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齊齊的課桌,可裡面的學生坐姿各不相同,陸遠舟拿了備課走進教室,學生們立刻停住了喧譁,直直的望了過來。·首·發他隨即有種心虛的感覺,難不成自己的學生也那麼想自己的?但他儘快整理了情緒,扯了扯嗓子說道:“同學們,現在開始上課。”
下面傳來書頁翻動的聲音,很空很空,他的目光不經意穿過了凌依依的位置,她細緻的打開了課本,筆在她手中轉動了一圈。
整堂課,陸遠舟總是走神,講着講着,便盯着課本安靜下來,許久保持這個僵硬的姿勢,學生們在下面絮絮低談,猜測着一些答案。
恍惚從夢裡回來一般,他心不在焉地問:“剛纔我說到哪了?”
“老師,你今天是不是病了,‘精’神狀態不怎麼好呢。”戴玲關心地問。
“沒事,我們繼續上課吧。”陸遠舟喃喃的回答,看了備課筆記一眼,卻不知道怎麼說下去了,停了課回辦公室倒了杯水喝。
陸遠舟一走,一年級八班便炸開了鍋,各種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只是個別的聲音在說,教室大多學生並不知道,凌依依也不知情,她開始埋頭寫作業。
“知道麼?因爲陸老師和凌依依走得太近,風言風語傳得很厲害。”捱得很近的兩位‘女’生八卦着。
“校長親自找他談話了。”另外一位補充,然後兩個‘女’孩子幸災樂禍起來,悄悄的。
這話恰好被後桌的戴琳聽見,剛開始她對陸老師有幾分同情,隨後眼裡有了譏誚的顏‘色’,自開學以來她的表現,陸遠舟全然看不見,他的眼底只關心凌依依,那個楚楚可憐的‘女’生。所以,凌依依,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這堂課,陸遠舟再沒回教室,課後凌依依將他的備課送回了辦公室,陸遠舟沒個身影,他究竟怎麼了,去了哪呢?她心中滿是疑慮。她放下備課筆記時,明顯感覺到一股寒意,不經意望見一雙雙奇怪的眼神,她的心七上八下,向他們鞠了一躬,飛快的離開。
回家後,陸遠舟神智不清,躺在□□病了一場。幸虧,孟琪有撥他的電話,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她忐忑不安起來,便搭了出租車趕往陸遠舟的家裡。卻發現他搬了家,正當她不知所措時,房東告訴了陸遠舟的新地址。因爲他新搬的家是房東的一位朋友,孟琪在那千謝萬謝。
“師傅,麻煩你開快點吧。”孟琪催促着,她想陸遠舟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她咚咚的敲着‘門’,卻始終不見迴應,將耳朵貼在‘門’上亦聽不見絲毫動靜。情急之下她找了開鎖師傅,三下五下開了‘門’,衝進臥室裡發覺他已不省人事,額頭滾燙,溫度至少不低於三十九度。
“遠舟,你醒醒。”她拍着他的臉,他的眼緊閉着,彷彿不願再睜開似的。
最後在開鎖師傅的幫助下,揹着他下了樓,冬天的空氣冷冷的,師傅在冷清的街道攔出租車時,孟琪匆匆回了房間,拿了些他的風衣及羽絨服,想必醫院的條件不會好到哪裡。
廊裡格外安靜的,很久不見一個人影,醫院永遠是詭秘的地方。孟琪拿着銀白‘色’的手機,面對着牆壁,解釋着說:“媽,今晚真的回不去,要不改天我給你補上。”
電話裡沉默了一陣,微微的嘆息:“有什麼事比得上我的生日呢,況且你陪不了我幾年時間了。”
她撿了好聽的話說:“怎麼會呢?媽您一定是健健康康的,‘女’兒會陪你過很多的生日。”
一雙拍了她的肩膀,她‘呀’的一聲尖叫起來,電話另一邊着急地問:“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病人家屬麼?他剛醒過來。”一位身穿白衣的護士表情異常平靜的說。
她對着護士做了個好的手勢,對着電話說:“真不和您多說了,我有事要去忙,你自己開心點。”
聽着嘟嘟的斷線聲,一位發間有了銀絲的老人,依依不捨的望着屏幕通話時間,不足三分鐘,今天可是一年一度的生日,她已經沒了更多的期望,只是想多和‘女’兒一起呆呆。每年的生日,孟琪都假借工作的原因,沒能回去,這次更是不明不白的,她感慨‘女’大不中留。
病房裡,陸遠舟臉‘色’蒼白,正打着滴液,一滴一滴,像時間行走着,他望着窗外,光是淺淺的白,很宜人,不像剩下那麼的刺眼。環顧了一週,才發覺身處的環境不對,恰好孟琪推‘門’進來。
“你醒了?”她微笑着問,“哪裡感覺不舒服?”
“孟琪,我怎麼會………”他不解地問,腦袋沉沉的,像是灌了鉛。
她輕輕的‘摸’了他額頭,然後和自己對比了一下,輕鬆地說到:“好了不少嘛。你病了,一兩天的時間怎麼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真是不讓人省心。”
語氣有些抱怨,但他聽得出是在關心他,正因爲擔心他,所以才氣他不懂得照顧自己。他動了動‘脣’,有苦澀的味道。她早有準備,將一瓶水遞了過去。“高燒得那麼嚴重,你應該多補充些水。”她命令的口‘吻’說。
他問了孟琪時間,推算出自己整整睡了六個小時,一拍腦‘門’發覺把課的事給忘了。課堂的時候,感覺身體不適就去了‘藥’店,隨便買了些預防的‘藥’,回家吃了便昏睡過去,將上課的事忘得一乾二淨。現在想起也爲時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