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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晚飯後我都會出現在醫務室的體重磅上,吃飽後稱一下體重,隔一節課再來稱稱,往往會輕一些,心情就會很好。這個習慣後來被我倒過來了,因爲發愁高考的我越來越瘦,最後竟然有些骨感美了。
一般我來這裡這體重都能碰到幾個從上面一層下來自取其辱的幾個胖女生,她們一驚一乍的聒噪一度引得醫務室老師把體重磅藏了起來。不過我真看不出來她們的一驚一乍來自何處,因爲在我看來,她們始終是那麼胖。
在這羣胖女生裡有一個高一的同班同學,關係還行,比較能鬧騰,屬於可以損她的那種,所以有段時間我忘了稱自己的體重而關注於她的體重以藉機奚落她一通。不過她的體重給足了我面子,不降反升,所以幾乎每晚總能聽到樓道里迴盪的尖銳的嘶吼:“王紹峰!!你去死!!!!”
我不以爲然,長期以此爲樂。每次看着她被我冷嘲熱諷而氣的忽白忽紅忽紫的臉色我都會很有成就感,我的口才在那段時間也得到了充分的鍛鍊。
那天晚一之後我便興沖沖地來到了醫務室門口,從門縫看到了她在裡面,心想這傢伙臉皮真的比城牆一角還厚啊,居然還有勇氣來,看我不氣死她。
我剛面帶猥瑣笑容的推門進去就見她後面站着那個傳說中的“瘋婆娘”。此女聞名一中,人見失魂鬼見愁。靠着蠻橫暴力讓很多男生都對其避讓三分,經常在樓道里看到她面目猙獰的追着一個被嚇得臉色鐵青的男生一頓暴捶,看着不像打人,倒像殺人,有好幾次從我面前經過我都嚇得屏住呼吸不敢動彈,唯恐被當做同黨給一併收拾了。
此女的突然出現不僅使我剛纔陰險的笑容瞬間在臉上凝固成冰並且咔嚓咔嚓的開始粉碎,我感覺到了那股寒氣和斷裂開來的聲音,毛骨悚然,呆在了那裡。
“你出來。”瘋婆娘仰頭藐視地看着我,並把我拉了出去。
我沒敢掙扎,因爲我知道反抗的話下場會更慘,所以被她拖了出去。
“你丫的膽子挺大的嘛!連我妹妹都敢欺負!活膩了還是活得不自在了?”她用一種鄙視中夾雜着憤怒的眼神瞪着我。
我百口莫辯,我最近的行爲確實構成了欺負的標準,我愣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說。
“那個???不是???”我還想狡辯兩句。
“閉嘴!狡辯你媽逼啊!自己乾的那點事兒心裡不清楚!”瘋婆娘本性完全展露了出來,看她的狀態是很生氣,我真怕被她當場打死。
“不是狡辯,玩笑,我跟她看玩笑的。”我硬擠出笑容。
“玩笑?!你不覺得你過了點兒嗎?她可是女生,不想你們這些王八蛋男的臉皮那麼厚!”她針鋒相對回道。
我當時真的很無奈,還不知道誰臉皮厚呢,她被我那樣挖苦還能堅持天天來,這纔是境界高深呢。
但我自然不能說出來,只能說:“那???我道歉,對不起。”我對那個女生說。
“聲音大點,吃上你泔水卡住嗓子了?!”瘋婆娘得寸進尺,看來是故意來整我的。
我一扭頭就走了,心想,老子橫豎大不了一死。
我戰戰兢兢的走回了班裡,期間和之後什麼都沒發生,我不由覺得奇怪,總以爲那瘋婆娘會在這兩段時間過來修理我一頓,竟然沒有,莫非是懾於我的威嚴了?一想不對,我能有什麼威嚴啊,頂多是厚顏罷了。
那夜回家途中,我一直戰戰兢兢的在三胖身邊躲躲閃閃,生怕落單後被殺人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