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音院偏殿裡,伊路放下了手中的筆,合上了重新再抄了兩遍的佛經,然後長舒了一口氣。問道:
“小阿哥睡着了?爺還一直宮裡幾天了,沒回來?”
自三十八年新年的鐘聲響起後,伊路便一直在做着這個動作,練習抄寫佛經。
這主要是伊路,現今個懷孕已經兩個多月了,而肚子裡的寶寶。
伊路精神力透過,發現有兩個生命波動,她便知道她這胎懷的是雙胞胎。
而且詭異的是,這胎不像懷弘晞一樣,無休止的吞噬她生命力和營養,反而是有各種各樣,暴|烈雜亂的情緒傳遞給到她。
似乎這胎的兩個寶寶,特別的沒有安全感似得,又加上她靈力在不斷的損失。
後面小天便給她出了這個主意,希望藉由佛經的力量,能讓她和肚子裡的寶寶安定下來。
而且小天近來算到,她身邊似乎有什麼重大事情發生一般。
再聯繫到自去年開始,便越發緊迫的前朝之事,伊路猜測着,最終估計是跟四爺有關了。
錦繡聽了主子的話,上前兩步將伊路抄寫的佛經收好,跟青黛青墨兩人一起扶着伊路,慢慢走到旁邊的寶座上坐好。
開始了伊路孕期的常規保健按摩,這纔回道:
“主子好生安胎就是,小阿哥已經哄睡着了,此時朵兒姐姐跟奶孃們正守着小阿哥呢,主子放心吧。至於主子爺……”
錦繡跟青墨青黛兩人,正在給伊路按摩着預防孕期水腫的手法,此時說到了主子爺,錦繡脣邊的擔憂一閃而逝。
很快止住了手中的活,忙將此時整個踏旁位置全給了青墨青黛後,便忙起身拿起了伊路另一隻手臂放鬆着。
刻意放緩了聲道:“主子也不要擔心,那麼幾年了,主子何時見過主子爺有搞不定的事了?”
錦繡說到此,心裡還是有幾分直打鼓,最近不單是宮裡氣氛緊張,就是府裡也是如此。
正院跟紫韻閣那邊都戒嚴了,府裡也是亂棍打死了好一撥奴才,纔算止住了府裡的流言飛語。
主要是今年這發大水災,是自她有生之年聽到最嚴重的一年了。
她近來雖然發覺府中人心惶惶的,可也不知道是何事。
最終還是莊嬤嬤路子廣,在皇宮也是宮裡的老嬤嬤了,自然得到的消息也廣。
特意吩咐了她好生照顧好主子,還有要約束安撫好初音院的衆奴才們,不然這個時間點一旦出了點什麼事,性命不保就是誰也保不住的。
最重要的是主子現在正懷着身孕,可萬受不得刺激的。她這才知道,原來是河運上出了事。
伊路感覺到手臂上一下比一下的用力按摩着,便知道錦繡這丫頭此時在說謊。
府裡好不好,前朝好不好,她又不是普通後院女子,當真看不出來啊?
不過就是靈力跟精神力因着懷孕的原因,在不斷的下降罷了,可功力還沒有全部消失呢。
因此伊路心裡跟明鏡似得,知道府中一直不平靜呢。
不過既然衆人要哄着她,擔憂她出什麼事,伊路也沒有點破,笑了笑,便止住了錦繡的按摩。
然後伸手功法拂過手指,輕輕的在一遍遍安撫着肚子裡的寶寶,感覺到寶寶此時徹底寧靜安撫下來後,她才道:
“嗯,我知曉你們在擔憂什麼,你們只要照顧好小阿哥,就什麼事也沒有。
府裡前院有你們主子爺,後院有福晉呢,安穩着呢,還有這初音院你們更是要約束好奴才們,這往後……”
四爺一走進初音院,正廳臥室甚至連寶寶的東偏殿,都沒有見着小女人。
此時心裡越發想見小女人的心思急了,竟然也沒有問,在後面跟着的奴才們,只在初音院一間間臥室開始找了起來。
後面還是想到蘇培盛,曾經給他稟報的,小女人自開年後,便一直喜歡抄寫經書,想必此時應該在偏殿纔是。
於是雍正便趕忙,帶着一衆伺候的奴才們往偏殿而來,此時還剛跨進門,就聽到了小女人一番話語。
此時四爺越發緊繃的心,頓時便被安撫下來。
他喜歡聽她心裡眼裡,都是對他信任,原來在她心裡,他跟福晉都是如此的可靠。
似乎府裡有了他跟福晉在,就萬事安好,雖然他不知道她哪裡來的自信,可他無端就覺得,此刻的小女人異常的亮眼。
忙走過去,叫起了一衆請安的奴才,道了聲:“都下去吧!”
便起身小心的抱起了,正準備給他請安的伊路,小心的將伊路放到了旁邊的塌子上,隨即脫了鞋子俯身而上。
小心的將伊路依偎在他懷裡,另一隻手則一下一下輕輕撫摸着,伊路現在還不太顯懷的肚子。
眼裡充滿了寧靜與滿足,還有絲不易察覺的內疚,他道:
“爺的路兒,極好,爺是極喜歡路兒,對爺時時充滿信心的。
就是這次去黃河賑災,爺也希望路兒隨時對爺充滿信心,爺定會平安回來,守着你誕下爺的子嗣的。”
雍正此時的聲音,亦如他在朝堂上,向康熙保證那樣徵地有聲。
回來看着此時大着肚子的小女人,雍正是如何都不甘心,真的留下小女人一個人了。
就是此時再是九死一生,他也定要爬着回來看着小女人誕下子嗣,他才能安心。
“賑災?黃河發大水了?而且還是爺一個人去賑災?”
伊路此時聽了四爺的話,心裡咯噔一下,因此便不自覺的,按住了肚子上四爺的手。聲音也有兩分擔憂的問道。
雍正見了此時小女人的擔憂之請,心裡滿心滿眼的歡愉和心疼劃過。
歡愉的是,小女人雖說不像府中女人那樣,時刻都期盼着他能多去下她們院子,或者說愛過他什麼的。
不過但凡他真的有危險,有事情發生的時候,小女人是擔憂他的。
這讓雍正心底,感覺小女人是真的很在乎他的,這便很讓他心底舒坦了。
心疼是如若他這次,當真一去十死無生,那還懷着孕的小女人,未來的日子又將如何自處啊?
雍正忙將小女人抱緊了緊,伸手遮住伊路因着吃驚大瞪着的眼眸,然後輕舔了舔伊路越發圓潤的耳垂,呢喃道:
“路兒別怕,爺會平安歸來的!”
伊路此時,雖說因着小天說過,她今年身邊會有大事發生。
她一開始便猜測着,應該是四爺有什麼事了,她倒是沒想到,竟是黃河決堤發大水的緣故了。
要說黃河這條母親河,除了孕育着中華千千萬萬的兒女外,歷朝歷代發大水決堤什麼的,都是常事了。
在清朝康熙年間,到是發過多次的特大洪水災害,只是似乎時間不是今年。
她記得是在康熙五十幾年,還有自大龍乾隆年間似乎洪水不小。
在記錄中,黃河中游到是發生了兩次特大洪水。經多年的歷史資料查證,後面終於摸清。
這幾次洪水主要來自,黃河三門峽至花園口區間的伊河、洛河、沁河和直接匯入黃河的小支流,黃河下游多處決口。
清朝乾隆二十六年那次洪水災,洪水花園口斷面洪峰流量,爲32000立方米/秒。
伊洛河、沁河下游沿河城市備受水患之苦。伊洛河從洛陽至偃師整個夾灘地帶,水深都在一丈以上。
偃師、鞏義、沁陽、武陟、修武也都是大水灌城,水深在五六尺至丈餘不等。
據當時河南巡撫奏摺,總計河南省被水衝十州縣,另有十六州縣禾苗被淹。
這次前朝後宮如此緊迫,伊路便猜測着,恐怕是後面發生在,乾隆年間的特大洪水災害。
似乎不知道什麼原因,提前爆發了。那這次黃河決堤可真是不小了,難怪小天算到此處的事情,是九死一生的大劫。
伊路緊緊握住四爺的手,心裡則在跟空間裡的小天溝通着,讓小天想想辦法,是不是能提前幫四爺渡過這劫。
空間裡小天見了主人的擔憂之情,有些無奈道:
“主人,有些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我們修道之人,也只能避其因果。
在能幫的節點上。幫他們擋下生死大劫,也算是擔了很大因果了。
而且主人放心,男主人是未來帝星,而且是二次重生破繭成蝶,不經歷幾次生死大劫,又如何迎來新生呢?”
伊路此時,正在小心的聽着空間裡小天講話呢,哪想聽到如此逆天的一個答案,直炸得伊路心中怦怦直跳,腦子也嗡嗡直響。
因着太過吃驚的原因,一下便坐直起來,大聲道:“你說什麼?四爺……四爺……竟然是?”重生的……
伊路趕忙伸手捂住了嘴巴,回頭直愣愣的瞪着雍正,久久沒有反應過來!
雍正見了小女人如此大的反映,眼裡一抹無奈閃過,也起身吻了吻伊路的臉蛋,緊接着道:
“都做額孃的人了,還如此莽撞,你此時可還懷着爺的子嗣呢,下次可不許了。”
伊路此時還有些吃驚,到底因着開始修煉的緣故,跟着四爺久了,她倒是也跟着早就學會了淡定。
此時心底震驚過後,到是直直剩下後怕之情了,要知道眼前這個,可不單單只是四爺了,可是做過雍正帝的人。
她現在到是不知道,四爺是不是記得自己,曾經做過十幾年的鐵血帝王這段記憶了。
不過相處五年,而且四大爺五年如一日的寵着,伊路也不是鐵打的心,當真對四爺的付出無動於衷。
此刻她是真的,很擔心四爺這一大劫。
其實伊路想的更多,四爺這一劫,除了這黃河決堤、如此大的湍流容易落水出事外。
伊路更擔心的是,九龍奪嫡的序幕,怕是要開始了。
伊路反手環住了雍正的腰,止住了心中的什麼四爺重生,或者穿越什麼的猜測,聲音悶悶的道:
“爺,婢妾擔心你,婢妾也心疼你,那麼多皇子,就你一個人去賑災。
你一定要平安歸來,婢妾跟肚子裡的寶寶,還有弘晞及府裡的衆人,會一直等着你平安歸來。”
伊路說完,沒等上首四爺的回答,便又繼續道:
“不過婢妾也知道,爺定是個有擔當的男人,又怎會真正的置黎明百姓,和所有黃河受災的失離百姓於不顧?
爺很偉大,婢妾喜歡這樣的爺。婢妾雖不懂什麼賑災,也不懂什麼大義,但是婢妾知道,無論前方多危險,爺也定要前往的。
婢妾雖然不懂前朝河運的事,但是婢妾估摸着,這次特大洪災,定是受難面及廣。
千里之堤,毀於蟻穴,黃河此次居然決堤了,那它周邊還有直接匯入黃河的小支流,黃河下游定是多處決口了。
當然,這只是婢妾的猜測罷了,婢妾是個婦道人家,也不懂這些。
只是以前在府裡的時候,不知道在哪本書上曾經看過這個,一時衝動便說出了口,還望爺懲罰婢妾。”
雍正聞言一震,此時他也顧不得小女人,從哪裡得來的消息了。
黃河發水,在他前世便有發生過,不過時間不是今年罷了。
其實衆人一直都有想搞清楚,黃河發水到底哪裡原因,每次基本都是在發完水後,開始築堤圍堵。
如若此次黃河發水,當真如小女人所看的書那樣的話,那這次黃河水患,他便有八分的把握去做好了。
雍正憐惜的吻了吻、眼前帶給他種種幸運的小女人,便準備起身與府中衆幕僚,商討此次下黃河賑災的事。
還是伊路見四爺準備離開,而她估摸着,四爺這段時間,要快速準備好便去賑災了。
後面可能也沒時間,來她初音院,伊路便趕忙將空間裡,小天弄的含有她一滴精血的防身玉佩,拿了出來。
拉住雍正的手,將玉佩放進去後,再將雍正的手緊緊握住,不讓它掉下來。這才道:
“爺,你行千里,婢妾擔心你回來就忘了婢妾,這是一直保護婢妾長大的護身玉佩,婢妾將它給爺,希望爺一直戴着它。”
見雍正回望過來,伊路認真的盯着雍正道:“爺,佩在,婢妾在;佩碎,婢妾離。
希望這塊護身玉佩,能一直護着爺,平安歸來,婢妾還有寶寶們,需要爺!”
雍正聞言,心裡一緊一疼,緊緊的護好了玉佩,再狠狠的吻上了伊路脣角。
直吻的伊路呼吸困難了,這才放開了伊路,只道了聲:“爺會平安歸來的!”
說完,雍正便讓外面候着的一衆人,進來伺候伊路,他便急急的帶着一衆小太監們,回了前院書房。
那裡,此次鄔思道,戴澤,鄂爾泰,年羹堯,還有已經成年的李衛等,皆在書房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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