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麼回事?”我很疑惑。
蘇母把我拉進了房間裡,還鎖了門,怕被果果給聽到。
“我家閨女跟那個姓項的不合適。”蘇母陰沉着臉。
我一拍大腿,“伯母,你總算開竅了!我早就看那老小子不順眼,原來你也有同感。”
蘇母嘆了口氣,“那倒不是,項飛這個人,給人的印象還是不錯的。只不過,我爲了媚媚的幸福,找一位外地的高人幫他倆算了姻緣。”
“大溼怎麼說?”我來了興趣。
聽這口氣,貌似對項飛很不利啊。
蘇母說,“八字倒還挺般配,只是我家媚媚命象裡帶有‘傷官見官’,意思就是感情不如意,婚姻也會有波折。”
似乎有點道理,你看蘇媚這些年,身邊的男人走馬燈似的更換,可不就是感情不如意嘛。初戀遇渣男,被包養,跟大學男友分手,在外邊又勾搭其他男人,簡直就是一個亂。
我摸着下巴,“那大溼怎麼講項飛?”
蘇母又道,“人家說項飛的事業運還挺不錯,就是沒有定性,比較花心,而且外邊還有其他女人,不只一個。”
擦!這個所謂的高人,確實很有一套啊。搞得我都很心動,想找他算一卦。
“這個有錢人爛桃花太多,以後就算媚媚跟他結了婚,也要整天跟小三小四小五斗爭,搞不好還會離異,”蘇母幽幽的說道,“想到這一點,我就煩得不行,覺得特別不靠譜。”
我一挑大拇指,“伯母英明。只是,算命這種東西,是不是有點封建迷信?”
蘇母說,“多少也得信一點。林同學,你以爲我老人家就不讀書不看報了?項飛這個人是做地產的,前些年就結了婚。你來告訴我,他原配哪裡去了?”
我無語,我總不可能告訴她,項飛原配柳紅,現在整天跟我混在一起。
“婚姻是一輩子的大事,我希望閨女擁有穩穩的幸福。”蘇母又說,“我思前想後,覺得不能讓他倆在一起,就算男方再有錢也不行。”
我心裡樂開了花,這個可以有!
“棒打鴛鴦是不是有點不合適?”我試探道。
雖然我心裡面,恨不得項飛離蘇媚越遠越好,但是也不能表現得那麼明顯,做戲要做全套嘛。
“沒什麼不合適的,我說不行就不行。”蘇母斬釘截鐵道,“林同學,這次找你來,就是想讓你幫忙,破壞他們的約會。”
“什麼?他們去約會了?”我驚詫道。
“是啊,項飛剛纔開車來接媚媚,說要帶她去聽鋼琴曲。”蘇母恨恨的說,“孤男寡女的在一起,肯定得出事。”
我也火了,“項飛這種暴發戶也配聽鋼琴曲,簡直附庸風雅。他們去哪一家?”
蘇母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啊,只說是去金沙角那一帶,所以才請你來想辦法。我真怕媚媚夜不歸宿,主動獻身給那個花心男。”
我點了點頭,“伯母,你的擔心很有道理。事情就交給我了,我負責把蘇老師安全完整的帶回來。”
“好啊,等你勝利的消息。”蘇母挺高興。
到廚房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了一些,我就開始打電話。
這種搞破壞的事情,我一個人去肯定不行。況且,項飛身邊還有保鏢,萬一衝突起來,我打得了幾個?
聽完我的敘述,柳紅也很窩火,“這對狗男女,又勾搭到一塊了,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們滾牀單。”
“必須的。”我說。
柳紅又道,“小棟棟,你先過去,具體的地址由我來找,到時等我的短信。”
金沙角原先是一片河邊的沙灘,總有市民過去游泳消暑,人氣還挺旺的。最近給改造成了風情港,又可以購物,又可以休閒,興趣來了,還可以到河邊乘涼。
如果說項飛和蘇媚是去那一帶聽鋼琴曲,以柳紅的能量,應該不難找到。
等我坐着出租到了半路,柳紅的短信已經過來了,說狗男女正在一家法式高檔餐廳喝紅酒。恰好,今天這個餐廳有演出,請來一了個省內知名的鋼琴家,算是一場小型的音樂會。
按着柳紅給的線索,我找到了那家餐廳。
擦!居然人滿爲患。
門口負責接待的服務生告訴我,已經沒有位置了,還死活不讓進。
我呵呵的笑着,給他遞了根菸,又抽出兩張紅票子悄悄塞過去,說我是那個鋼琴家的粉絲,想問偶像要簽名。
這年頭,有錢好辦事。
服務生眉開眼笑,頓時讓出一條路來。
爲了不暴露目標,我從口袋裡摸出一副路上買的墨鏡戴上了。
目光在餐廳裡掃視,我發現,能在這邊消費的,全都是本地的精英人物,一個個意氣風發的樣子,有種令人自慚形穢的風采。
很快,讓我發現了目標。
項飛和蘇媚,就坐在靠右的窗邊座位。這是個好位置,既可以看江景,又可以欣賞音樂。
也多虧了這場音樂會,否則的話,項飛多半不會坐在大廳裡,以他的財力和身份,必須是進豪華包廂的。那樣一來,事情就麻煩了許多,就算他倆情到濃時,在包廂裡激情起來,外邊的人也不可能知道。
我假裝往洗手間走,其實是找了一個隱蔽位置,方便觀察他倆的情況。
兩人一邊吃着法式大餐,一邊含情脈脈的對視,還小聲的交談着。蘇媚的樣子很羞澀,俏臉緋紅,竟有幾分象情竇初開的花季少女。
只要眼沒瞎,就知道這兩人有姦情。
我越看越窩火,心說,蘇媚你吃錯了什麼藥,非得跟項飛這種天字號渣男在一起。
要說那個鋼琴家還真有兩把刷子,連我這樣的門外漢,都覺得聽起來身心愉悅。
過了一陣子,鋼琴家結束了彈奏,站起來向四周躬身致意,掌聲隨之而起。
“感謝各位朋友的捧場,”鋼琴家說道,“今天是一個特別的日子,在場的一位項先生,想向他的女朋友蘇媚小姐表達愛意,委託我彈奏一曲‘致愛麗絲’。”
“好浪漫啊。”“喔,那對情侶在哪裡?”“好羅曼蒂克呢,倫家羨慕死了。”“能請大師彈一曲,那得砸不少錢吧?這位先生還真是有心人。”
一幫就餐的客人議論紛紛。
蘇媚也捂着嘴,眼神流露出一絲驚喜。
項飛倒是淡定自如,象是早已玩慣了這套把戲。
鋼琴家坐下開始彈琴,邊彈還邊說什麼,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祝二位牽手成功。
我聽得很不是滋味,盤算着是不是趁彈琴大溼上洗手間的時候,偷偷給他一腳。
琴聲悠揚,服務生推着一輛插滿了紅玫瑰的小車子,來到了項飛和蘇媚那桌的旁邊。
項飛順手捧起了花,單膝跪下,對着蘇媚說,“媚,做我女朋友好嗎,我願意照顧你一輩子。”
蘇媚捂着臉,嬌軀竟有些顫抖,不知道是不是驚喜過度。
我已經看不下去了,再往下拖延,蘇媚肯定會答應。
正當我準備衝上去阻攔,冷不防,門外飄來了一個震耳欲聾的聲音,“蘇媚,你老媽喊你回家吃飯!”
全場震驚了,不約而同的往外望去。
門外,不知何時開來了一輛大貨車,貨車尾廂敞開着,竟擺着一排高音喇叭。
聲音就是從喇叭裡飄出來的,而且是接連不斷的循環着那句話,不停的喊蘇媚回家吃飯。
項飛臉色狂變,惱火的把花往地上一摔,扯開領帶就要往外衝,卻被蘇媚給拉住了。
我心中暗爽,柳紅也真夠惡趣味的,居然這麼搞。
接下來,還有更絕的。
半分鐘後,喇叭停止了喊話,裡面的聲音切換到了一個本地電臺,主持人飽含感情的說道,“有一位姓柳的女士打來電話,爲她的前夫項飛先生點歌,給他獻上祝福,下面讓我們來聽一聽。”
“分手快樂,祝你快樂,你一定會找到更好的……”
聽到這首搖滾版的《分手快樂》,餐廳裡的人全都在偷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