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才驀然想起了什麼。好像何綃家裡真的除了她臥室的梳妝鏡之外,沒有別的鏡子,連浴室裡也沒有鏡子的。而我那些迷幻的日子裡,根本就沒想過照鏡子,只想着何綃。
鏡子裡,我居然頭髮都長了很長,冒起了鬍鬚。雙眼有些深邃,空洞無神,原本白晰的皮膚變得很暗沉,泛着蠟黃的感覺。顴骨也有些高聳,發達的胸肌也有些皮貼骨,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失去了原本的陽剛冷峻之氣,完全就像是大病之後的形消脫骨。
靠!這是我嗎?還是曾經的修羅刀、破喉手、少年天尊嗎?我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要是走出去,誰還能認識我?
我呆呆的看着鏡子,連手裡的藥瓶都掉到地上。裝進去的藥片彈散出來,四散而開。摸摸我那皮包骨的臉,喃喃道:“我怎麼……怎麼會變成這樣?”
說完,擡頭看着何綃。她將鏡子放到牆角上,整個人還果着,依舊那麼嬌巧迷人,精緻魅力,我喜歡她那朵精緻的女人花。
一看到她那樣,我忍不住心底有種野獸狂暴的狀態,低吼一聲,抱起她來……
何綃是有些拒絕的,說都一上午了,不餓嗎,得弄點東西吃了。然而,她依舊是沒能擺脫交流的結局。
半下午,我癱掉了,頭有些沉,感覺青春都將死去了。閉上眼睛,一會兒就沒知覺,沉沉的睡去了。
當我醒來的時候,是何綃叫我起來吃晚飯了。她做了精美的菜餚,讓我胃口大開,還和她喝了酒。
看着酒後臉色紅潤迷人的她,我再一次禁不住把她抱到客廳沙發上去,那裡也是我們經常交流的地方。
不過這一次何綃卻讓我停下來,說有事給我講。我看她滿臉的認真,便放開她,抽起了煙。然而,不知怎麼的,這煙是越抽越沒有味道了,那些日子,我的煙癮都達到了新高度似的,一天能抽掉兩包,渾身都是煙味兒,有時候一抽就是半包才停得下來。<>
她指了指客廳牆壁上的帶掛鐘的電子日曆,讓我看一看今天是什麼日子。
我擡頭一看,日,都8月25號了。我有些懵然,喃喃道:“我在這裡……竟然住了這麼久?”
她點點頭,伏在我懷裡,說:“是的,很久了夏冬。其實你什麼病也沒有。”
“什麼?我沒病?那我的病……”我又驚了,一推開她,直望着她,腦子裡有些昏沉、迷糊。其實一直以來,我都感覺到腦子昏沉、迷糊得厲害,只有見到她的時候,服藥之後,和她交流的時候倒是清醒得多。
她說:“你的病是做出來的。其實……你染上了毒癮,現在應該在中級階段。我不想看着你到了高級階段,然後就毀了,死路一條。不知怎麼的,我喜歡上了你,甚至叫愛上了你,也許吧,你給我感覺很好,無論是回家的感覺,你對我依戀的感覺,還是在一起做着的感覺,從來沒有這樣美好。你都染了毒癮了,還在堅持訓練,瘋狂訓練,還在想着事業,真的讓我好觸動。”
我聽得真的快傻掉了,但我也恍然明白了,原來我天賦異稟爆了棚,水都不水,竟然是沾了毒啊!想想那時候的小六,他也是這種情況,四個女同學陪着他啊,唉!媽的,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反而還以爲身體身的出了問題。
然而,要是我不及時剎車、戒毒,恐怕到了毒癮的晚期,天賦異稟也會真的沒有了,人也瀕臨死亡啊!
看着她一臉的真誠,我真是無解了,說爲什麼我會染上毒癮,爲什麼啊,我怎麼不知道?
她撫着我瘦削無比的臉龐,很心疼的說:“你當然不知道啊夏冬,你很聰明,很有個性,但你很傻啊!這一切,我都知道。你這一次的毒癮,第一次的服毒,來自於何露……”
我震了一下,道:“這怎麼會?”
雖然何露給了我暴打一頓,然後失聯了,但我對她的初始印象並不壞啊,怎麼也難以相信。<>
她說:“你還不相信,真是你傻啊你,唉!你在你別墅裡,那晚上是不是喝酒了?”
“嗯……”我驀然想起了酒後迷失的事情來。
她說:“當鄒馨和唐七他們睡去之後,你與何露在拼酒。她趁着你上洗手間的時候,就給你在酒杯裡下了毒了。而你根本不知道,還和她在喝着。最後,你們不是都醉了嗎?其實……”
她說着搖了搖頭,才繼續道:“她沒醉,她把你佔了,還給我說非常不錯,沒遇到過你那麼天賦異稟的。你們醒了,不是她側着,你還在她後面,還在沉淪着嗎?而她裝出來的暴怒、羞躁,居然迷濛了你的眼,讓你還內疚了,不是嗎?”
我腦子裡轟轟狂響一陣陣,傻掉了,煙都掉地板磚上了,木木訥訥的說:“我的天啊,何露,這個瘋狂的女人,她原來是個女魔頭。她隱藏得那麼深,僞裝得那麼好,她騙了我們所有人!她爲什麼要這麼做?”
何綃並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說:“那是你的第一次染毒,第二天晚上,她還熬了銀耳湯,給唐七他們晚上訓練完了喝,你也喝了。可你喝的那碗裡,她又給你下了毒,你自己依舊不知道。”
我連連搖頭,感嘆,憤然,說:“太險惡了,她太險惡了。我跟傻子一樣,還答應李修良保護她們母女的安全,還拿我產業上的錢來充當生活費,讓她們吃好穿好,我他媽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笨蛋。我有過很多女人,沒想到……呵呵,到頭來竟然玩不過她這個女人!”
我有些崩潰感,緊緊的抱着何綃,最後如同咆哮。
她幽幽的說:“夏冬,不是你傻,你不是大笨蛋。你天生比別的男人強了很多很多,就是這中級的毒癮下,你的意志力和心性都沒變過,你還在瘋狂訓練,身體雖然在要垮的狀態,但你還在進步,你強悍的身體素質在抵抗着毒魔啊!要換着別人,早進入毒癮晚期了,或者早死了。<>因爲你的特效藥就是毒品,而且劑量高於常人兩倍。”
她誇得我有些飄,心裡也好受一些。可我更感覺到何露的險惡,太陰險了,不禁道:“最毒婦人心,莫過於此。害我,不是她的主意,她只是一個執行者,幕後到底是誰?”
何綃依舊沒有回答我,哪怕她知道得很多,但她接着說:“你與何露、鄒馨到我家來的第一天晚上,其實在你的病、醫生都是假的,都是何露一手安排的。我們是同謀,她沒有上醫院去,因爲她要在家裡安排一切。現在,我良心發現了,我不能繼續害你,我只想拯救你。當我們從醫院回來時,你的那碗烏雞湯裡,又一次下了大劑量的毒。那就像最烈性的那種藥,讓你最終和鄒馨發生了事件。而第二天早上,我是和她在演戲,但沒想到她演成了真的,帶着鄒馨一起走了。鄒馨,也只不過是和我們演戲罷了。”
我完全傻掉了,憤怒不起來。面對她的掏心窩子,她的良心發現,我只有內心深處強烈的恐懼,女人太可怕了。
可我不解,不敢相信,道:“鄒馨難道也是你們的同謀嗎?”
她道:“是的,鄒馨也是同謀,一個美貌和性格都騙過了所有人的女生。”
我搖搖頭,表示難以置信,說爲什麼她還會把初次的綻放交給我?
何綃從我懷裡起來,雙手捧着我的臉,像看一個可憐的小生靈,說出的話卻讓我再次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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