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歲

我叫楊柳,是一名即將進行十八歲成人禮的高三生。每天枯燥無味的生活讓人覺得壓抑,只有看見他的時候我纔不會覺得讀書很無聊。

我們的班主任是一個迂腐的老頭子,這個年代了都不允許男女生坐在一起,迂腐到這個地步也應該是沒救了,但是他是老師我們也是沒有辦法。

他坐在我的左上方,每次擡頭看黑板的時候都會不自覺的被他吸引,被陽光照射紅紅的耳垂,通透,很讓人喜歡。

有時候我就在想,伸手上去摸一把會怎樣,我也跟我的閨蜜講過這個心思,她說我耍流氓,我說我上輩子就是個大流氓所以纔會第一時間就認識了你。

如果我不是大流氓,我怎麼可能在第一時間就注意到站在你身邊的他。身姿挺拔,站的很有味道,脖子長長的,很帥。

高一的時候就動情了,卻一直把這份感情埋在自己的心裡,不敢跟別人說,知道最多的就是八卦的王悅了,除了她就沒有其他人了,因爲王悅是他的表妹。

我告訴她我十八歲的時候會在家裡舉辦一個聚會,邀請全班的同學參加,到時候我就在全班同學面前對他表白,我覺得這是一個完美的計劃。

我對這次的表白好像就只確認一個成功這一個答案,除此之外的答案我好像就沒有在考慮過,我不是不敢想,而是對自己的自信,後來我才知道我這是對自己的盲目自信。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我生日那天馬上就快來了,然後我發現激動的不止我一個。

“王悅,是我生日,你在這裡激動個啥。還有你不會把這個秘密泄露給你哥了吧,要是真的告訴你哥了,那我那天豈不是直接當場社死。”

“安啦安啦,既然是我出的注意,我肯定會注意分寸的嘛,你就不要一天到晚那疑神疑鬼的,OK?”

我有些狐疑的看着她,也不知道她說的真的假的,不過她也說得對,既然是她出的注意,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岔子吧。

王悅安慰性的拍拍楊柳的肩膀,“我哥這人我還不熟悉?你就儘管找我說的做就對了,保準你的十八歲是個完美的成人禮,行了吧。”

我只好放下我突突突的那顆心,等待着十八歲那天的到來。只不過我時間越接近那一天,我的眉頭跳的就越厲害,都說女生的直覺不會有錯,我開始有些退縮了。

我把這件事告訴給王悅,她沒心沒肺的說沒事兒,就是我自己想的太多了,過於緊張導致的。從小到大我的直覺就沒有準過,我最終還是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很快,我收好自己的書本,帶着滿腔的激動回到家準備成人禮需要的東西。等到所有東西佈置好後,同學們都開始陸陸續續的來了。

很慶幸我的生日在星期五,第二天不用一大早就去上課,同學們要是玩的晚了還可以在我家休息,反正我家大,客房還是很多的。

同學們熱熱鬧鬧的吃着東西,整個大廳看起來就像是大人們的那種酒會,但是我們這個只是小孩子過家家而已,只不過在我看來特別重要罷了。

今天特地的給媽媽說了希望他們不會來打擾我們,畢竟小孩子玩大人在場就不會放開了玩,所以叫他們晚一點兒回來也不過分。

終於到了定好的時間,我有些緊張的站在後臺整理衣服,王悅站在旁邊說我就像仙女下凡。

對了,我今天穿的是一個高訂的成人小禮服,中規中矩卻又不失俏皮可愛,我很喜歡。因爲平時都穿校服,完全看不出來17,18歲少女已經發育的身材。

這個小禮服很貼身,把我的身材勾勒的很完美,短短的蓬蓬裙讓我的腿看上去很長,我覺得今天的我是不會讓我的十八歲留下一個遺憾的。

深呼吸一口氣,隨着王悅這個小主持人的歡迎詞,我拿着話筒走上那個小臺子,看着下面滿臉笑容的同學們。

“今天很感謝大家來到我的十八歲成人禮。這次不止慶祝我的十八歲,也慶祝大家的十八歲,就希望大家的十八歲能夠平平安安的度過。好啦,大家也不必拘謹,這次希望大家能高高興興的玩耍,給自己的十八歲畫上一個完美的符號。"

好像今天到這裡,我的十八歲一切都很順利,只是眉頭跳的越來越兇,我有些害怕說出下面的話了,我有些退縮,我想逃。

但是站在旁邊的王悅卻有些着急了,不時的用手戳我的後腰,讓我趕緊按照她的計劃行事,我只得再次深呼吸然後開口。

“夏溪,我有話對你說。”

說完這句話,我就感覺到自己的臉立馬燒了起來,耳朵也火辣辣的,呼吸都開始急促,話筒傳出的聲音讓我更覺得慌張。

大堂的燈暗了下去,只剩下我頭頂的這顆和夏溪頭上的那顆,我們隔着人羣遙遙相望,那一刻我覺得我們是兩情相悅的,可惜後來我才知道他看誰的目光都是一樣的,我沒有任何例外。

“夏溪,我喜歡你,今天是我的成人禮,你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嗎?這就算是你給我的生日禮物了。”

我覺得自己有些恬不知恥,在大庭廣衆之下向一個男生表白,通常這種事情都是由男生來做的,不是嗎?

同學們都開始起鬨,說讓我們在一起,然後一個話筒經過層層疊疊同學們的手到了夏溪的手上,我很緊張的看着“含情脈脈”的他,希望他的答案會是我心中一直在想的答案。

我看着他慢慢張開的嘴巴,那個嘴型我有些害怕,那好像是一個“不”字,我承認,我接受不了這樣的答案,我打算打斷他的話。

就在這個時候大堂的門開了,本來不該出現在這裡的爸爸卻出現在門口,而且明顯不是來祝福他的女兒的。我想哭。

“我不允許,誰讓你在這個時候談戀愛的?你做什麼都可以,就這一件事我就不允許。你真的是膽子大了,竟然揹着我做這樣的事了。一個女孩子還給一個男生表白,你簡直不知道羞恥。”

我的淚順着臉頰在下巴匯聚,一滴一滴的打溼蓬蓬的小禮服,我很狼狽,我知道,我不需要人·提醒我現在是什麼樣子。

同學們都有些不知所措,最後還是媽媽出現把我的同學打發回去了,我覺得下個星期的星期一我會尷尬的鑽進地縫吧。

爸爸把我叫到書房,好好的把我罵了一通,然後苦口婆心的勸我把心思放在學習上,等到高考完什麼事情都來得及。

我低着頭不說話,我知道我和夏溪只是同學,沒有其他關係的,一切的一切只不過是我自己心生愛慕,出了醜,怪不得別人。

星期一,我去學校辦理轉學手續,和同學們一一道別,最後來到夏溪的身邊。我沒有說話,只是把一封信放在了他的座位上,然後離開。

我應該是知道我們不可能有那層關係的,因爲那天不小心撞到他,說了一聲對不起就沒有任何交際了,我知道我只是自取其辱。

轉學後我還和王悅保持着聯繫,她會時不時的跟我說一些他的事情,我只是看着消息,不回覆,然後她就會慢慢的不再說他了。

我還是會想他,紅通通的耳垂映在了我的心上,映在了我的心底,讓我覺得無人能及。那個十八歲的晚上,應該不止是我的記憶,他應該會記得我吧。

後來,我成家了,和大多數的成婚的女人一樣,我在家相夫教子,做了一個所謂的家庭主婦,我還和王悅有聯繫。

我結婚的時候她來了,做我的伴娘,她抱怨我結婚這麼早,遇人不淑怎麼辦。我跟她說這也是我的事,你就不要太操心了,今天美美的做我的伴娘就行了。

後來王悅跟我說他還沒有女朋友,問他他說有心儀的人了,可是從來沒有見過,家裡的人覺得都在哄人。

王悅說他會時不時的拿出一封信發呆,這一發呆就是一下午,我哭了,哭的痛徹心扉。第二天我又恢復往常一樣,和這個圈子裡的太太們打着招呼。

我知道回不去了,沒有任何辦法。

那封信的最後我寫了一個問題

“你願意做我往後餘生的那個人嗎?”

我只看見了問題,卻不知道有答案。

“你想我是那個人,那我就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