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蘇小俞和姜鴻一起去吃完晚飯後上到教室,果不其然,教室裡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個人,蘇小俞覺得跟姜鴻這種愛學習,不,或者說勤奮學習的童鞋(蘇小俞個人觀點,勤奮學習的人不一定就是愛學習的)在一起,遲早都會變成一個僞好學生。

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蘇小俞剛想伸手拿出一本雜誌來消遣消遣先,然後就不經意見看到還呆呆地在桌面上的蘋果,蘇小俞就盯着那蘋果,拿書的動作就這樣停止了。

當姜鴻來到蘇小俞的座位看到就是蘇小俞這副傻傻的樣子。姜鴻順着蘇小俞眼睛的視線看過去,嗯,一個不怎麼滴美的蘋果。

“喂,回神了!”姜鴻看着她盯了那個蘋果足足一分鐘,實在是忍不住出聲叫了她。

“呃……”蘇小俞覺得今天莫名地被嚇了很多次啊,下午的時候就被蔣閻嚇了兩次,現在又被嚇,無力地擡頭看了一眼姜鴻,順帶一個白眼。

“你什麼時候出去買的蘋果啊?你今天不睡覺就是偷偷出去了嗎?可是怎麼只有一個啊?”嘰嘰呱呱的姜鴻完全忽略了某個人的滿臉黑線。

“你那麼多問題我回答哪一個啊,真是的,我今天沒有出去,我一個人出去幹嘛啊,你就不準這個蘋果是我偷的搶的或着別人送的啊……”

“別人送的哦~”蘇小俞又覺得無語了,她怎麼就只抓住了最後幾個字呢。

“沒有,你想太多了,就一個蘋果,自己憑空出現的。如果你要送我的話我也是可以勉強接受的。”

“我纔不要送你呢!哼!哎喲。姚雪,你來啦,今天好早哦!”姜鴻跟着蘇小俞說話然後就看到走進教室的姚雪,根據蘇小俞的觀察,姚雪今天確實來得早了,比以往來早了15分鐘。

姚雪看向她們這邊,嘴角只揚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只一秒微笑就不見了,繼續走向她的座位。

看着姚雪慢慢地走向座位,坐下,然後就在座位上坐着,什麼動作也沒有,就那樣呆呆地坐着,眼睛看着前方。蘇小俞和姜鴻很有默契地看了一眼對方。

不正常,非常不正常!如果是以往的姚雪,肯定會揚起很燦爛的笑容,然後走來她們這邊跟她們聊一下再回座位的,可是今天她就那麼平平靜靜的。

有情況!這三個字同時出現在姜鴻和蘇小俞的腦海裡,然後蘇小俞站起身和姜鴻一起走去姚雪的座位上。

“小雪兒,你怎麼了,不開心啊。”蘇小俞看着姚雪那有些空洞的眼神覺得有點發顫,不會真出什麼事了吧?

“啊?”,姚雪沒有看向她的前方了,看着蘇小俞,又是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能有什麼事啊。”說完低下了頭。

“姚雪,別騙我們了,就你那樣,沒什麼事纔怪,到底怎麼了?”姜鴻心底也有點焦急。

姜鴻話剛說完,就看到姚雪的眼淚簌簌地往下掉,當場就嚇到蘇小俞她們倆個了。

爲什麼呢,要知道姚雪是多麼堅強的一個人啊,她從來就沒有在人面前哭過,不管是怎樣都好,總之姚雪就是不會在別人面前哭得那麼厲害,她的脆弱不會輕易展現在其他人面前,一如蘇小俞。

可是現在姚雪哭了,而且哭得很傷心。

“你到底怎麼了啊?別哭了啊!”蘇小俞一看姚雪哭了,就急了,把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腰上給她一些安慰。姚雪哭了一會,然後重新坐好。緩緩地開口了:“我的一個堂姐去世了……”

“呃……”一聽這話,蘇小俞和姜鴻都有點愣住了,在蘇小俞和姜鴻有記憶以來,她們的身邊都沒有親人離開過她們,所以……

“而且你們知道麼,我堂姐她懷孕了,就要結婚了的啊,她的生活就要幸福了的啊…。可是…。可是兩條生命就這樣沒了啊……”姚雪越說眼淚就掉得越兇。

“你堂姐,呃,是怎麼出事的?”姜鴻心裡很不舒服啊,這麼悲哀。

“她就掉進我老家的魚塘裡面啊,我堂叔家自己有一張魚塘,我堂姐好像因爲什麼原因要去抓魚,所以,所以……”所以什麼,所以悲劇就這樣發生了,當有人來救援時已經來不及了,兩條生命就那樣消逝在了魚塘裡面。

“別傷心了……”蘇小俞覺得一切安慰的言語在現實,特別是已經成了的現實面前都是那麼地蒼白無力,可是沒辦法,有時候總是要開口安慰一下的。

兩條生命就這樣消逝了,呵呵,生命啊,就是那麼脆弱,可是有什麼辦法,生活還是要繼續的,生命再怎麼脆弱只要還在那就是好的了不是嗎。

蘇小俞也不想安慰什麼,沒有用的,這種事只能靠自己來調節,而且自己不是當事人,真的不知道開口說些什麼好,難道去跟姚雪講什麼人生的大道理麼?有毛線用!所以只能用時間來抹平悲傷,很多時候人們往往不都是這樣處理悲傷的麼……

蘇小俞看姚雪慢慢平靜下來了,心裡舒了口氣,唉,這事真無奈啊,好好的生命……不過蘇小俞只會唏噓一段時間,然後就會選擇忘記掉這件事,蘇小俞的腦袋裡容不得悲傷的事情的存在,她的腦袋裡寧願空缺,傻傻地,也不願被悲傷充佔據太多的領地。

“你們回去看書吧,我沒事的。”姚雪看着身邊的兩個好友,突然覺得偶爾哭一下有人安慰的感覺還不錯,堂姐,希望你一路走好,來世安好。

“你真的沒事就好了,別想太多了,這種事又不是人能控制的。”姜鴻在臨走前跟姚雪還扯了一句大道理。

蘇小俞只是看了看姚雪,確定她真的沒事後,兩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蘇小俞一回到座位上,又習慣性地發起呆來,雖然今晚要交的作業很多,可是她卻不想寫,沒心情。蘇小俞就是這樣,她只顧自己的心情,她永遠不想有什麼東西破壞她心中自己保存的快樂,可是,生活往往就是要跟你作對,你不想要的它偏偏會塞給你很多。

“唉……”蘇小俞整理好心情,低低地嘆了口氣,這時候從後門進來的汪龍經過蘇小俞旁邊時就聽到了蘇小俞這一聲低嘆。

難得咯,平時看起來那麼神經大條的蘇小俞會出現這種鬱悶的表情,汪龍心裡想着(汪龍是蔣閻的同桌哇)。

“喂,蘇小俞對吧,你是XX鎮上的吧?”汪龍覺得跟同學多交流是對的。

……“你在問我嗎?”蘇小俞納悶了,她難得傷春悲秋一回,就這樣被打斷了,可惜啊,而且,貌似她跟眼前這個人不熟吧?

“嗯啊,就是你啊,我們班只有一個蘇小俞吧?”

“額額,是是是……”蘇小俞黑線了,她只是不確定她是在跟她說話嘛,跟他又不熟!哼哼!

“你家真的在XX鎮的啊?”汪龍無視蘇小俞的黑線。

“嗯嗯,是是……”他問這個幹嘛?

“哎呀,真巧,我家就在XX鎮,呃,的隔壁鎮,嘿嘿……”

黑線呀黑線,烏鴉呀烏鴉……她咋滴就想到了電影橋段裡面的老套搭訕情節捏,而且,爲毛是隔壁鎮捏,爲毛不是跟她同一個鎮的呢,害她都準備好了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情景,情緒都醞釀好了啊,唉,浪費了。

“呃呵呵,是嗎……”蘇小俞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她的交際能力啊,實在是太差了,而且,她是真的沒有跟男人打交道的經驗哇,蔣閻那個是例外,那個人太欠扁了,容易激怒她,而她一怒之下總會發揮出無限的“交流”潛能。

“是啊,我們回家的時候都是搭同一輛車的啊,我好像都看見過你很多次了,跟一個短頭髮的女生。”

汪龍實在是不知道尷尬爲何物,不過蘇小俞不討厭他就是了,難得的除了蔣閻之外的第二個男生主動跟她講話呢。

短頭髮的女生?嗯……是黃蕊。黃蕊,是蘇小俞的朋友,同一個家鄉的,她們都來到了B城讀書,以前是同班同學,但現在不是了,她們不在同一個班所以不經常在一起,但是黃蕊跟蘇小俞感情還是很好的,放假回家都是一起。

黃蕊也是短頭髮,是真真實實的一個假小子,不像姜鴻頂着短頭髮但是還是可以嗅出一點女孩子的溫柔氣味的,黃蕊各種彪悍,在她身上完全找不到淑女的影子。

“呃呵呵,是嗎,是有一個短頭髮的女生……”蘇小俞非常覺得自己應該多說點什麼,但是就是憋不出一句話來,只能在那一直乾笑着。

“嗯,是啊,其實我是想確認一下我沒有看錯人的啦,事實證明我的視力還是不錯的,嘿嘿,以後我們回家可以一起回啊。”不得不說汪龍夠厚臉皮,真的不懂尷尬爲何物,他真的忽略了蘇小俞那乾笑。

“嗯,可以啊,如果有機會的話。”蘇小俞覺得自己還是很有禮貌的。不過,想跟她一起回家,難咯,有黃蕊在,她就不需要誰陪了。黃蕊之內雄性生物遠離五米。

“哎喲,你們聊得挺開心的呀!”已經下午六點多了,許多人都上教室學習了,蔣閻一上到教室就看到了汪龍在跟蘇小俞說着話,而且他們貌似聊得很開心的樣子,哼哼~蔣閻不知道自己抽什麼風,走上去就來了這麼一句。

他看到他剛說完這句話,蘇小俞剛剛還笑着的臉立馬恢復了平靜,死惡婆,差別待遇!跟他講話永遠都是兇兇的,一點都不可愛,跟汪龍講話就和顏悅色,笑臉嘻嘻的。

“嘿嘿,你嫉妒啊……”汪龍應了他一句。

“嫉妒什麼,傻!”

蘇小俞就納悶了,蔣閻他幹嘛一副吃了人的樣子瞪着她,拜託,她有幹什麼麼?沒有吧,而且就算她真的做了什麼他用得着這樣子嗎,他們倆沒那麼熟吧,哼,瞪什麼瞪,不理你。

蘇小俞低頭看她的書去了,不理蔣閻也不理汪龍了。兩個貌似自討無趣的人也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經過汪龍這麼“一鬧”,蘇小俞心裡因爲姚雪剛剛的噩耗而產生的鬱結解開了,唉,果然啊,聊天真的是個不錯的方法。雖然好像貌似他們剛剛不怎麼算聊天,算嗎?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