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無奈,只能接受她的要求,當然,交流還是很愉快的,她不是一個讓人會厭倦的女人,
但是,我能感覺到她的傾心付出,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更盛,放在從前,我只是一個奴隸,做帝王的時候很少,可這一次是迥然不同的,我感覺到了異常的情況,
似乎……她對我是一種討好,無限的討好,甚至像是乞憐,她本就是一個大胃王的女人,這種討好之下,讓人有種非常的感覺,西南女王,她這是怎麼了,
只不過呢,在美好的交流中,我在想着大英縣深山裡的戰鬥,真是很遺憾,我知道在陳斌的帶領下,有陳可以、羅勳、龍立奇等人的?力相助,那一戰肯定獲勝,但我無法參加,反而在這裡鶯鶯燕燕,大享人間樂事,我還有點慚愧,
我在幻想着那裡的戰鬥,自然有些分神,邱梅貞還提醒我,專心一點,別想太多其他的東西,交流,我們得是認真的,
兩個多小時後,邱梅貞停下來,緊抱住我,什麼也不說,只是抱着,彷彿她一鬆開手,我就會消失一樣,
我不禁問她:怎麼今天的情況不對勁啊,莫不是你那位靠山要完蛋,
她搖搖頭,什麼也不說,
最後,我們還是去洗個澡,我還是想離去,至少趕回大英縣,看看戰場也好啊,我沒有要她送我,因爲看她情緒不高,我可以打車去的,
當然坐上輪椅出門的時候,她送的我,居然眼裡有些霧氣,似乎是淚水,她說:“夏冬,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請幫我找到山娃,照顧好他,你要告訴他,這世界上不管你武力有多強,千萬不要和權力去鬥;你更要告訴他,做一個平平凡凡的普通人,其實會更好;你也可以告訴他,如果可以,離開這個國度吧,”
這一番話,我聽得有些不是滋味,說:“貞姐,你這是給我搞遺言嗎,至於這麼嚴重嗎,”
她笑了笑,無奈而苦澀的笑容也頗具風情,說:“世事多變,孰能預料呢,夏冬,你好好保重吧,希望以後你能平安、幸福,我祝福你早日達成所願,登上人生巔峰,找到我兒,照顧好他,叫他一定要聽你的話,”
然後,她就要關門了,我聽得居然是有些擔憂起來,伸手一擋門板,說:“貞姐,有什麼難關不可以一起扛過去的呢,”
她笑笑,說你有這番心,我就感覺知足了,你走吧,我想靜靜,好好休息一下子,
她關了門,我在門外,坐在輪椅上,久久愣神,最後內心懷着感嘆,轉着輪椅離去,媽的,厲害的角色也有撐不住的時候,世界太複雜,誰也不知明天會有什麼變化啊,而山娃,他如今又在哪裡,
離開萬豪大酒店的時候,我心裡的感嘆都沒有消失,夏初的夜,城市的夜風有些涼,我轉着輪椅,並沒有着急攔車而去,只是在街上慢慢行進,大英縣,我不想去了,因爲勝利只屬於我們,我的腦子裡莫名就想回憶一下往事,特別是我和邱梅貞之間的往事,
一幕幕,起起伏伏,怨恨、興奮、痛苦、折磨、恥辱等等都漫上心頭,但到了最後,我的心裡只有一抹深深的同情罷了,世界是男人和女人的,但歸根結底呢,呵呵,
不自覺的,從邱梅貞回憶到了秦青,再到許穎穎、許晴晴、黃玉蕾等等,記憶的閘門被打開了,往事一幕幕如洪水盪出,停都停不下來,
我不知轉着輪椅走了多長的路,但感覺整個人生更漫長,多少的磨難、辛酸、幸福和甜蜜,最終不過是一縷雲煙,鐵打的驢子,流水的紅顏,我是夏冬,還得向前衝,
不知什麼時候,一輛破舊的踏板摩托車停在我身邊,一個略有沙啞的聲音在叫我:“嘿,夏大驢子,想什麼呢,走,狗哥帶你去洗個腳,咋樣,”
我定晴一看,靠,是任二狗啊,這傢伙穿得普通,摩托車很舊,頭髮跟個亂雞窩一樣,鬍子渣渣的,身上還有水泥灰漿,他瘦臉有些發黑,但看起來有光澤,衝我笑着,手裡還夾着劣質的香菸,
我不禁很感動,說:“二狗哥,咋是你啊,”
他笑咧咧的,說:“咋球不能是我呢,你怎麼搞成這樣了,驢子還能使不,”
關於任二狗,當華冬集團第一波興盛的時候,我就找過他,但是,他的手機換號了,而且也不在原來的地方居住,根本聯繫不上,
我只是聽肖鵬說過,因爲果城一中的籃球、足球比賽成績不好,任二狗也被辭退了,然後就不知道去哪兒了,我有時候很懷念他,但真的找不到,
這一夜,街頭相遇,我自是感慨,連忙說沒什麼,找個地方喝一瓶吧,
他還是那麼爽快,說行,喝完了帶我去個好玩的地方,那裡的妞兒很正,他說他驢子好使得很,
他騎着摩托車往前引路,他當然騎得慢,但我輪椅轉得快,他於是也就騎快一點,我瘋狂的轉動輪椅,他還說你小子厲害啊,這都能行,不累嗎,
我說不累,遇見二哥狗,一點也不累,實際上,我覺得我生命裡要感謝很多人,至少任二狗也是其中之一,他帶我上工地,讓我能在初中時候養活自己,頑強的活着;他教會我抽菸喝酒打籃球、踢足球,還有那些事,他就像人生的啓蒙老師,
我們就那樣,在街上瘋狂的行走,他在馬路邊上騎,我在街邊轉輪椅,他也告訴我,老師不好當,教練不好當,主要是沒好徒弟,可惜了我的身體素質,
他說他又回工地了,跟以前的老夥計們,包點零活,天南海北都走,喝酒抽菸聊女人,工錢漲了,妞也用得高檔了,這種生活滋潤,比當老師強,
我說別到處跑了,帶着老夥計他們,到我集團裡來幹吧,他說受不了大集團的約束,還是包零活自在,
我有些無奈,說那也行,我四橋和機場馬上動工了,你來,讓你包兩年的零活,隨便包,哪種活輕鬆就包那種,工價你隨便要,
他說那還是要得,顯得很興奮,說要月薪十萬的,那樣也可以包個女大學生了,
我哈哈一笑,說行行行,十萬就十萬,但是,還是好好成個家吧,
他說要得,等掙夠了一百萬,老子娶兩個,一個幹,一個看,
哈哈……任二狗,他就是這樣真性情,卻讓我感覺到陣陣快樂,
沒過多久,他將我帶往果山腳下的果山廣場,說那邊燒烤一條街生意不錯,味道也爽,
然而,當我們穿過通往果山廣場的彩虹橋時,進入比較狹窄的彩虹一路時,我們挨着而行,迎面一輛賓利開過來,速度相當之快,轉彎如漂移,一下子將任二狗給撞倒了,
他連人帶車砸倒了我的輪椅,我都沒反應過來就被砸了,好在我第二反應快,一下子滾了出去,任二狗落在我旁邊不到兩米的地方,腦袋砸在一塊水泥墩子上,
他的頭炸了,眼睛睜大了看着我,嘴裡還緊咬着半截煙,瘦小的身體在抽搐着,當場就沒了呼吸,
而那邊的賓利車也失控一樣撞到街對面去了,司機似乎是踩了剎車的,但估計是踩了油門,撞進了一家關了捲簾門的蛋糕鋪子裡才停了下來,
緊接着,後面有三輛黑色的奔馳到那邊停了下來,跳下一個個精壯的漢子,全部衝向了賓利車,似乎要去救人吧,不過,看那賓利車並沒有損毀嚴重的樣子,後車門還能打開,
我躺在地上,沒管那邊的情況,只是平靜的看着任二狗,死不瞑目的任二狗,鮮血在流,他沒有了呼吸,夜風涼透了我的心,
人生無常,沒人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這夜的喜相聚,卻成了傷心永別,
但我沒想到的是,那邊有人在吼着:“過去,看看那邊兩個雜種什麼情況,給我先扁一頓,”
我的心裡有火焰在升騰,坐起來,扭頭看出去,只見十四個黑衣漢子朝我這邊氣勢洶洶的衝過來,而在那邊的的街邊,蛋糕店的門口,赫然站着羅小平,摟着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身邊還站着四個彪形大漢,女子的頭髮有些凌亂,身上的白色休閒春衫也有些破爛,
我有些震驚,不是羅小平向大英縣去了嗎,怎麼他還在這裡,我也明白了,那女子必是他的小情人,開賓利的就是這娘們兒,
既然羅小平還在果城,那我也不用多想什麼了,任二狗已經死了,我人生的啓蒙老師死了,還死得那麼慘,羅小平想的不是救人,而是耍老大的脾氣,還想揍人,我又能做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