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臺休息室。
我才進門,居然有人想給我下馬威。
我想人家大約是看不起黃種人,也覺得我貌不出衆,不是什麼狠角色。
我保持着微笑,懶得跟他計較。
滕青山眼神一冷,立即就想動手。
雖然滕青山的實力,跟我沒辦法比,可他還是能輕鬆虐翻這一屋子的拳手。
在場的拳手,最多也就是明勁巔峰,實在是弱得可以。
“別惹事,退一步海闊天空。”我淡然道。
滕青山沒吭聲,深吸了一口氣,臉色恢復平靜。
我們來這裡只爲逃避追殺,如果再惹出事情來,不但不好收場,而且容易引起懷疑。
黑壯漢見我們“示弱”,頓時更囂張了。
他咧開嘴,亮出一口白牙,呼的朝我臉上噴氣。
這貨有嚴重的口臭,薰得我難受。
可我仍舊淡定自如。
旁邊一個滿臉雀斑的白人拳手,故作誇張的捂着額頭,痛苦的喊叫起來,“威廉!你的嘴真特麼臭!老子快被薰死啦!”
這人用的是英語,我勉強能聽懂。
屋裡的人一陣鬨笑,個個前仰後俯,眼淚都快笑出來。
可能這個叫威廉的黑壯漢,不是第一次欺負新人,他們都習以爲常。
我對他視而不見,自顧自的尋找座位。
恰好,角落裡還有兩個空位置。
等我們走過去時,威廉又移動腳步走來,張開雙臂攔住我們。
“黃皮猴子你不配坐下,牆邊蹲着。”威廉鄙夷道。
“你……”滕青山火了,拳頭上青筋暴起。
我搖了搖頭,拉了滕青山一把。
“能屈能伸纔是真龍,”我淡然道,“忍一忍吧,就當作磨練心性。”
滕青山咬着牙,緩緩的點頭,跟我一起蹲在牆角。
“老大,有機會一定要收拾這小子。”滕青山跟我說。
“呵呵,他跑不掉。”我神色平靜。
經歷了那麼多風浪,頂着無邊的壓力活到現在,我的心態已經放平。
威廉趾高氣昂,回到了座位上,跟同伴嘀咕了幾句,一邊瞪着我,一邊往地上吐唾沫。
我趁機閉目養神。
滕青山則是通過牆上的屏幕,關注着外邊的拳賽。
可是纔看了兩三場,他也失去了興趣。
“水平太低,表演性質太強,簡直搞笑啊……”滕青山感嘆。
一會兒功夫。
輪到威廉出場。
這人比我高半個頭,體形也比我壯許多,勉強也算有些實力。
滕青山總結道,“威廉下盤特別紮實,出手還挺陰的,不動用暗勁,我未必能打得過他。”
憑藉着暴風般的拳腳,威廉放倒了一個老毛子對手,揍得人家滿面桃花開。
老田看着屏幕,興奮得吹口哨,“我就知道押威廉沒錯,這小子天生就是打黑拳的。”
接下來,又是新的一場拳賽。
可威廉不肯下來,似乎要守擂。
老田沒辦法,拿着名單又叫了一個名字。
“斯通!人呢?慫了嗎?”接連喊了幾聲,老田有些惱火。
角落裡,有人低聲答道,“那貨突發疝氣,半小時前已經送往醫院。”
聞言,滕青山興奮了,悄悄用胳膊肘碰了我一下。
我不緊不慢的站起來。
“老田,打完了可以去休息嗎?”我問。
老田打量了我幾眼,說道,“當然,前提是你能贏。”
“ok,替我安排吧。”我說。
老田頓時雙眼發亮,拉住一個路過的,頭髮染成亮藍色的小妹,說道,“下一盤替我押威廉,一千美元。”
休息室裡,拳手們也交頭接耳,沒人看好我。
藍髮小妹領着我出去,帶着我到了拳賽現場。
場地比較簡陋,但是賭客們卻極爲瘋狂,一個個拿着酒瓶,揮舞着鈔票,臉色漲得通紅。
現場的聲音,至少在七十分貝以上,長期呆在這種環境裡,容易神經衰弱。
威廉知道對手是我,頓時樂壞了,揮舞着拳套砸胸口,發出猩猩般的長嘯。
那個穿着禮服,油頭粉面的小個子主持人,拿着我的資料,貌似也挺尷尬。
“下面我們歡迎‘過山風’,”主持人說,“他的實力,我們未曾見過,估且算是比較厲害的吧……”
臺下一陣鬨笑。
我走到拳臺上,淡定的看着威廉。
對付這樣的角色,我甚至不打算動用暗勁。
“你好,黃皮猴子。”威廉摘下拳套,假意走過來跟我握手。
陡然之間,他來了個陰招,猛的給我來了個頭槌。
這招又快又狠,一般的拳手猝不及防,肯定要給他幹爬下。
可我是什麼人?我的肉身,幾乎是地球上最強的幾個。
跟我玩這種陰招,他純粹是找死。
咚!我紋絲未動,威廉卻象是撞在銅牆鐵壁上,額頭立即磕破了。
衆目睽睽下,威廉搖搖晃晃的栽倒,象死魚一樣翻着白眼。
我抓起此人,高高的舉過頭頂,雙臂微微發力,把威廉扔下拳臺。
嘶……
不少人驚歎。
“這貨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老田臉都綠了。
他可是押了這個黑壯漢一千美元的,眨眼就輸了個乾淨。
我擡起雙手,朝四周示意,然後從容的走下去。
主持人拿着話筒,還懵在原地。
拳市開始以來,大家見過不少火爆場面,秒殺也不少,可從未見過這樣的。
拿到了出場費,我徑直去休息。
滕青山手裡也攥着一大把鈔票,臉色很爽。
剛纔他押注我贏,已經賺了不少零花錢。
休息室在地表之上,某個安靜的小院落裡。
房間雖然小,窗戶也漏風,好歹能住人。
感覺累得不行,我把東西扔在角落,躺下睡覺。
滕青山也弄了個睡袋,在另一頭休息。
在跑路期間,能有這樣的地方住,已經算不錯了。
半夜。
外面有人砸門。
“誰啊?”滕青山好奇,爬起來去看。
門外卻是兩個衣着暴露的年輕妹子,問要不要陪侍。
“別理她們。”我無語。
滕青山倒也挺會做人,給她倆每人塞了五十美元,打發人家走了。
妹子剛走,隔壁房間卻發出了令人臉紅的響動。
“靠!太缺德了!還讓人睡覺嗎?”滕青山火大,用拳頭砸牆。
這邊咚咚咚的砸了一會兒,隔壁非但沒消停,反而故意折騰出更大的聲音。
“沒辦法,忍一忍吧。”我無奈之極。
如今的情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清晨。
我爬起來,在屋子角落裡站樁。
外面人多眼雜,我可不想惹誰注意。
我站的樁,甚至不是普通的三體式,非常的獨特,可以說一見難忘。
倘若被有心人捅出去,可能會惹來麻煩。
滕青山一宿沒睡好,頂着兩個黑眼圈,跑出去買早餐。
等他回來的時候,帶了牛奶、三明治和炸雞塊,還帶了幾份報紙。
報紙都是東洋文字,雖然配着圖,還是看不太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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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滕青山只好登錄網頁版,用翻譯軟件看。
“老大,‘京都招魂社’起火了,燒了三分之一的地方,”滕青山說,“據說,起火的源頭在奉安殿。”
“只有三分之一?”我苦笑,“那也不錯了,畢竟那裡經常出事,人家時刻盯着呢。”
“富士山的火山口裂縫加大,引起國際社會的廣泛關注……”滕青山又道,“估計‘紅丸’老大,已經急得跳腳了吧?”
“跳腳算什麼,跳河我也不管啊。”我想了想,說,“青山,你替我在殺手論壇懸賞問一下,如何收斂渾身的氣息。我倆如今的情況,雖然外表看不出破綻,但是功夫境界,高手一看就知道,肯定要引起懷疑。”
“有道理,”滕青山也嚇了一跳,“我趕緊問一問。”
剛發佈了懸賞,論壇的信箱裡,居然來了一封特殊的郵件。
蜜琪居然找到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