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想知道什麼是女中豪傑。
我記得小時候我媽媽告訴過我,中國古代四大女中豪傑是花木蘭,穆桂英,樊梨花,還有梁紅玉。一個個都是民族英雄正面人物,而我親愛的班主任所謂的女中豪傑,就是一杯一杯的往下灌着白酒。
我想攔着,直接被蘇甜一大杯白酒灌下肚子,她還嘻嘻的笑着,“喝了酒才能痛痛快快的聊天啊!要不然多沒意思。哈哈哈。”
我聽出來蘇甜已經有點高了,嘆了口氣,問道:“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蘇甜一邊哭一邊給我講着她自己的故事:鄭越,你知道嗎?我其實已經訂了婚了……
我一驚,說道:“不是吧?完全沒有聽你提過啊?而且你連戒指都沒有帶啊!”
蘇甜苦笑道:“我又不愛他,爲什麼要讓別人知道?爲什麼要帶他買的戒指?”
我有點暈了,“蘇老師你沒事吧?你不愛他幹嘛要跟他訂婚?你不是家裡包辦婚姻吧?”
蘇甜理所當然的點點頭,說道:“對啊,就是我家裡人安排的。我爸爸媽媽都希望我和他結婚,並且是儘快結婚,他們家着急抱孫子了。他今天過來了,說要和我談一下結婚的事情。”
我如同大偵探一般腦筋急速運轉着,“那他來了之後對你……”
蘇甜擺擺手,示意我不要打斷她,“我和他也算是青梅竹馬了,畢竟打小時候就認識了,可惜從小我就不喜歡他,甚至說,我心裡有些討厭他。”
“他會把我當做他的私人物品一般,不讓人跟我說話,不讓人陪我玩,哪怕女孩也不行。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比影子還要孤獨。因爲我要麼跟一個我不喜歡的人呆在一起,要麼就是孤獨的一個人。”
“我才那麼小啊!我完全就要被逼瘋了!我跟我父母說,我哭着求他們,我求他們給我留一條活路,不要讓我跟這種瘋子呆在一起。可我爸媽跟他爸媽關係好,完全不考慮我的感受。”
“最後還是我的姥姥把我接了過去,我纔有了一個正常孩子該有的童年。有人陪我玩,有遊戲,有動畫片。鄭越,你能明白那種感覺嗎?”
“可我姥姥最後還是去世了,車禍。我發燒四十度,差點就死了。我媽說是他衣不解帶的照顧我,幫我換冰毛巾才降下溫來,不至於燒成傻子。說爲了報答人家的救命之恩,要我長大了嫁給他。”
“鄭越,你知道從地獄掉進地獄的感覺嗎?我告訴你啊,那就是一種破罐破摔,覺得我現在反正已經這麼低了我何必在意會不會更低呢?再說,只要我答應了,我父母就會過上他們想要的那種榮華富貴的生活呢!你說,我有什麼理由不答應?”
說到這裡,蘇甜好像很寒冷一般,緊緊抱住自己的雙臂,“最疼我的人都已經去了,你說我爲什麼還要留在這個世界上啊?我爲什麼還要留下來啊!”
蘇甜痛哭出聲,像是一個弄丟了心愛玩具的小女孩一般,完全沒有了方向。
我緊皺起眉頭說道:“蘇老師,你怎麼能這麼想?你不是一直告訴我要堅強嗎?你就是這樣堅強的嗎?”
蘇甜一下撲了過來,摟住我的脖子痛哭流涕,我只覺得滿鼻的馨香,手尷尬的平舉着,不知道應該放在哪裡。我身體可以很敏感的感受到蘇甜身體的凹凸曲線,一股股氣血不斷上涌着。
可是我感到肩膀衣服的溼潤時,所有幻想一下子煙消雲散。要不是怕蘇甜會多想,我真想抽自己個大嘴巴,這不是禽獸嗎!
蘇甜哭累了,再次開口說道:“剛纔他來了之後,我就想試着跟他商量,能不能不要結婚……”
“他對我溫柔軟語,說他什麼都願意聽我的,說要陪我看電視。於是他就找到了一部韓劇跟我一起看,我也不好意思告訴他我並不愛看那些囉囉嗦嗦的韓劇,就看着看着睡着了……”
蘇甜突然用力的抓緊自己的雙臂,我覺得她就要把手臂抓破的時候,她說話了,“那個王八蛋居然想趁我睡着的時候和我……,我拼命反抗着,叫嚷着,他卻很平靜的告訴我說,今天我周圍的老師全都不在,整棟樓只有我一個人!我可以隨便叫,反而可以增加情趣!”
蘇甜像是逐漸融化的冰塊,不斷有淚水從眼眶滑落,“我用力壓住我,親吻我的臉,嘴脣,脖頸……,我當時真的想要自殺!於是我就大喊,王八蛋,我要是在碰我我就自殺,再要不我就告你強姦,咱倆不死不休!”
“結果他的就停下來了,他跟我道歉,說是我太好看了才忍不住的。他說覺得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是會結婚的,這個事情是早晚的事,所以纔會這麼放縱。他說要我不要放在心上,不要這麼對他。現在是他公司上市的關鍵時刻,他絕對不可以出現任何醜聞影響上市的!”
“他還特別體貼的給我把衣服整理好,要我注意彆着涼。還說婚事下次再談吧,讓我早點休息。等我洗完澡就接到了爸媽逼婚的電話,要我在公司上市之前就趕緊嫁給他。增加輿論效應擡高股價,大賺它一筆。”
“鄭越,你能想象我披頭散髮的對着電話大吼他差點強暴我的時候的樣子嗎?我估計傳說中的女夜叉也就是這樣吧?可你猜我父母怎麼說?他們說這種事情誰都會經歷的啊,你跟誰經歷不是經歷啊?跟這樣一個超級有錢人不僅我自己可以豐衣足食,連我家裡人都可以跟着沾光!爲什麼我不能爲了他們將就一下呢?”
我用手輕輕拍着蘇甜後背,希望她可以哭的痛快一點,把所有難過都發泄出來,不至於憋壞自己。她的睡衣很柔軟,摸上去就像一隻毛絨絨的小貓咪一般,輕偎着我的胸口。
蘇甜止住了我的眼淚,爬出我的胸口,又是一杯威士忌下肚,“鄭越,我心裡好難受。我給我的朋友們打,他們都是一個勁兒誇我有本事有眼光,找了這麼厲害的未婚夫。我這些苦悶都憋在心裡說都說不出來,我沒有辦法啊,纔給你打的電話。你可別笑話我啊!”
我拉着她的手一個勁兒的說道:“我不會的,你放心吧!以後不管什麼事情你都可以給我打電話,我絕對隨傳隨到,行不行?”
蘇甜笑了,“鄭越,還是你仗義!來來來,咱倆乾一杯!”說着,蘇甜倒了滿滿兩大杯威士忌,“俗話說得好,感情深一口悶,你得幹了啊!”
我拿着滿杯的威士忌左右爲難,喝吧,這個太難喝了,真是一股馬尿味。不喝吧,蘇甜又得哭。算了,捨命陪君子吧!我猛的一閉眼,屏住呼吸,直接灌了下去!
蘇甜看着我的空杯哈哈大笑,“牛啊你,鄭越!真有一套!來來來,再喝一個!”
我趕緊攔住她,說道:“您再給我講講他那個上市公司,怎麼回事啊?”
蘇甜用力的放下酒瓶,在茶几上撞出“嘭”的一聲巨響,“就是海鵬集團啊,聽過沒有?現在財經報道隔兩天就有它的新聞頭條。不過你一個學生不知道也不奇怪,你們還是要以學業爲重的嘛。我給你講啊,可別沾什麼房地產項目啊,現在詐騙的可多了!錢都讓那些有錢人賺去了,窮人該窮還是窮啊!”
蘇甜的眼神已經開始迷濛了,“我給你講啊,程明,就那個我未婚夫,以前學習可差了,但是就是特別會搞那種面子工程會說話會來事,他就是天生的商人。你說我家也算是書香門第了,爲什麼非要逼着我嫁給這種人呢?我的頭好疼啊!”
我趕緊起身去飲水機幫蘇甜接白水喝,一站起來我才發現自己也有些醉了,腳步虛浮的就像腎虧男子!我知道白天的訓練量在那,再加上這大量的飲酒,不暈纔怪。
我勉強把水遞給她,說道:“蘇老師,咱們今天就喝到這吧?”
蘇甜伸手拽住我的手臂,“嘻嘻,你想都別想!今天你必須陪我一醉方休!”
我無奈,去冰箱裡翻出一些熟食將就切了切拿來下酒,“吃點東西再喝吧,省的醉了。”
蘇甜乖巧的點點頭,直接用手拿起一片牛肉塞進嘴裡,嚼了半天才說道:“要熱熱的,軟軟糯糯的纔好吃啊!這個也太硬了!”
我拿起來嚐了一塊,無奈的說道:“蘇老師,你喝醉了!這個是牛肉乾!軟綿綿的就沒人要買了!”
蘇甜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吃了一塊火腿大嚷起來,“鄭越,你騙人!這個就一點都不幹!不是照樣有人買?”
我滿頭的黑線,耐着性子說道:“這個是火腿!幹了沒人買!”
蘇甜直接怒了:“你剛纔說不幹了沒人買!”
說完,我忽然想起有個相聲段子叫《鈴鐺譜》。
是肚大脖頇口敞的叫喚聲就大?我們家那個紙簍子,勝也大,脖也頇,口也敞,它怎麼不叫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