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言明(二)

對於危險的本能預感讓胤褆對於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有種下意識的排斥,雖然他並不曉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他卻隱隱有種不要知道才比較好的感覺。所以他掩飾般地打了個呵欠,然後伸着懶腰準備坐起身,“太子弟弟醒得真早,要叫人來伺候——保成,”

沒等他說完,胤礽一下子翻身躍起,壓在他的身上。

胤褆下意識地要掙脫,卻被胤礽按住四肢,死死地壓制住。

“你——”胤褆憤怒地擡頭瞪視着胤礽,卻被對方眼中幽深的眼神嚇到,不由放軟了聲音,同時也想緩解一下這奇怪的氣氛,“怎麼?做惡夢了?”

提到夢,胤礽的神色軟和下來,就連聲音都比平日裡要柔和,搖頭道:“並不是……”

“那——”

胤褆正要再問,胤礽卻把頭靠近他的脖頸處,輕聲道:“非但不是惡夢,反而是非常非常美好的夢……保清想知道麼?”

胤褆下意識地想要點頭,趨利避害的本性卻迫使他搖了搖頭,“再美好的夢也都是假的……太子弟弟還是先從我身上下來,這種樣子……太難看了!”

“難看?哈!”胤礽窩在他的脖頸處輕笑,“還有更難看的,保清要不要……”——胤礽說着伸出舌頭舔了舔脣邊的肌膚——“試一試?”

脖頸敏感的皮膚被溼滑的舌頭舔過,胤褆抑制不住地顫抖,被氣得瞬間漲紅了臉,使勁想要推開胤礽,樣子十分惱火:“你夠了!因爲醉酒和藥物這個樣子也就罷了。而現在,就算是太子,也不能如此羞辱爺!”

胤褆掙扎的力量很大,但胤礽藉着體位上的優勢還是咬牙壓住了,擡頭看着他,神色意外的認真:“不是羞辱。我只是想要對你這樣做——”

“什——唔!”

第三次了!胤褆被壓制在身側的手攥成拳,青筋暴起——胤礽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胤礽手下拼命壓住胤褆的反抗,面上卻是極盡溫柔地舔吻着對方的脣,舌頭劃過脣畔的每一處,然後舌尖堅持着挑開脣瓣,頂開牙關,探進口腔。

這是第一次嚐到對方的味道。胤礽激動地差點失了神智,只知道在溫暖溼潤的口腔裡毫無章程地橫衝直撞,牙齒脣舌相撞,很快濃濃的血腥味便在兩人的口腔裡蔓延開來——身爲皇子的胤褆胤礽縱然現在早已知了人事,屋裡也有了侍寢的宮女,可對於親吻兩人都不擅長,更何況其中還有一個極力掙扎的。

等胤礽吻得自己都快喘不過氣了,他才肯離開胤褆的脣,在清晨的靜謐裡,兩人的喘息聲粗重非常。

趁着胤礽鬆懈的剎那,胤褆迅速把對方推開,狠狠地擦着嘴脣,看向胤礽的目光有惱火有羞恥還有疑惑,獨獨沒有厭惡——看到這一點,胤礽被推開的不快總算散了幾分。

“孤說的是真的。昨晚醉酒即使有什麼也不算什麼,但現在孤很清醒,很明白,孤對你有那方面的*——不要這樣看着孤,孤也不知道爲什麼。”

——對你有*又不是我的錯,我有什麼辦法。

操,不是你的錯是爺的錯麼難道?!胤褆在心裡爆粗。

可胤礽說得直白,眼神也是坦蕩蕩,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真是要多無辜有多無辜,胤褆也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了,惱火極了:“這種悖逆*的難堪*,你怎麼就能那麼平淡的說出來,難道你就不會羞恥麼?十多年的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裡頭了!”

“得了吧,漢人的那一套,我們學了不過是爲了更好的統御漢人,*什麼的,與你我何干?”胤礽說着湊近胤褆,舔了舔對方的脣又迅速退開,眨眨眼,笑得勾引:“難道保清就不覺得這般滋味很美好麼?”

有一瞬間,胤褆真覺得自己被蠱惑了,差點順着點了頭,反應過來後,覺得心裡莫名更加窩火,聲調也不由地提高了,“胤礽,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是覺得沒有孤跟你搶,這太子之位坐得太穩,想要——”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胤褆未竟之話,高升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爺您醒了罷?宮裡剛來信兒了,萬歲爺召您和太子爺進宮。”

胤褆頓了頓,高聲道:“進來吧。”

轉頭又對胤礽低聲道:“太子還是再把自己的事情好好想想吧。”

說完便準備起身。

胤礽聞言卻低聲笑了起來:“保清還不瞭解孤麼?對於想要的,孤什麼時候……有過讓步?”

胤褆怔住。

侍女們捧着衣裳和盥洗工具在高升的帶領下魚貫而入,對於昨晚明明睡在外間,如今卻出現在內間的胤褆沒有絲毫疑問。

胤礽從容地起身,由着侍女們服侍洗漱更衣。

胤褆見此也不能多說了,不想再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結,便轉而看向高升:“汗阿瑪突然召見,宮裡可有什麼消息?”

“奴才聽說,好像是裕王爺、恭王爺還有索額圖大人回京了——”

胤褆迅速把剛剛的煩心事拋在腦後,和胤礽對視一眼,從對方眼裡看到驚喜。

胤褆轉頭催促着侍女趕緊收拾,胤礽則是在心裡偷笑,保清啊保清,你果然已經不記得剛剛在跟孤生氣了吧?

胤礽胤褆這邊還在忙着收拾,康熙那邊已經等不及地讓福全三人彙報出行的戰果。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出去歷練了一番,常寧此時也一改原本唯唯諾諾的性子,看了福全一眼,接收到對方讚許肯定的目光後開始敘述他們出使俄羅斯之事。

當初常寧和索額圖爲了避開西伯利亞以北的苦寒之地而選擇從準噶爾那邊走。說來也好笑,本來厄魯特是大清的附屬,而他們倆是大清特派的使臣,照理說他們倘若過去不但會被奉爲上賓好好款待一番,還能有人護送到邊境,保準一路暢通無阻。可偏偏這兩人都是膽小,尤其明白厄魯特蒙古跟大清各種面和心不合,外加又格外桀驁,兩人就沒敢暴露身份,打算偷偷溜到邊境。不過沒想到兩人帶隊在厄魯特轉了一個月的圈也沒轉出去,最後只好僞裝成商隊,僱了當地人,這纔出去。然後兩人覺得這法子挺好,乾脆就一直僞裝成商隊,花了半年纔到俄羅斯——這也是他們爲什麼花了那麼長時間的原因。

不過雖然似乎小心過了頭,但還是有收穫的——在接近俄羅斯時,他們發現幾個平民打扮的蒙古人,索額圖畢竟多個心眼,暗中留意他們,卻發現他們似乎是厄魯特蒙古人。索額圖覺得不對,便命隨行的侍衛把他們抓起來,雖然魯莽了一些,但意外地發現他們竟然是葛爾丹派來就哥薩克騎兵襲擊厄魯特一事向俄羅斯沙皇提出質疑的。

他們一聽先是想到葛爾丹果然狼子野心,是個不安分的,明面上與大清交好,暗地裡卻與俄羅斯勾結,這樣的臺吉,遲早要除去。緊接着又驚出一身冷汗——哥薩克騎兵偷襲厄魯特是他們當初制定好的計劃,所料不差的話,那些應該是些遊散的騎兵,是被大清的商人僱傭的,倘若雙方真的相互對質,那還真有點麻煩了。雖然大清也能撇的乾淨,但那樣就達不到最初的目的了。

等他們到了俄羅斯後也發現俄羅斯這邊挺亂——別看他們在東北打仗打得像模像樣,可這國內還真不怎麼安穩,權力鬥爭絲毫不遜色於中國。而且,俄羅斯不只有貴族權臣還有教會和議會,甚至還有一個搖擺不定朝秦暮楚卻武力強大的射擊軍。這些勢力可不是擺設,足以把本就混亂不堪的皇位繼承攪得更加混亂。

按照原計劃,常寧和索額圖應該向沙皇彼得示好,否認索菲亞的攝政權,將內鬥這場亂局再次擡到明面上,以求俄羅斯國內更亂,從而無暇東顧。

兩人膽子小,相傳索菲亞攝政王公主其醜無比,又性格暴躁,擔心萬一高調現身支持彼得一世會被暗殺——這種事情據說在這邊很常見,更何況公主手裡還有一支可怕的射擊軍,於是兩人繼續將低調進行到底,還是僞裝成商隊,暗中與俄羅斯上層的一些貴族權臣甚至教會的主教交往,探聽他們的態度。

然而在這過程中,索額圖卻決定要變更最初的計劃——承認索菲婭公主的攝政王地位,甚至支持對方更進一步直接繼任俄羅斯沙皇,至於彼得,暗中支持,別讓他太容易死掉,繼續制衡着索菲婭就再好不過了。

索額圖畢竟浸淫官場多年,貪污受賄賣官鬻爵的能力增長的同時,識人的能力也在提高中,他透過更方面的一些言語,隱隱覺得這個彼得一世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人——母家不顯,年齡不大,身邊幾乎沒有可以倚仗的勢力,可在索菲婭的陰影下還是順利地活到成年,甚至於,他現在在做的事情,赫然又是一出康熙爺除鰲拜!

與其等着這個國家在大亂之後迎來一個也許聰明的沙皇,還不如讓這個國家一直這麼混亂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看在俺這麼勤奮滴日更的份上,撒花花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