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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再次跳轉。
“我問你,高一的時候,你每次考試都提前交卷,爲什麼啊。”許念念趴在方向盤上,看着前面紅彤彤一片的剎車燈,有些困。
“裝逼啊。”楊燚調節靠背,把腳蜷起來,舒坦地躺着。
“說人話。”
“逼我自己,每次答題都要比上一次快一些,尤其是在答那些搞死人的物理化學題,這樣下來我也能勤奮一點,不然你以爲當時能跟你分到理科,我真給了校長好處啊,我可是見到數字就暈的人。”楊燚閉着眼說。
許念念沒有接下去這個話題,眼裡感覺霧濛濛的,悄悄轉頭看他,瞧見路邊有一家花店,她見長長的車隊還是沒有動靜,確定是堵死了後,於是拉上手剎熄火,對楊燚說,“陪我去買點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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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的下半學期文理分科,向語安跟路望去了文科,而楊燚則追隨許念念去了理科。
許念念說,其實沒有必要文理分科,因爲到了最後,你都會發現:文理不分科,比如說,地理,如果你大學時候要修跟地理有關的,大氣,地球空間科學,地質,統統都是理科。
四火同學聽的一臉懵逼,內心大吼,學霸的世界我不懂啊~~理科,去死吧,阿基米德 牛頓 歐拉 高斯都在另一個世界等着你去解密,請把地球交給我們這些弱小的生物,謝謝。
也是在高一這年,楊燚第一次看了三級片,原因是路望去租王家衛的碟,結果老闆給錯了,兩個毛頭小子異世界的大門被打開,楊燚開始恐慌,因爲他每次想到許念念的時候,下半身會有反應。
他跟自己說,一定是跟許念念鬥得太厲害,留下了後遺症,結果輪到他們這組打掃衛生的時候,他會不經意的在許念念的座位周圍來回拖上好幾遍。
寫作文的時候一到人物描寫,無論是讓寫姐姐還是媽,都會不自覺套用許念念的形象。
當時班上的座位一星期一換,前四排來回,後四排來回,楊燚個子高,屬於後四排,每個月總有一週能坐在許念念後面,他覺得整個世界都明媚了,但只要下週一一到,他就恨不得死在這片深愛的大理石地上。
更誇張的是好幾次看見許念念站在電視機或者坐在電風扇下面,都會不自覺聯想電視和風扇掉下來,想起就是一陣害怕和心痛。他覺得自己病了。
他強調:
這一定是幻覺,幻覺。
直到有一天向語安拿着心裡測試雜誌給他們三個做測試,楊燚測出來的答案是C,守衛型。
C說,你是一個不善於表達情感的人,喜歡把感情藏在心裡,你雖然表面很強勢但心裡對自己更多是不自信,不自信對方會不會喜歡你,所以把自己塑造得好像無堅不摧,沒人愛也沒人恨,但也正是這樣的性格,錯失了美好的緣分。
沒錯,如果喜歡就大膽跟對方說吧。
於是楊燚肯定自己病得不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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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燚有好幾次都想跟許念念表白的。
第一次是學校停電,他跟許念念並肩摸黑從班級裡逃出去,終於牽到對方的手時,他說了一句,“這裡好黑,好擔心我這張臉沒人看得清”,他本意是想表達自己臉很紅。
結果許念念一個白眼翻過去,鬆開手說,“如果全世界自戀的人都是鐵,那你就是吸鐵石,你簡直自戀到頂峰了”。
第二次是在聽寫單詞的時候,英語老師讓幾個人上黑板上來寫,剛好叫到楊燚,他當時兩眼一閉心想要搞就搞大的,想直接在黑板上寫“I love you,Miss 念念”。
結果一緊張連love都忘了怎麼拼,在“o”在前還是“v”在前掙扎了好久,結果因爲聽寫不合格罰抄了一百遍單詞。
呃,四火同學,我無法用語音形容了。
還有一次在聖誕節,楊燚給許念念送了張音樂賀卡,結果那音樂是生日快樂歌,且打開再合上之後還一直響。
伴着這生日歌,楊燚的“聖誕快樂”後面那句“我喜歡你”愣是沒說出口,許念念睥睨着眼摸摸他的頭說:“孩子,病得不輕啊。”
楊燚覺得是賊老天在捉弄他,看他笑話。
早已把一切看在眼裡的向語安單獨找他聊過,說:“其實老天在讓兩個人遇見的時候,已經安排好起承轉合了,如果兩個人會相愛,那就一定會相愛,如果不能,那無論做了再多,也抓不到自己手裡。”
當時楊燚覺得好有深意,還問她,她這個人見人愛的班花,什麼時候這麼懂愛情會覺悟了,她說,因爲我喜歡路望,但他不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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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上了高二,課業壓力更重,楊燚籃球也不打了,遊戲也戒了,專心致志地學起——吉他。
當時快男比賽火熱,許念念最欣賞陳楚生,班上那個吉他彈得最好的同學乙還追過她,爲此醋意大發的楊燚省下早晚飯錢買吉他,每晚翹掉一節晚自習去找吉他行的老闆上課,爲了學習上不拖後腿,晚上到宿舍還要再做幾套模擬卷,一熬就到凌晨。
終於這種非人的折磨讓楊燚直接暈在了升旗儀式上,醫生說他低血糖外加操勞過度,住了半個月的院,不過也因此因禍得福,許念念每天放學都會來看他,順便給他補課。
其實學生時代最能助推愛情的地方,不是學校操場或者宿舍樓下,而是醫院。男女處在一間房裡你儂我儂的,同牀的病友再一添油加醋,感情值飛速上漲。
楊燚終於給許念念表白的那天,是許念念給他削蘋果,結果傷到手,楊燚學電視劇裡的橋段,學浪漫,一把抓住她的手指就塞到嘴巴里,結果被血腥味嗆得差點沒咳死。
他尷尬地用紙巾把許念念的傷口包住,含情脈脈的說:“我真的沒啥本事,想幹點壞事的時候就被老師捉到,考試的時候總會把正確的答案改成錯的,就連我最喜歡的女孩兒都追不到。”
許念念開始還嘴硬,裝傻問他哪個女孩這麼不走運,結果單純的楊燚帶着哭腔大喊,“你啊,我的祖宗!”
當晚楊燚就出院了,拿着一張創口貼跑到許念念家樓下,然後打電話叫她到窗臺,因爲創口貼太輕,根本扔不到三樓,於是就隨便從書包裡抽了幾張卷子包着石塊一起扔。
結果沒扔到三樓,倒是砸破了二樓住戶的窗戶,連累許念念一起賠了下週的飯錢,兩個窮鬼投靠路望和向語安,每天啃包子啃得非常開心。
哦!人都說,窮要窮得有志氣,四火同學,你的節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