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文來這裡後就沒有見到過如此景象,她對這種忙碌、有序即感到陌生也覺得親切,她有穿上工作服到車間溜溜的想法,但當她看到門上的警示標語後就打消了那個念頭,她只能通過門上的玻璃窗看看車間裡的情況。
她好似有種輕輕的失落,微微的搖了搖頭,但依然張望着車間裡的動向。
“喻文,想進去是吧?”銷售部那位能與總助的妖繞相媲美的內勤站在喻文背後嬌滴滴的問。
她轉過身,傻傻的笑笑,這即不否定也不肯定的表情使內勤膽子大了些,她偏頭看了看樓梯口後便對喻文說:“進去逛一圈應該沒事。”
“你看這上面寫的,就站這裡看看好了。那些玩意兒少接觸是好事。”
“我早就在裡面看過了,你不進算咯,我纔不怕那女人呢。”內勤擺出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更露出一種天不怕地不怕的得意相,但她又確確實實的擁有那種狂妄性格。
“這與怕不怕她沒什麼關係吧,我只是遵守規章制度。”喻文顯然對同事的說法感到不滿。
內勤憋着嘴,道:“狗屁個規章制度!她心裡有啥叫規章有啥叫制度?”
喻文驚訝的擡起頭,不可思議的望着她,對內勤如此強烈的反應有點摸不着頭腦。
“你以爲她正經得很?天天在外面辦公司的事兒?”內勤歪着頭,又繼續道:“前天在燈具市場逛了一天,銷售部的貨都沒能發出去,她是不是回來後還有在外面辦了很多事的感覺?”
“她前天是出去採購研發部要的東西嘛,銷售部不是有車嗎,她怎麼搞得沒發貨了?”喻文並不知道這一內情,所以如實說出了她知道的“真相”。
“王總那車不是又送去修理了嗎?她拉上代司一起去的市場,選了一天的燈具,誤了一家客戶的發貨時間。更重要的是研發部需用的東西一點兒也沒買回來,要不然她怎麼又在一大早跑出去,一天有那麼多需要她往外跑的事?”內勤露出一副厭惡的表情對喻文講述綜管部部長的不正之風。這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因爲魏月從心底裡討厭鍾惠鑫這個妖嬈但又沒有實際姿色的女人。
“魏月,你一直看不慣她這我知道,但有些情況不能隨便亂說,我有時看點別的東西還會被她說兩句,她做爲綜管部長這些是很清楚的?我想她不可能在犯這種錯誤時還故意叫上個同事吧?”喻文並不理解內勤對惠鑫的詆譭,她不相信她的領導是個只准周官放火不許百性點燈的人。
“你不信?那你去問問胖部長研發部的原材料有沒有供應上,查查3257那批貨是什麼時候發出去的,再問問她前天出去到底做了什麼?”內勤情緒激動的數落着鍾惠鑫,看來這已不僅僅是對惠鑫本人的反感,而是對她工作的一種否定。即便她那天只是順便欣賞了下漂亮的燈具,但看來也是被人捏着了把柄,即將成爲不爭的事實。
喻文不能因爲魏月的片面之詞就對領導產生懷疑,但又不能完全不信內勤的話。可就算信了又能怎樣,難不成還能給部長開出一張罰單?呵呵,看來關於領導的事越知曉得少越好,有時裝個聾子或瞎子是最讓人快活的。
喻文並沒把魏月的話放在心上,但總助前兩天的事蹟很快就在整個綠納傳遍了。首先神密跑進綜管部辦公室詢問此事的是喻文的同鄉尹會計,緊接着便是出納借簽字的名義跑來找惠鑫,最後證實了惠鑫的確不在時出納便很不滿意的憋着嘴走了。
喻文突然意識到事態的嚴重,說不定有人會直接告訴王總,她心裡想着便很是着急的給鍾惠鑫打去電話。
“王總的車是給你們出去吃飯用的嗎?油費是個人出的還是公司支付的這點你們應該先問清楚!”生產部長用一口不太聽得懂的河南普通話,站在二樓樓道中央大聲嚷嚷着,這是自一樓生產車間沸騰後的又一次宣泄,看來這裡要開始不安靜了。
躺在爛綠皮沙發上午休的喻文驚慌地坐起身,她支拉起兩耳想弄清楚外面叫嚷的到底是什麼事兒。
“我們這些跟了王總十幾年的員工都沒有資格開着公司的車四處招搖,可是有些人佔着權位假公濟私……”生產部長在走廊上游走着面紅耳赤的像是在做活動宣傳。
喻文從沙發上站起來準備拉開門兒與老部長說說用車的事兒,但這一舉動很快被惠鑫制止了。她兩手懸在門把的位子,疑惑的對領導說:“我給刑部長把情況說清楚。”
“不管他,心裡不平衡就讓他發兩句牢騷。我開車出去油是我自己掏錢加的,再說這事兒與他何干?”鍾惠鑫一手支起頭不溫不火的對下屬講,看起來並不擔心自己的事蹟。
“啊!是你加……”喻文張大嘴,激動地但卻只說出半截話。外出怎麼會都是她自己掏錢加油呢?不過有些問題不能直接在當事人面前暴露,更何況這當事人還是她的領導,她只能知趣的及時打住問話。
惠鑫在下屬面前的語失使她的臉有些反紅,她立即補充說:“那天和財務、銷售還有你一起開車去吃的飯,又不是我一個人開出去的。”
“哦,那真得向老部長解釋解釋,承認我們的錯誤。”喻文說着便伸手拉開門。
惠鑫急忙站起身,很不滿意的恨了眼陳喻文,又坐回凳子上。
“小陳,你出來得很好,你們綜管部應該有人負責車輛這方面的工作吧,這車輛的調度是誰在管理。”刑部長走到喻文面前伸長脖子問。
喻文後退了一步,與刑部長的腦袋拉開一些距離後道:“銷售部只有一輛車,一直用來發貨,王總那車其他部門有事需外出都可以用,但具體的調度沒人負責,只要領導同意用就行。”
“哦,明白了。也就是說你們綜管部的人用車就不必向誰打報告了?你們家領導批准了就行?”生產部長大聲的質問到。
喻文不知怎樣回答這個問題,盯着老部長那張通紅的臉開始後悔先前的衝動。
“刑部長,話不能這麼說,我私人用車是自己掏錢加的油,你可以到財務部查查車子的費用報銷明細,沒必要在這兒大聲嚷嚷吧?”鍾惠鑫也許是聽得不耐煩所以走了出來,恰好解決了喻文面對的難題。
“你上班時間外出還叫私人用車?你一來就修改了管理制度,難道對《行政管理制度》的第3uff0e2uff0e2條沒印象了?”刑部長歇了口氣又接着道:“3uff0e2uff0e1條:上班時間不能吃零食、看報、上網、打私人電話……3uff0e2uff0e2:不能利用工作時間辦理私人事情……這些條款都是你新增上去的,你不記得這些規定了?”
“王總走的時候有交待,這些我不用向你解釋吧?對車輛費用有疑問自己去財務查,我有事會親自向王總請假!”惠鑫顯然對刑部長很不滿意,她說完便轉身回了綜管部辦公室,剛伸進去一支腳就施予了喻文一個責備的眼神。
喻文備感委屈的坐在角落裡,她開始細想所在部門的職責與權限。許久她走到文件櫃前拿出那本職責和自己剛製作好的組織結構圖。
譚藝應徵海邦設計師一職很順利的通過了,這使她在失意的愛情面前找到些慰藉。新工作帶給她的新鮮感覺和設計任務的應接不暇讓她樂乎乎的,常常忘記時間的呆在設計室研究新款式,以致她的胃出現了點小問題。
姜敏像小朋友等待歸來的親人一樣站在譚藝的出租房門外左右張望着,她是受到哥哥的託付來這裡邀請嫂子參加後天母親生日的。他們怕這兒媳忘了婆婆的大壽,所以特意來請她。
她提着幾本圖冊從樓道口慢慢上來了,小敏驚喜的迎上前接過她手裡的東西,關切的問:“嫂子,你臉色不太好,哪裡不舒服?”
“沒有,上樓梯累的,你怎麼今天過來了?”譚藝一邊掏鑰匙開門一邊對妹妹講。
小敏嘟起嘴,道:“後天是媽媽的生日,你和我們一起回吧!”她剛停下又立馬補充說:“媽媽大壽!哥哥讓我來請你。”
譚藝聽說是姜林讓妹妹來的臉上突然就有些不高興了,她對姜林的做法很不滿意,他爲什麼就不能親自來叫她呢?她臉色更加難看的推開門把小姑子讓進了屋裡。
“他在忙什麼,是不想來找我還是忙得不可開交了?”譚藝愁着臉問,在小敏面前她從來不會掩飾心裡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