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溫暖的家庭聚餐

小流氓如同段譽附體一般,腳下使出“凌波微步”,一路小碎步,不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我也恢復了清明,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成全說道:“你怎麼來了?來拯救我的嗎?……”

成全的臉色很是嚴肅,他仔仔細細打量着我,少頃開口問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記得你還是個溫和的好孩子,我記得我跟你說過,等你學會打架了就是我們相見的時候,沒想到這麼快啊?”

“對了,你抽菸學會了沒?”成全調侃我道。

我笑的有些無奈,甚至說,是不符合我年紀的滄桑,“人總會成長的啊,那時候我正要學習打架,省的總被人欺負,接着上天就安排我遇見你。你那天打的真的是超級帶勁,有機會教教我唄。”

成全聽到我誇他,也是笑了:“行,知道恭維人了,有進步。”

“有空來找我,我指點你幾招。不過你得學會控制脾氣,否則會出事的。”

我攥了攥拳頭,糾結了很久還是說了出來:“有時候,我會害怕。所以一爆發出來,就直接急眼了。”

“這沒什麼的,你要大膽一點。膽量是鍛煉出來的,加油,我看好你。”我聽着成全的教導,剛想道謝,他的人已然走遠了。我擡手看看錶,得趕緊回家了,父母一定等急了。

我曾經看過一本書,裡面一句話我一直記憶深刻:一天疲累的我,最幸福的時候,就是遠遠看見我的家裡爲我亮着一盞燈。昏黃的小夜燈,仿若大海中的燈塔,爲我黑暗的生活點燃一點光亮。我就順着這光亮,一點點一步步的走回家中。

小區裡萬家燈火通明,照的黑夜也分外的明亮。我能遠遠看見家中的白熾燈,還有陽臺前面輾轉的身影。

我快步跑向家門,只敲了一聲,媽媽就打開了房門,“哎呦,小越你怎麼纔回來啊?快快快,洗手吃飯!”

媽媽熟悉的嘮叨聲讓我心裡一暖,樂呵呵的答應着,順便跟坐在沙發上偷瞄我的老爸打了招呼:“爸!”

父親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快去洗手吧,我都餓了。”

我把揹包隨意的扔在沙發上,衝進廁所隨便洗了洗手就跑了出來,徒手捏了只大蝦放進嘴裡,含糊不清的誇讚道:“香,真香!”

媽媽心疼的摸摸我的頭,“餓壞了吧?蝦涼了沒?要不要再熱一熱?”

我趕忙搖搖頭,吐出蝦殼說道:“不用不用,這個溫度正好。好吃的不行呢。”

媽媽聽了溫柔一笑,拿起筷子夾了很多肉在我碗裡,催促我快些吃。一旁的老爸有些吃味,酸酸的說道:“平日裡我那麼辛苦,也不見你給我夾個菜,我混的還不如個兒子呢!”

“快拉倒吧你,趕明兒個我家小越結婚了生了孩子,你是不是得說你混得不如個孫子?”媽媽黑着臉揶揄爸爸,逗得我哈哈大笑。

媽媽總擔心我在學校吃不好,恨不得一頓飯讓我全補回來,不僅做了一大桌子的菜,還有一碗熱騰騰的水餃!

我趕緊責問老爸:“爸,你怎麼也不攔着點我媽?準備這麼多得多辛苦啊!”

老爸撇我一眼,淡淡的說道:“人家疼自己的兒子,我哪裡攔得住?”

我一陣無語,這就是作爲父母的甜蜜負擔吧。心下更是篤定,一定要讓自己變得更好,才能對得起父母對自己的好!

老爸掏出早就準備好的幾百塊錢塞給我,裡面還夾帶着一張銀行卡,“錢你拿着,不夠了就給爸爸打電話,我在給你打錢,這卡的密碼是你生日,別弄丟了。”

我接過錢,感覺手上沉甸甸的,帶着一份沉重的父母之愛。我有些懊悔曾經還在埋怨父母對我不夠關懷,其實是我做的不好。

媽媽這時候也接話說道:“大兒子,你不要不捨得花錢,該吃就吃,缺錢了就和家裡說,知道嗎?”

“不過呢,有個事情媽媽得提前跟你說說,你不要嫌棄媽媽囉嗦,你這個年紀最好還是學業爲主,儘量不要早戀。”

媽媽的措辭的很小心,生怕招惹了青春期的我。她聽同事說,這時候的孩子最容易叛逆,說話要注意尺度。

我上前抱住媽媽的脖子,認真的說道:“媽,你放心吧,兒子肯定聽你的話。”

媽媽很是欣慰,拍拍我的手,“累了吧?牀都給你鋪好了,被褥都是剛剛曬好的,睡着可舒服了,快去歇歇吧。”

我吃了那麼多哪裡睡得着?乾脆幫着媽媽收拾餐具,看她小心的把剩下的菜拼在一起,裹上保鮮膜放進冰箱,替下來的盤子碗還真不少,足足積攢了一池子。

“媽,你趕緊出去吧,女人的手哪是用來洗碗的?你去歇着看電視!”我推着老媽出了廚房,給她壓坐到沙發上,然後返回廚房洗碗。

這些對我來說並不陌生,簡直就是輕車熟路。半個小時,我就把廚房收拾的乾乾淨淨,不鏽鋼的煤氣竈都擦得鋥亮。引得媽媽一陣稱讚,順便狠狠踩了我爸半天,氣的我爸差點離家出走。

我們一家子擠在沙發上,天南海北的胡侃,最後我被爸媽強行轟回屋睡覺,這纔算作罷。

我摟着帶着太陽味道的被子,昏昏欲睡,有人打開了我的房間門,聽聲音,是老爸。

“爸,怎麼了,有事啊?”我趕緊坐起身說道。

老爸點點頭,遞給我我的手機:“我和你媽商量了一下,還是決定讓你帶着點手機,這樣有什麼事情你也好及時聯絡我們。”

“爸爸相信你,不會因爲玩手機耽誤學業的。”

“恩,我知道了。你們放心吧。”我輕聲的迴應着。

爸爸走了回去,順手幫我關了房門,“早些睡吧。”

我把手機和充電器小心的放進揹包裡,躺在牀上胡思亂想,不知不覺的,沉沉睡去。

年輕的時候睡覺永遠睡不夠,用從來不知道失眠的味道。永遠是沾枕頭就睡着,不過三秒。

我起牀的時候父母都已經去上班了,餐桌上擺着媽媽一早起來做好的早餐,還是溫的。我早就餓了,匆忙刷了牙過來解決了早飯,準備出門走一走。

小區樓下坐着的還是熟悉的爺爺奶奶,他們看見我就熱情的招呼着:“小越,回來了啊?學習忙不忙?”

我微笑迴應着,陪他們聊了兩句,快步向着小區外走去,我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成全!成全!”我一邊跑一邊高聲喊着,成全回過頭來四下張望,看見是我,咧嘴一笑,停下來等我。

成全笑眯眯的看着我,問道:“怎麼了?有事?”

我趕緊遞上寫了我手機號的紙條,“這是我電話,你記下。”

成全

掏出手機直接輸入保存好,然後撥出去給我,通了之後掛斷,“1258那個就是我,記得保存。”

“我還以爲你小子不準備跟我交換電話呢!”

我撓了撓頭,有點尷尬的說道:“之前手機父母不同意我帶到學校,給你了你也打不通,嘿嘿。”

成全給了我一拳,道:“我這還有點事兒,就先走了,電話聯繫。”

我點點頭,看着成全快步離開,自己也掉轉頭回家,踏踏實實看了一下午電視。

媽媽率先到了家,一進門來不及換鞋就開始問我:“小越,你吃飯了沒?”

我趕緊過去接過媽媽手裡的購物袋,好傢伙,還真是不輕呢。

“媽,你買這麼多東西吃得了嗎?小心壞了。”

媽媽笑呵呵的答道:“剩下的都是讓你帶回學校去的,給寢室的分分,拉拉關係。”

我有些心疼她,平日裡對自己那麼節約的一個人,對起我來那絕對不含糊,“我跟他們關係好着呢,你們留着慢慢吃啊!”

媽媽也不跟我犟,晚上的時候用保鮮膜裡三層外三層的包裹好,還細心的加了冰袋防止變味,用袋子裝好,準備明天讓我帶走回學校。

爸爸也很倔強的要求我把東西帶走,他們平日裡都在廠裡吃飯,根本不需要這些。我滿口答應着,陪着他們說話,看他們滿面的笑容,我知道我做對了。

週日爸媽休息,他們決定送我到車站。媽媽一路上都在不斷地叮囑我:“一定要好好吃飯,不要餓着自己。有人欺負就告訴老師,不要逞強……”

聽到媽媽說有人欺負我,我趕緊看向爸爸,他搖了搖頭,表示他沒有告密,媽媽什麼都不知道。我懸着的心的放了下來,不知道就好,否則她又該偷着抹眼淚了。

公交車遠遠地開了過來,我提好東西上了車。

媽媽像是再送遠行的孩子,“記得拿好東西,下車的時候不要落下了。到了學校記得來個電話報個平安。”

當時我忽然想到:怪不得朱自清被人追捧,他的《背影》寫的真好。

我轉回頭去,可以看見爸媽還站在車站看着我坐的公交車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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