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大酒店。我們來到了大會樓層,這種大會一般都是整個樓層都要用來召開的,而且規模比起我之前經歷的那些都要宏大。來的不僅僅是各縣老大。還有一些社會名流。商業紅人,白道高官。
類似這種層次的大會,在我們那邊。一般也會有高官捧場,但是絕對不會有貪狼這麼可怕,可以說。來這裡的高官了。囊括了整個巖市高官的百分之九十五。這代表了貪狼的影響力有多麼可怕。
我們進來之後。也有禮儀小姐引我們到對應的位置去。
每個老大都是有對應位置的,這是貪狼的固有安排。地位、權勢階梯狀分佈。地位越高、權勢越大,離他越近。
我很明白貪狼的想法,換作是我們的話,也是一樣的做法。有權力有地位的。肯定要放身邊。我們在這裡面屬於中層,圍繞主桌。我們差不多在中間位置。跟我們坐在一桌的,是另外五個得力干將。這些都是同等層次的貪狼手下。實力上也相差不多。
不過氣氛有點低沉,很顯然,七徒的死亡,還是給衆人帶來了一定的衝擊。
“怎麼都不說話?這麼沉悶不太好吧。”那“一心”老大敲了敲桌子,對着我們所有人說道。
雖然說這裡六個老大都是同等層次的存在,但是隱隱又以一心這個老大爲首,恐怕按照數字排下來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吧。
三毛哥沒有說話,面容平靜,眼神沒有半點波瀾,即便是一心老大說話了也沒用。我們都知道,三毛跟七徒關係最好。
四指用他只有四根手指的右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都成沉悶着了,慶祝大會是要喜慶、高興的,咱們這個樣,老七在下面看到了,也不會有半點的高興。”
二牙揉了揉他的眼睛,他的牙少了兩顆,估計也就是因爲這樣才叫他二牙吧。
“你們啊…人都走了,還傷感什麼?走在這條路上,我們早就有必死的決心了,現在來傷感有什麼用?咱們這樣,只會讓貪狼老大難堪,到時候他面子上過不去,遭殃的可就是咱們了。”
“二牙你少說兩句,七徒是咱們兄弟,死了誰都沒辦法好受,有心理準備不代表一定能完全承受。”這次說話的是五紋,他裸露的手臂上有五條紋身,都是小龍,看起來還挺霸氣。
會場熱鬧起來了,一如在海縣暴徒那次一樣,這次除了慶祝,也有其他的意味——聯絡感情。
無非就是利益與利益的交換,說得比較好聽罷了。這次三毛露出了一個笑容,我發現,好像沒有人提殺了七徒的人是誰,難道只有三毛一個人知道嗎?這不科學吧…
許大宏似乎也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我只能把我的疑惑往肚子裡咽。
“哥幾個都來說說最近這些時間賺了多少錢了?想必荷包裡都滿了吧?”
“呵,比賺錢誰能跟你比?就跟你那外號一樣,三毛三毛,能讓你拔出三毛來都是神蹟,賺得最多結果你最摳門。”
“這就是你們不對了,我的錢可都是交給了貪狼老大的,沒有貪狼老大,咱們哪能賺錢,你們說是吧?我不亂花,也是交給了貪狼老大啊。”
“呸,就你丫的忠心行了吧?誰都知道咱們幾個裡頭,你給貪狼老大帶來的金錢利益是最多的,還在這邊得瑟,真是可以!”六疤翻了翻白眼,鼻孔都朝天了似的。
“老六,你整天把錢花在女人身上,咱們幾個,你可是被貪狼老大警告最多次的,再不收斂,估計你的好日子就到頭咯。”四指敲了敲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音,有幾分戲謔地對六疤說道。
六疤臉漲紅了,右半邊的六條傷疤看起來是那麼得猙獰、顯眼。
“滾你個四指,你少嚇唬我,我對貪狼老大忠心耿耿,他也就是嚇唬我一下,可不會真的把我怎麼樣,你以爲我真的傻?”
氣氛,突然間就好了起來,我跟許大宏沒有說話的份,當然,幾個老大帶來的人也都沒有說話的份。
我們也沒有互相問候什麼的,這種事情,沒有必要。也許,再過幾個小時,我跟他們就變成敵對關係了。
我比較感覺彆扭的許大宏,真要說的話,我跟許大宏其實關係不錯,而且,他也不是那種壞到骨子裡的人。
完全可以成爲一個真正的朋友。
只是我們的立場,註定了我們不能成爲朋友,而只能成爲敵人。
無間道確實不是那麼容易玩,特別是一旦跟敵方有了友情,那麼,很多事情就不再那麼容易展開了。
比如:殺了他。
這是一種心靈上的折磨,比起肉.體上的疼痛要上劇烈太多了。
每一桌的人都不同,所謂上流社會的明媛一桌,高官跟貪狼是一桌,那些商業大頭是一桌,一些重要人物是一桌,一些前輩是一桌。
名媛那桌,無一不是美女,20歲到35歲不等,這裡面,有那些商業大頭帶來的小蜜,亦或是某個官員的情人,又或是哪個紳士的女伴。
她們看起來,似乎挺華貴的,但是許大宏偷偷告訴我,這些女人裡面,好幾個都被我們這桌的老大搞過。這些人,與其說是名媛,還不如說是披着華麗的外衣光明正大的賣身體。
我問說這也太亂來了吧?那些男的受得了?許大宏不屑地一笑,說當小.三、小蜜都無所謂了,有什麼接受不了的?別小看那些道貌岸然的商業領頭羊,他們私底下玩得,遠比你想象的要開放。
我在漳市並沒有舉辦過這種會議,說實話,就算面對那些社會名流,也是侯爺應付,我就一吊絲,跟不上那些人的節奏。貪狼這時說話了。
不過許大宏告訴我,走在這條路上,能多一個朋友就多一條出路,所以即便這些人再糜亂,他們這些人也會跟他們保持良好的關係。
甚至一些開放的女人看上了哪個老大,都可以主動勾.引。大宏哥就幹過那桌的一個女的,還是某局長的小蜜。
然後我明白了,其實他說那麼多,就是爲了讓我知道他跟某局長上過同一個女人,純爲了裝逼…我真服了他了。
這時貪狼也開口了:“諸位,這次慶祝大會,很感謝你們給我面子。我貪狼也沒什麼厚禮,只能送上一些讓大家舒心的東西,這可都是我最近才搞到的好東西。”
貪狼拍了拍手掌,然後一個又一個的禮儀小姐走了進來,她們手上都捧着一個禮品盒,不大,長十公分寬五公分。
“猜猜裡面是什麼。”許大宏低聲說道。我低聲回答他說:“白粉。”
“聰明。”
其實我心裡還是有些震撼,在場的這些人,竟然接近百分之九十五都吸白粉?這比例着實恐怖。我發現,那些漂亮的女人,也全都有份。
我這才徹底釋然爲什麼這些女的不介意亂搞,都吸白粉了,亂搞算什麼?我現在才清楚,巖市不止是毒窩,也是‘黃’巢。
“可惜省裡頭從來沒有過於重視貪狼搞出來的風波,現在想要整,也來不及了。”我心中微微一嘆,不得不說,有時候上面的人確實後知後覺。
貪狼簡單說完之後,就讓所有人都動筷子了,我也沒有客氣,各桌現在都還算融洽。觥籌交錯之間夾雜着談笑。不過,這種和諧的場面,頃刻間就被打破了。
這裡是第四層,然後玻璃應聲而碎,好幾具鮮血淋淋的屍體砸碎窗戶,摔在了地上。
瞬間,會場一片死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