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咆哮的洪水中,我竟然能聽到她的哭泣聲,在黑暗中顯得特別悽然。
所剩不多的熒火中,隱約只能看到對岸的黑暗中,有一團淡淡的白影子。
到底是女人,還是怕黑,膽小。
我想了想,大聲道:“許穎穎,老子還沒死呢!你這就害怕了是嗎?”
她驚叫道:“你沒死怎麼還不過來?我怕!”
然後又哭起來,傷心得要命。
我回道:“我憑什麼過來?你是我什麼啊?”
“混蛋!你要了我,你不想負責任是不是?”
我冷笑,吼道:“我負不起責任,你們許家我們夏家惹不起!”
“你要是過來,我會考慮出去以後不追究你!”
“你算了吧賤人!老子上過當,再也不會相信女人的承諾了!誰知道你出去之後,臉一變,又會怎麼樣呢?”
“王八蛋!你個王八蛋!禽獸不如,你是”
她居然在那邊站了起來,罵得好凶,最後竟然說你再不過來,我就跳水裡去,反正都是一死,還不如早死了算了,洪水來的時候,我爸和我媽還在岸邊不遠的地方,我開摩托艇的時候,我爸還說夏天家的那個小雜種居然在訓練,要是知道你活着,我死了,你一定會很慘,我爸不可能沒看見你救了我!
老子想了想,大叫道賤人,你他媽別威脅老子,老子這就過去!
顧全大局,能屈能伸,反正都弄了,在雙慶市閉關的時候,我才知道夏家和許家的仇是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的,老子還是過去一下吧,直接跳入水中,拼了老命的遊,很快就到了那邊岸上。
我一上岸,她就坐下來,背過身去,抱着膝蓋,想遮住自己。
暗淡的光線中,我眼神還是好使,看到她迷人的背部,都有些皮破了,那是在石頭上磨出來的。
我說:賤人,老子過來了,你想幹啥?
她說不幹啥,你就在這裡陪着我,我害怕。
我說我是你家傭人嗎?
她說我不管,反正你就得在這裡!
我腦子裡轉了好一會兒,才說算了吧,你是千金大小姐,我這光身身的,不合適啊,是耍流氓啊,是禽獸啊,是窮滾龍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啊,我還是離你遠點吧!
她猛的轉頭,尖聲大叫:“不許走!”
“好!不走就不走!”我一下子坐在地上,面朝着她。
她罵了句臭流氓,便轉過頭去了。
此後,她長時間的沉默了。我也懶得說話,就躺下來,還感覺有些倦怠,閉眼休息吧!
過了好久,她才說:“臭流氓,我餓了。”
我睜開眼睛,熒火蟲幾乎是死絕了,差點都看不見她了。
我說餓了自己找吃的去。
她說你混蛋,我怎麼找吃的啊,這裡這麼黑,水勢還這麼大,地面這麼滑。
我說你怕摔是吧,我也怕啊,多活一秒是一秒啊!
她哭了,又開始罵。
我聽着煩,說別嚎了,再嚎老子弄你!
嘿,這話有威力,她收聲了。
我說,過來,親我一個,我就抓蝙蝠去。
她有些不情願,呸了我一聲,說醜八怪你想得美。
我說隨你了,愛親不親,反正我一會兒就逮我自己的蝙蝠,夠量,不管你了。
她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在黑暗中摸索着過來,在我臉上輕輕的吻了一口。
我順手摸了一下她圓實豐潤的汝,她驚叫着退後,又開始罵。我馬上喝道:再罵老子還是不管你了,自己找吃的。
她服軟了,收聲。
我心中好不得意,說你就在給我好好呆着,想活命就得聽我的話。
隨後,我才摸着黑,憑着記憶去捉蝙蝠,路上摔了好幾跤,差點掉進水裡。搞死了三十多隻回來,小心的用龍牙都處理乾淨,和她吃了起來。
她是一邊吃一邊嘔,但還是努力吞了下去,只吃了四隻,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我把剩下的都吃完了,見她又背對着我,便道:“行了你,這裡這麼黑,還害什麼羞呢?初都讓我給採了,羞也沒個用。這裡是地下河道,漲水的時候特別堵,不漲水的時候恐怕還沒有堵呢,說不定有蛇什麼的在這裡藏身,要是”
話沒完,她直接就尖叫着朝我靠近了,說你個王八蛋別說了別說了,我最怕蛇了。
我呵呵一笑,移過去,直接摟在懷裡。她掙扎了一下,但還是沒後續動作了。
媽的,真光滑,讓我有點火燒驢子。
我淡聲說這就對了嘛,別裝什麼了,說不定我們這永遠出不去了,蝙蝠總有吃完的時候,然後就死在這兒了。
她一聽就哭了,說她不想死啊,爸媽會傷心的,晴晴會傷心的!
我說那有什麼辦法,天要人死,人也不得不死。
她說想辦法啊,想辦法出去啊!
我說你別天真了,這黑漆漆的,伸手只能摸你乃才知道方向了,還想什麼辦法呢?
她聽得直罵我臭流氓,小小年紀不學好,一壞壞到老,說我怎麼就這麼壞啊,是個髒男人,臭男人等等,反正就是一通發泄,最後又伏在我肩頭傷心的哭。
我一聽她那個“小小年紀不學好,一壞壞到老”,很熟悉,是她媽黃蕾原來罵我的話,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不過,她熱淚滾滾的,伏在我肩頭哭泣,讓人感覺還是挺舒服的。高傲冷豔富家大小姐怎麼了,老子又窮又醜怎麼了,還不是到現在這個地步了?
此後的日子,其實黑暗中也不知道什麼日子不日子的,黑暗是一直在持續,洪水一直沒退,隨時洶涌咆哮着,空氣一直那麼悶熱、潮溼。
我們就靠蝙蝠爲生,這倒也是讓我訓練出一種技能,似乎聽風辨位更靈敏了。我嘗試過在黑暗中用龍牙捅蝙蝠,剛開始擊中率不高,漸漸還高了起來。
我心裡想着萬一有活着的機會呢,所以還是拼命訓練。許穎穎倒是潑我冷水,說訓練那麼強幹什麼啊,又出不去,蝙蝠吃完了都得死。
我說萬一出去了,老子要幹你爹!
她顯然誤會我意思了,罵我變態、同杏戀。
我懶得跟她說,表面上還是不斷的說出不去了,都得死了,或者叫聲有蛇啊,嚇得她不要不要的,脾氣漸漸被我給磨沒了,高傲變得圓潤起來。
最主要的是在那黑暗中,她也無奈,打不過我,時常受威脅,不得不跟我黑暗大作戰,生死肉搏。
剛開始還哭呢,說我欺負她,不得好死,說會讓她懷孕的。
我卻說懷什麼孕呢,誰知哪天我們就死在這兒了,還連累了孩子。
漸漸的,她也就適應了,體會到了一些痛快之處。但總是罵我,說我簡直壞透了骨頭,怎麼什麼花樣都百出啊,還是不是人啊?
更罵我是不是人啊,怎麼還不了結,她都要死了啊,早晚一天不死在這裡,都要讓我折磨死罵我是牲口,喂不飽的牲口,不知多少個女人才打得死我。
其實,那種讓人絕望的環境中,除了吃、睡、訓練之外,我也找不到別的事情做,不做那又做什麼呢?萬一哪天活活餓死了呢,還不如死前多痛快痛快。
這種思想太沒有追求了,但她受了感染,也就那麼投入起來。
當她性子被我折磨得無棱角可言的時候,整個人都溫順了許多,頂多是多罵兩句,但兩個人的世界也就和諧起來。沒辦法,我說我就是她的人生啓蒙導師,教會了她接吻,教會了她
和諧勝過一切,我甚至又找回了帝王的感覺。命運是公平的,只要不放棄,總會有翻盤的一天。
我也暗自奇怪,就那樣的艱苦生活條件,她居然皮膚更如同溫玉錦緞似的,身形如水,充滿了活力。也許吧,我們渴了在頭頂接的滲水富含多種礦物質吧,我們還用它來洗澡呢,洗過之後,老子都快愛上自己的皮膚了。她還說我,臭流氓,皮膚跟女人似的。
這麼相處下去,要說沒有感情,那也是假的。我這人就是心軟啊,蝙蝠漸漸不多的時候,我會少吃一半,多給她留着,她胃口也大了起來。
當她發現異常的時候,還說她不想吃了,多留給我一兩隻。我問她這是捨不得我了還是愛上了心疼我了?她說你滾吧,看你那麼窮那麼醜,怕你餓死了更醜!
女人,口是心非,呵呵!
她呢,不是被我打服的,是收拾服氣了的,也算是曰服了的吧。
也不知在那絕境之中度過了多久的時間,但終於有一個時刻,我們從巔峰迴到平靜,她像牛皮糖一樣掛在我身上,要我抱着她休息,依戀得不行,也終於是有些女子嬌柔味道了。
她香氣蕩蕩,臉上熱燙燙,貼着我的臉,閉眼休息,一臉的陶然自在,似乎沉浸在先前的熱烈之中。而我卻扭頭看到上游的方向,有一縷微光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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