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月光,籠罩着武校操場。
李震嶽驟然冷喝,澎湃的內勁洶涌而出。
瞬間。
他身上的衣衫紛紛炸裂,跟我突破暗勁之時一樣。
“啊啊啊,校長威武!校長天下無敵!”
“這……這是什麼情況?超級塞亞人變身?”
“活了這麼久,我總算是見到了真正的高手,眼淚都流出來了,校長請受我一拜。”
“老校長,別給我面子,弄死這個來挑事的!”
武校學員們沸騰了。
“林棟小心!”表哥在不遠處觀戰,驚訝得頭髮根根直豎,象是抹了半斤髮膠。
我不動聲色,捏緊了拳頭,腳掌用力蹬踏地面,如炮彈一般衝出。
我很清楚,這將是我出道以來,最爲艱難的一戰。
拳腳灌滿了暗勁,我和李震嶽硬碰硬的打了起來。
接觸了幾下,我倆的暗勁互相抵消,誰也沒能傷到誰。
原來,李震嶽沒有高人指點,雖然早已踏入這一境界,進步卻很艱難,稱得上是原地踏步。
充其量,也就比我強一些而已。
此人練的居然是罕見的鐵砂掌,一掌拍出,威力駭人聽聞,連老虎都能一掌打死。
我練的形意拳,是最正統的內家拳,也是最具殺傷力的拳法之一,同樣走的是剛猛路線。
瞬息之間,場面就有些嚇人了。
對拼了兩分鐘不到,方圓二十米之內的地面,象是被大型勾機挖了一遍,堅實的水泥地面愣是給犁翻了過來。
那腳拳撞擊的聲音,更是如同金鐵交鳴,聲震耳膜。
“怪物!簡直是兩頭怪物!”表哥早就遠遠的躲開,用手捂着耳朵,臉色驚恐之極。
“老東西,我還是小看了你!”我長嘯一聲,打出了猛虎硬爬山。
和半步崩拳一樣,這也是我的絕殺之一。
踏入暗勁之後,我可以肯定,明勁巔峰以下的人,壓根承受不了這一擊,當場就會被打死。
但是,李震嶽混跡江湖多年,也學到了幾手巧妙的卸力法門,居然也能撐得住。
嘭嘭嘭嘭嘭!
李震嶽接連倒退了十二步,每一步都將水泥地面踏出一個深深的腳印。
不但如此,他的嘴角兩邊,更是都溢出鮮血來。
“好可怕!”李震嶽心神震動,“這是八極拳裡的絕招,你竟然能使出來?”
我呵呵道,“難道我會如來神掌,也要告訴給你聽?”
加快了速度,我衝上前去,以快打快。
形意裡的劈、鑽、崩、炮、橫,被我施展了個淋漓盡致。每一拳打出,拳頭都勁風鼓盪,象是攜帶了萬鈞之力,擁有摧毀一切的強橫霸道。
這樣的架式,跟以前的我,不可同日可語。
包括呂元霸在內,所有的武校學員全都看呆了。
他們可能做夢都沒有想到,武學裡居然有這等境界。
我這番暴風驟雨般的攻擊,非常的消耗體力。
但是,我的對手更加不堪,已經是強弩之末,無意之中又中了我幾拳。
陡然之間,我一記半步崩拳打出,李震岳飛了出去。
在歷史上,曾經出現了一位形意拳巨擘郭雲深。
這位前輩因爲剷除惡霸,犯了人命官司,被關進監牢裡。由於頸上有枷鎖,腳上有鐵銬,在獄中練出了只能邁出半步的絕技。先蓄而後發,當接近對方寸餘距離時,猝然發出的一種最猛、最兇、最狠的勁力。
這種拳法純粹以爆發取勝,不管你的體重,防禦能力,是否練過鐵布衫等等,一律一拳擊飛。
所以,郭雲深前輩名揚大江南北,號稱“半步崩拳打遍天下”,有種舉世無敵之姿。
花師伯給我傳授這門功夫時,也特別的用心。
我日夜苦練,再加上突破了暗勁,自問拳力已經距離郭前輩不遠。
李震嶽頹然倒地,我走上前去,五指箕張如爪,朝他頭頂籠罩。
“殺吧!殺了我也好,我去見我的乖孫子。”李震嶽全身無力,散去了所有暗勁,象是已經完全放棄了。
我默默的看着他,又收回了手掌。
“反正你也沒有幾天好活了,”我淡淡的說,“再給你一些時間,讓你安排後事吧。”
“你……”李震嶽又驚又怒,嘴裡不住的涌出血來。
我轉過頭來,不再看他,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學員宿舍。
所有的武校學員,都噤若寒蟬,用一種複雜之極的目光盯着我。
“記住我的名字,”我沉聲說,“我叫做林棟,雙木林,棟樑的棟,誰有信心找我報仇的,儘管放馬過來。”
對面一片寂靜,沒有人敢吭聲。
我呵呵道,“既然不敢,你們也不用再練武了。連‘勇猛精進’這四個字都做不到,再練下去,也是一堆廢物。”
說完這話,我就朝“黑鯊”走去。
表哥興高采烈,率先回到了副駕駛。
呂元霸一路小跑,去查看了一下李震嶽的傷勢,臉色很是悲傷。
武校學員議論紛紛。
終於,有一個膽子大的,在人羣裡喊道,“別放這小子走,咱們一涌而上,踩死他!到時法不責衆,也能替校長出口氣。”
“對啊!大家並肩上!”更多的學員響應。
立即,一羣人嘩啦啦的朝我衝來。
開始只是十幾個人,迅速增加到幾十個,甚至上百個,看起來黑壓壓的一片。
“林棟,快啊!快上來!”表哥急了。
我從容淡定的笑了笑,慢慢走向路邊,突然朝一顆大樹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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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響聲中,這株直徑超過三十釐米的大樹,竟被從根部震斷,並且傾倒下來,把學員們的路攔住了。
我哈哈大笑,跳上車子,把油門踩到底,就這麼揚長而去。
路上,表哥興奮得不行,一個勁的瞧着我,象是看到了國寶。
“看什麼看?我又不是花姑娘。”我無語道。
表哥說,“林棟,我怎麼就沒發現,你已經強到了這個地步?!我剛纔看你們動手,簡直驚心動魄,不象是血肉之軀的對決,而象是兩尊鋼鐵巨獸在廝殺。破壞力簡直嚇死人!”
我呵呵道,“你沒見過更強的。開槍都打不死。”
“真的嗎?世上還有這種人?確定不是神仙?”表哥嚇壞了。
我說,“當然有,而且不止一個,而是一小撮。他們或許仍是血肉之軀,但是普通的子彈壓根不能傷害他們。”
表哥直接就說,“林棟,你看咱們也是親戚,你不教我幾手,你過意得去嗎?”
我說,“你以爲江湖這麼好混?如果我教你幾手,但是又沒人罩你,估計半個月,你就要掛了。所以,我決定悄悄拿一筆私房錢給你,你還是回老家蓋新房,娶妻生子算了。”
“切!”表哥很不以爲然,“你以爲我這次進城,就是找你借錢的?我是覺得,鄉下那種地方沒辦法施展拳腳,所以進城來發展。我可是跟鄉親們說了,混不好的話,我就不回去了。”
“靠!”我啞然失笑。
不管如何,首先要解決表哥的住宿問題。
帶他回凱撒公寓,有諸多的不便。
所以我想了想,調轉車頭,朝舅舅家開去。
此時,舅舅還沒睡覺,在客廳就着鴨脖,喝着小酒,美滋滋的看着大片。
客廳裡,赫然擺着一臺嶄新的五十寸曲面電視。
“龍生!你怎麼來了,也不提前打聲招呼。”舅舅見到我表哥,也有些驚訝。
表哥訕笑着解釋了幾句。
此時,表姐陳蜜桃也聽到響動,打開了閨房門口走出來。
跟表哥宣喧了幾句,表姐把注意力轉移到我身上。
“林棟,你是不是又跟人家打架去了?衣服破爛成這個樣子,簡直和叫花子沒什麼區別。”表姐皺着眉頭,給我拿來了一杯開水。
我笑了笑,“沒事,小場面而已。”
喝了一口水,我無意中發現,水居然慢慢的變紅了。
“林棟,你受了這麼重的傷?!”表姐驚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