火花。
我雙臂一馬,手掌也不禁鬆開了,萬幸有布條綁着,纔沒有脫手而出。
顯然我低估了畢曉越的戰鬥力,心中也不禁暗暗後悔,讓老二一刀殺了不就完事兒了嗎,幹嘛偏偏裝逼?有實力裝逼那叫牛逼,像我這種,純屬就是傻逼。
後悔歸後悔,我卻沒有喪失鬥志,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越來越喜歡戰鬥,甚至可以說是沉迷,我喜歡那種生死一線的緊迫感,以及戰勝之後的滿足感。
“這半年來,道上都把你傳的神乎其技,我看也不過如此!”畢曉越冷哼一聲,挺刀再上,這次他專打我的下盤,刀刀砍向腳背。
這招不可謂不陰險,他明知我身受重傷,身手不靈活,這才故意要消耗我的體力。我明知他的用心,卻也無濟於事。
烈日照的我頭昏腦漲,我的身體也越來越疲累,左支右絀之間,漏洞百出,馬上就要堅持不住了。
畢曉越也看出了這點,攻勢更猛,某一刻,他大叫一聲,直接砍向了我的腦袋,這時候我搖搖晃晃,眼看就要倒在地上了,刀鋒越來越近,畢曉越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深,似乎已經看到了我橫屍當場的畫面。
就在砍刀即將落在我的脖子上的時候,我眼睛一亮,本來已經搖搖欲墜的身體立馬如同泥鰍一般轉動了一下,堪堪躲過了這致命一擊,隨即反手扣住刀背,順勢將鋼管朝着他的腦袋砸了下去。
這一刻我已經等了好久,破綻也是我故意賣給他的,這一下自然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畢曉越瞳孔一縮,幾乎是下意識的偏了偏頭,也躲過了這要命的一擊,腦袋躲過了,但肩膀卻逃不掉了,只聽咔嚓一聲,他的鎖骨應聲而斷,甚至整個胸部都變形了。
一聲淒厲的嚎叫響徹操場,他的臉都因爲痛苦而變形了。
我雖然是抓住的刀背,但還是受傷了,鮮血順着我的手指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瞬間就被烤乾了,淡淡的血腥味瀰漫在我的周圍,也充斥着我的神經。
“既然離開了這個是非地,你就不應該回來,更不應該招惹我。”撤掉嘴上的布條,一邊向畢曉越靠近,我一邊說道。
似乎是因爲害怕,似乎是因爲痛苦,畢曉越只是在地上打滾,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甚至連逃跑都忘記了,直到我走到他的身邊,畢曉越才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冷汗頓時就滴了下來,連滾帶爬的向他那輛suv跑了過去。
那輛嶄新的suv就停在小樹林的外邊,距離這裡不過十餘步的距離,但畢曉越卻足足爬了十分鐘,鮮血也流了十分鐘,圍觀衆人不忍再看,即便是於伯洋也有些於心不忍,“傑哥,難道咱們非殺他不可嗎?”
我一把摟住他的肩膀,問道:“你怕了嗎?”
於伯洋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覺得他可憐。”
“別犯傻了,這個社會就是這麼殘酷。”我拍了拍於伯洋的肩膀說道:“你知道爲什麼張雲瀟能夠走到今天嗎?就是因爲他足夠狠,所以他才成爲了成功者,也只有他那樣的人才能夠活下去,所以,收起你的憐憫之心,留給自己更關心的人吧。”
於伯洋咬了咬嘴脣,似乎有些難以接受,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趁着我們說話的功夫,畢曉越已經爬上了車,這份意志力也不由得人不佩服,我本以爲他會發動汽車逃走,誰知他竟然朝我撞了過來。
透過車窗玻璃,我分明看到畢曉越那張滿是血污的臉上,佈滿猙獰之色。
他已經瘋了!
這下我是真的沒有力氣躲避了,還好於伯洋眼疾手快,一把抱起我,滾到了一邊。
畢曉越車速未見,直接撞到一棵大樹上才停了下來,引擎頓時冒起了白煙,車裡一點動靜都沒有,不知道畢曉越是死是活。
看了看滿身灰塵的於伯洋,我笑了笑,說道:“看到了沒有,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你憐憫別人,但是他們可不會這麼想,就像是一條被斬首的毒蛇,儘管它已經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但那斷掉的蛇頭也會跳起來咬你一口。”
於伯洋點了點頭,隨即抄起砍刀,走進了那輛suv。
我點燃一顆煙,冷冷的看着,只見車子不停的晃動,不時就會有一股鮮血迸濺而出,不一會兒,玻璃就被鮮血染紅了,車子也停止了晃動。
於伯洋滿身鮮血,從裡邊走了出來,說道:“蛇頭,已經不會動了。”
今天絕對是令人難忘的一天,不管是對於我來說,還是對於伯洋來說都是這樣。
現場封鎖的很好,除了於伯洋帶來的那些人外,沒有人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只是在這天下午,護城河外多了一輛報廢的suv,車內只有一具屍體,早已經被砍的不成樣子了。明眼人都知道事情有蹊但交警還是把他定性爲交通事故處理,後來就不了了之了。
更加值得一提的是,號稱b市最亂的北華技校和北華中學,都徹底安靜了下來,一個月內,竟然連一場打架鬥毆的事故都沒發生過,市長甚至還上了本年度中國的十大風雲人物榜,沒有人知道爲什麼。
接下來的一個月,或許是我這輩子最輕鬆的日子了,能躺着,我就不會坐着,而且蘇小妍也不再跟我搶奪遙控器了,每天還有人給我餵飯,擦身。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我只能睡沙發,每每想到隔壁屋子裡躺着兩位絕世美人,我都感覺到心癢難耐,可惜身體不允許,否則,我早將他們就地正法了。
話說蘇小妍也是一個非常奇怪的人,她毫無預兆的出現在我的生活當中,並且很自然的融合了進來,可直到今天,除了她的罩杯之外,我對她幾乎一無所知。
我也曾探聽過她的口風,但除了裝傻充愣外,她什麼都不說。
於是聰明的我在腦海裡給她安排了一個身世:蘇小妍本是一個富家女,父親是某個大財團的總裁,身價好多好多億,可是父親卻給她安排了一段她不喜歡的婚姻,於是富家女離家出走,巧遇男屌絲,然後她老爸死了,她繼承了所有遺產,把我接到了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