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上去。”用火把晃了晃,我對文龍說。
看了我一眼,文龍只好拖着斷腿往上爬。腿斷了,文龍再也沒有之前那股傲氣。不過他城府之深,還是我所不能及的。如果不是他低三下四的討好我,我早就把他丟在這讓他自生自滅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能把屈伸做的這麼好的,文龍當屬第一人。廣東溝弟。
和文龍相繼爬出礦洞,一爬出來一陣清新的空氣迎面吹來。外面還在下雪,龍門山此刻已是白茫茫一片。因爲是雨夾雪,龍門山上很多大樹的樹枝上都掛滿了雪。銀裝素裹,山上的雪景很是壯觀。
踩的腳下的雪吱嘎吱嘎直響,我和文龍費力的往山下走。昨夜我們還在山上混戰,此刻山上已經空無一人。走到山下,除了山下扎滿的帳篷這裡根本看不到有人來過的痕跡。
看我們的兄弟全消失了,我和文龍都有些詫異。神情有些凝重,我們逐漸意識到這裡發生什麼了。昨夜的大戰鬧的動靜實在太大了,又是炸彈又是槍的,我們的大戰肯定招來了地方警察。怕被抓到查問,估計我們的人打掃過戰場之後全都跑了。
昨夜一站勝負已明,文龍他們肯定是敗了。看到我們的兄弟都走了,文龍鬆了口氣。
王東和曾星他們打掃戰場的工作做的很仔細,撩開地上白雪除了一些血跡這裡絲毫不像發生過火拼的樣子。除了白虎幫丟下的帳篷和一些開不走的車子,這裡什麼都沒留下。
拿出身上的手機,昨天晚上和文龍一場大戰我的手機已經摔壞了。弄出手機卡,我問文龍你電話能不能用。
撇撇嘴,文龍無奈的對我說,“昨天晚上電話不知道掉哪去了。”
“恩。”昨天晚上我確實沒看見文龍用手機。
點了支菸,我分給了文龍一根。抽着煙看着白茫茫的山,我跟文龍說走吧,咱們只能走着出去了。
怕在大路看見警察,我們兩個走的山路。走了一個多小時,我們走到龍門山附近的一個農村。農村很大,街上商店遊戲廳什麼都有。遊戲廳門口停着幾輛摩托車,不時有穿着校服的小學生往遊戲廳裡鑽。
從農村走到市裡我們還要走一個小時,現在回市裡最好的辦法就是打車。摸了摸口袋,我口袋裡一分錢都沒有。
自從當上省里老大後,我已經沒什麼要花錢的地方。得到的太多了,我已經沒什麼想得到的東西。我一不喜歡賭二不喜歡嫖,要錢對我來說根本沒什麼用。車子裡隨時放着名牌香菸,出入我們自己的場子我根本不用消費。口袋裡揣錢麻煩,我乾脆就不揣錢。
“龍哥,有錢嗎?”我問文龍。
摸了摸口袋,文龍搖了搖頭。有些爲難,文龍跟我一樣沒有帶錢的習慣。
“草。”我是省裡的老大,文龍是堂堂省級黑幫的師爺。說到錢,我們卡里都有的是錢。但是真到用錢的時候,我們竟然一分錢都沒有了。
有人說一文錢難道英雄漢,那現在我終於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了。現在這社會幹什麼不用錢,沒有錢別人看都懶得看我們。看我們都沒錢,文龍想了想說,“大哥,我去給你弄錢。”
“你?”我吃驚的看了文龍一眼。
“呵呵.......”冷笑着,文龍拄着柺棍朝遊戲廳走去。他走過去的時候剛好從遊戲廳裡走出三個少年,三個少年正興高采烈的往外走。
拄着柺棍,文龍對他們勾了勾手指頭,“你們幾個過來。”
臉上還帶着淤青,文龍冷冷的看着他們。
“哥,咋的了?”三個少年還挺單純。
沒多廢話,文龍一巴掌就扇在一個少年臉上。文龍是練家子,那瘦小的少年哪抵的住文龍一巴掌。只是一下,少年被文龍無緣無故一巴掌就扇到在地上。嘴角流出鮮血,少年委屈的哭了。另外兩個少年看着面帶煞氣的文龍,他們兩個都嚇的瑟瑟發抖。
“把你們身上的錢都交出來,不讓殺你全家。”文龍惡狠狠的說。
我和文龍身份差不多,我們都是省級大哥。跟我在一起我感覺沒什麼,但是一面對普通人文龍黑勢力的醜惡面目立刻暴漏了出來。是的,混黑的沒有一個好東西。在老百姓眼裡,混黑的就是一羣人渣。對黑道的又恨又怕,這就是我們和老百姓的關係。
看到文龍欺負普通人,我勃然大怒。我雖然也不是好東西,但是我從來沒欺負過普通人。心想文龍又裝比了,我憤怒的走過去說,“文龍,你幹什麼呢?”
“要錢打車啊,沒有錢我們怎麼回去?”文龍淡淡的冷笑。
“傻比,你不會先坐車回去以後後給錢嗎?”我憤怒的對文龍大吼。
聽了我的大吼,文龍眨了兩下眼睛沒吱聲。和文龍來村子的路上我們因爲無聊聊了一會兒,據說文龍家裡條件不錯。像文龍這種在蜜罐子中長大的天之驕子,他們哪懂的我們這種小人物的生活方式。
很生氣,我恨不得踹文龍兩腳。但是他人都打了,我踹他也沒用。摸了摸身上,我除了腕上的手錶什麼值錢都沒有。
這手錶是夏小冉送我的禮物,我戴着這塊手錶已有一段時間了。之前受到打擊我心裡產生輕生的想法,那塊手錶就讓我換了兩瓶白酒。看着腕上的手錶,我心裡有點刺痛。夏小冉走了,她是因爲我的猶豫不決走的。
人已經走了,我留着她送我的東西只會讓我徒增傷悲。看那少年可憐,我將手錶摘下來送給了他。將價值三十幾萬的手錶放在少年手上,我對少年說,“這手錶你拿回去給你爸媽,你拿這手錶換點醫藥費吧。我朋友打人的事,我給你道個歉。”
把手錶送給少年後,我狠狠瞪了文龍一眼讓他跟我走。
看到少年哭的時候我心裡挺難受的,無緣無故讓人打了這種事誰心裡都委屈。如果是我上初中的時候讓社會人無緣無故打了,我肯定也得哭好幾天。跟文龍比我習慣爲他人着想,這也算我們之間的區別。
攔下一輛出租車,走出租車上我一直沒理文龍。看我不說話,文龍不屑的說,“不就是打個人嗎,有什麼了不起的。大家都是混黑的,我就不信你沒打過人?”
“呵呵,我沒無緣無故打過人。”我冷冷看向窗外。
“呵呵,我可真不信.......”文龍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從我口袋裡摸出煙點了一支。
“文龍,你不信的事多了。”我看着窗外的雪景對文龍說。坐車的時候,出租車後面有點漏風,我被吹的後背直涼。
車子一直開着,我們兩個都不說話了。也許,在文龍眼裡他從來沒把別人當過人。
坐車回到我們在新城市裡的場子,一走下車我就讓場子裡的兄弟給我付了車錢。回頭狠狠瞪了文龍一眼,文龍不情願的跟我走進場子。走進場子後,我一眼就看到了一臉焦急的曾星。看到我,曾星忙朝我走過來,“浩哥,你可把我急死了,我們都以爲你出事了呢。”纔跟我說完話,曾星看到我旁邊的文龍臉色大變。
“沒事,他是我的俘虜。”我笑着對曾星說。
“不是俘虜,是兄弟。”文龍忙解釋。畢竟,俘虜和兄弟的待遇不一樣。
聽了文龍的話,曾星嘴巴張的大大的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跟我們兄弟在一起,我總能帶給他們驚喜。的確,這次我們收穫實在太大了。不但大敗了三大黑幫,我還抓住了白虎幫的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