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眼手電的射程可以到達一百米,但是手電光的盡頭仍是一片黑暗的甬道。張錚看着不禁嘀咕道:“這甬道這麼長?這是個什麼人的墓啊!”
我們沒有人接話,因爲這些我們並不關心,所以一點兒功課都沒有做。
我們並不懂得盜墓,稀裡糊塗進來就是憑着一股子對金錢的熱情。也許有人會說你弄清了埋得是誰你才能更好的躲開消息機關,我覺得這實在是句傻話!哪個墓主人會傻乎乎的把自己用了什麼反盜墓手段寫出來記載下來的?真正知道的不是守陵墓的人,就是那些傳承了百年的盜墓世家了。我們就是幾個平頭百姓,人力資源方面很是不足,完全不認識這種高人。我們能做的,就是小心謹慎的保住命,找到所謂的主墓室,拆開了那棺槨,拿上東西走人!
哪怕這裡面埋得是天王老子,我們也得盜上他一回!否則我們就是招惹了那真閻王,以後走路都要避開他的勢力範圍纔好!俗話說得好,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敵人多堵牆!我們根本沒有辦法取捨,也就只好委屈這看不見墓室主人了。
我們前進的很慢,生怕有什麼機關。忽然,孟同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倒了,“啊”的大叫出來痛苦非常,手電也滾落到了一邊,我剛想走過去扶他,只聽見孟同大喝一聲,“成全哥,你不要動!右腳慢慢的往後落,落回你之前的地方!快!”
我看見成全的腳一下子就懸在了半空中,他小心的問道:“什麼意思?往回退?”
“往回退,右腳落回你原來起步的地方!快!保持住平衡!”孟同幾乎是喊出來的,看得出來他是真急了!
成全的右腳在我們所有人的手電光下落回了原地,孟同又喊道:“左腳退回到右腳的位置,慢慢往回拉。”成全聽話的依言照做,然後回頭問孟同,“好了嗎?可以告訴我是怎麼回事了嗎?”
孟同的臉上痛苦難當,強忍着說道:“地上有綁着的絲線,你們仔細看看……”
我們矮下身子用手電照過去,極細的絲線系在道路兩邊,直直扎入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小洞裡,洞裡可以看見滿是鏽跡的青銅,這是機關啊!
我想過去扶起孟同,剛一靠近就聞見淡淡的血腥味,我連忙問道:“什麼味兒?孟同你受傷了?”
孟同點點頭,我勉強將他扶起來,卻見他大腿上被刺了四五釐米深!我用手電照過去,只見那裡突兀的立着一個刀尖!我一下就愣住了,忙着四周找了一圈,全是平坦的路,只有這裡立着一個匕首?這是什麼原理?這是多倒黴的人啊?
我皺着眉問道:“孟同,你看看,這周圍就那裡有一個匕首,你是怎麼做到這麼倒黴的?”
孟同的臉色有些蒼白,不知道是失血的緣故還是怎麼了,“我感覺剛纔有人推了我一把……”
站在孟同身後的是張錚,他趕緊跳出來解釋道:“不是我啊!我沒事怎麼會推你!再說我推你你也不該往左摔啊!”
孟同點點頭,白着臉說道:“我感覺那力道是從我右邊傳來的!”
我們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我壯着膽子將手電往剛纔路過的地方照去——我看見離我們不遠處的右側牆壁出有一個凹陷,裡面好像長着什麼植物,黑漆漆的完全看不清楚!
這時候成全哥已經掏出了急救的藥箱,將孟同的褲子褪到膝蓋下面,讓他側着身子趴在地上方便上藥。成全小心的幫他包紮着傷口,掏出一小瓶粉末倒在孟同的傷口上引來了孟同的顫抖,成全邊給他綁着繃帶邊說道:“你忍着點疼,你腿上的傷不能小視的!我再給你打個消炎針。”說着話,成全從藥箱裡拿出一個一個性的針管,給孟同注射了一針青黴素。
我正想往那個凹陷靠近的時候被成全叫住了,“小越,你站住!我們一起去看看!”說着話,成全掏出軍刺擋在我身前,先一步朝着凹陷走去。郎一也拿出匕首防範着靠了過來,看見成全正往下揪着樹枝也一起上去幫忙。忽然聽見“喀吧”一聲骨頭斷裂聲,一個骷髏頭直接掉在了我的腳邊!
我頭皮一下麻了,下意識的向後倒退直接撞在了張錚身上,張錚伸手將我摟住,拍着我的肩膀叫道:“鄭越,鄭越!”
我像是剛剛還魂的人一樣,全身出透了一身冷汗,心臟劇烈的跳動着,撲通撲通的,臉上一片火燒般的熱。這時候成全也靠了過來,看了看我臉上很是愧疚,“嚇到了吧,我們倆動作猛了點。”
我趕緊搖搖頭,聲音沙啞的問道:“哥,那裡面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出來一個骷髏頭?”
成全皺着眉頭,說道:“從那個人身體里長出來一棵樹……可是樹的根又在土裡,不知道是什麼巫術還是什麼,反正有些邪門。”
郎一走過來用手電往周圍看看說道:“這麼邪門的東西我們還是別碰了,直接走過去吧!別惹上什麼麻煩了。”
孟同想了想用商量的口吻說道:“不管怎麼說這也是個可憐人,給他挖出來吧。回去的時候我們在帶他出去埋了他。畢竟沒有他,我們也發現不了地上的絲線機關!”
我率先同意了,“行吧,孟哥這也算是以德報怨了,希望這樹人有靈保佑我們前行順利吧,大家一塊幫幫忙,給他弄下來吧!”
我們三下五除二,將樹人的骨頭從樹枝裡摘了出來,孟同對着他的骸骨默默祈禱着:“你若真是有靈,請保佑我們平安歸來,到時候一定帶上你的骸骨出去掩埋。”
我們也跟着拜了拜,好歹也算是求個心安。張錚更是誇張,直接點了三隻煙在地上,嘴裡唸唸有詞:“哥們兒,都說拿人手軟啊!你收了我的煙可就得保着我們了啊!”
接下來,我們看到了十分恐怖的一幕!煙發出的煙霧直直的飄向骸骨上方,好像真的有人受了香火一般!
成全看我們害怕的縮在一起,大聲說道:“出門在外莫談鬼神!走,我們還得向前走呢!”
我們都不再言語,小心的跟着成全向前走去,成全會在有絲線的地方大聲提醒我們,讓我們打起十二分的小心!
越是往前行進絲線越是密集,高度也逐漸產生了變化,忽高忽低起來。我們現在每走一步都要萬分小心,生怕落下一點痕跡,給團隊招來滅頂之災。
郎一越走越氣悶,說道:“這道路真的對嗎?爲什麼我覺得好像沒有盡頭一樣啊!”說着他的手電直直照向前方,還是一樣虛無的黑暗,簡直要將人逼瘋了。
成全的眉頭皺的就要擰在一起了,緩緩說道:“我們現在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向前走去了。這連個分叉口的沒有,絲線也愈來愈額多,越來越密集,比紅外線還嚴密,真的是這條路嗎?我怎麼覺得這根本就是個陷阱啊!”
郎一忽然變得很篤定的這一切說道:“成全,我們打起精神來走到頭吧!一定會有路的!拼一把吧!”
成全擡起頭的動作很緩慢,像是用了很大力氣一般,他安靜地看着郎一,良久後才緩緩開口,“好,我們拼一把吧。不過我看絲線越來越密了,大家都不要逞強,過不去的或者沒把握的一定要說,不能害了自己害大家,好嗎?”
大家都沒有說話,或者說都有些無話可說,這潮溼陰冷的環境下,只有一把手電照亮這一切,太過壓抑了。人長期處在這種環境裡,太容易抑鬱了。
這次的絲線一上一下,人要從中間擠過去,成全看了看寬度,招呼道:“大家過的時候都先摘下揹包放過去,否則包加上人的厚度過不去,會碰到線的,都聽明白沒?”
成全說完,當先摘下揹包從縫隙放到前面路上,然後自己輕鬆鑽過。他背上揹包轉過身來招呼着我們,“照着我剛纔的動作,一個一個慢慢來。”
我從來不知道成全有這麼好的耐心,看着我們一點點的移動着,也不覺得煩悶。偶爾還要出聲提醒我們一下,讓我有種他是幼兒園老師的感覺。我們過去之後也學着成全的樣子將揹包背起,以此來節省空間。
忽然,郎一的一個手下甩揹包的力量過大,居然砸斷了後面的一根絲線!沒過來的幾個人直接尷尬住了,耳邊只聽得金屬鳴音響起,地面開始晃動起來,成全在我耳邊大喊,“往邊上跳,用軍刺固定住身體!”
許是機關年代太久有些遲鈍了,地面的坍塌給了我足夠的時間去準備,我掏出別再腰上的軍刺接着跳躍的力量直接扎進了牆裡!這時我腳下的地面也已經完全陷落了,我勉強的掛在軍刺上搖搖欲墜着。耳邊不知是誰尖叫一聲,我也無法顧及。
塵土飛場,嗆得我十分想要咳嗽。我強忍着不敢動,生怕一點點的動作都打破某種微妙的平衡使我摔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