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裝作沒聽見蕭易峰的話,徑直走向大廳。
服務生步步緊跟,引導我去“水瓶宮”。
蕭易峰見我不理他,倒也不覺得奇怪。畢竟,那天我跟他們起了衝突,勢同水火的。
“哎,林棟少爺,待會我去找你們拼酒啊。”蕭易峰還不死心。
我呵呵了兩聲,推門而入。
包廂裡並沒有人,寬大奢華的茶几上,倒是擺滿了好幾瓶看起來很貴的洋酒,旁邊的琉璃盞裡還堆滿了冰塊。
我注意到,其中一瓶洋酒開了,而且喝了三分之一,酒杯上殘留着些許口紅印。沙發一角,放着表姐的lv包。
再看洗手間那邊,門是關着的。
我頓時恍然。
表姐喝了點酒,應該是去洗手間去了。
把服務生打發走,我也拿起一個杯子,給自己倒了些,加冰塊,喝起來挺爽。
今天在趙雪家受了氣,讓我鬱悶得厲害,今天就喝個痛快,一醉解千愁。
等我喝了兩杯,還是沒見表姐出來。
“搞什麼鬼?!”我有些疑惑。
從我來到會所門口,打電話給她到現在,都快半個鍾了。
該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我跑到洗手間門口,拍了拍門,“表姐,陳蜜桃,你在不在啊?”
好幾分鐘,還是沒人迴應。
再打她的手機,就聽到,lv包裡傳來了嗡嗡的震動。
“表姐,你再不出聲,我踹門了啊。”我喊了一聲。
仍舊沒人答應。
我伸手一擰,門口沒有反鎖。
等我打開了門,裡面忽然踹出來一腳,勢大力沉的。我猝不及防,一下就給踹飛了出去,感覺胸口象是被砸了個十來斤的鉛球,五臟六腑都快移位。
表姐從未練過功夫,絕沒有這等身手,恐怕是出事了。
眨眼之間,踢我的那人走了出來。
這人的長相太奇特,全身皮膚泛白,頭髮眉毛都是白色,竟是個嚴重的白化病患者。
不過,他打扮成了服務生的模樣,一隻手上拿着頭髮絲粗細的鐵絲。
“你是什麼人?我表姐在哪?”我艱難的爬起來。
“這個問題問得好,”對方說,“你大概還不知道,道上有人出了三十萬的暗花,來取你的姓命。至於你的表姐,呵呵,沒想到還是個大美人。等我殺了你,再慢慢的玩她。”
“休想!”我頓時火了。
沒想到是這麼回事,這個狗東西是道上的殺手。
最近我得罪的人有點多,但是,願意開大價錢來殺我的,還真沒幾個。我猜跟寧家脫不開關係。
“嘖嘖嘖,”對方把玩着鐵絲,一步步朝我逼近,“你不過是個普通的高中生,身手也挺普通,怎麼賞格那麼高?我也很好奇。”
看樣子,鐵絲就是他的武器了。這種東西玩得好的話,跟鋒利的刀刃沒什麼區別,勒斷頸脖是分分鐘的事。
“你叫什麼名字?”我故意拖延時間,“人家給你三十萬,我可以給你六十萬,九十萬。”
對方果然來了興趣,“能來這等地方消費,貌似你也確實有這樣的身價。只是太可惜了,我接了任務,完不成的話,我自己也沒命。既然丟了小命,有再多的錢也沒用。是不是這個道理?”
“行,臨死之前,你告訴我你的名字,我不想當冤死鬼。”我繼續拖時間,期望着花師伯跟劉超能趕來。
“你看我皮膚白成這樣,特徵太明顯,道上都叫我‘小白’。”對方倒也挺坦誠。
他可能覺得我是個將死之人,告訴我也無妨。
“小白?我記住了!”我操起一個酒瓶,猛的朝對方砸去。
小白反應極快,偏了偏頭,閃了過去,又是一腳飛踢。
我還是沒能閃開,被踢出了兩米開外,感覺氣血逆流,嘴角都溢出血來。
這人的功夫,明顯高過我一截。我雖然練得很勤,可是起步太晚,前後不到兩個月的時間,用來打架是夠了,對付職業殺手還是不行。
“你死定了。”小白獰笑,雙膝頂在我背上,用體重死死的壓着我,然後用那根鐵絲來勒我的脖子。
瞬間,我感受到了一種割破喉嚨般的鋒芒,死亡已經近在咫尺。
砰!
忽然之間,小白倒了下去,腦袋被開了瓢。
我擡頭一看,出手的居然是表姐。
這個時候,表姐嘴上纏着膠帶,手腕上還殘留着繩索的勒痕。可能是殺手小白沒把她給捆好,讓表姐悄悄的自救。她身上的衣衫,貌似還是完好的,應該沒有遭到侵犯。
“表姐,你沒事吧?!”我掙扎着起身,對小白的要害補了幾下。
“沒事,嚇了一跳而已。”表姐神經很大條,自顧自的撕開嘴上的封條,又活動了手腳。
不到兩分鐘,劉超已經趕到。
“棟哥,這貨交給我處理。”劉超觀察力非常強,只是掃了一眼包廂裡的情況,似乎就弄清了情況。
緊接着,殺手被他捆了起來,搜身完畢,拖了出去。
“替我審他,我要搞清楚,是誰花錢懸賞想要我的命。”我咬牙道。
“我辦事你放心。”劉超很有自信。
等他離開之後,我還是有些驚魂未定,詢問表姐之前的情況。
表姐說她也不清楚,反正是喝了點酒,有些內急,上洗手間時被偷襲了。
那個職業殺手裝扮成會所服務生,走路時一直低着頭,如果遠遠看去,還真瞧不出什麼破綻。
“表姐,咱們是換個地方,還是繼續喝?”我問。
表姐笑了,笑得很嫵媚,“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可能是表姐太漂亮了,她衝着我笑的時候,我竟然有一種百花開放的錯覺,人都快醉了。
“那就喝!”我果斷拍板。
其實,我也是想等劉超的消息。
誰敢搞我,我保證加倍的奉還。
表姐似乎有什麼心事,跟我酒到杯乾,拼得非常的兇。
我都快招架不住了。
不得已,我只好吃了點東西墊肚子。
仗着有幾分酒意,我問,“表姐,瑤瑤不在了,你怎麼辦?”
表姐把玉臂搭在我肩上,一臉幽怨的說,“她給了我一大筆錢,讓我等她。”
“等多久?”其實,我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她說是三年,如果三年之後沒回來,就不用再等了。”表姐說着說着,眼淚跟着掉了下來,象是斷了線的珠子,晶瑩剔透。
“放心,我會把她救回來的,我發誓。”我鄭重道。
表姐說,“那你可要加油了,你只有比瑤瑤以前厲害得多,纔有可能做到這一點。如果你能做得到,姐就陪你一次。”
“陪我幹什麼?”我嚥了咽口水,感覺心跳如搗。
“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表姐笑得更加嫵媚了。
我一直覺得,表姐跟蘇媚是同一款的,都天生帶着一股子媚態,眼神象是會放電一樣,沒有多少男人能招架得住。
問題在於,表姐只喜歡女人。
聽到她這麼說,我心裡簡直樂開了花。表姐跟我沒有血緣關係,是舅舅抱養來的,就算我跟她那啥了,也不算是犯了忌諱。
“一言爲定!”我說。
“駟馬難追!”表姐也說。
我倆相視而笑,又開始拼酒。
咚咚咚!
這個時候有人敲門,很有節奏,很有禮貌的樣子。
又是誰來了?蕭易峰?
反正不是劉超,他就從來不會敲門。
“請進。”我說。
那人推門進來,是個陌生面孔,穿着花花綠綠的polo衫,破了洞的牛仔褲,看起來象是個魅力大叔,脣上還蓄着小鬍鬚,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兩位打擾了,我是鉑金會所的老闆,你們可以叫我小春,或者春哥。”對方自我介紹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