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九死一生,擊中目標

拿起火銅,我看向十三的方向,不行,不能在這裡射擊,位置不是很好,我看了看四周,那裡,就在十三的西南方有一個小坡,那裡的射擊角度最好,那裡一定可以。我拿着火銅轉身向那山坡跑去,康熙看着我的身影趕緊說:“來人,快去跟着她,不要讓她出事。”

“皇阿瑪,兒臣也去。”不待康熙的回答,一個人影尾隨着我跟了上來。

樹林中的樹木縱橫,我的衣服不時的掛在枝杈上,“嘶”,衣角再次被劃開,我的體力也開始有些下降,腳步開始有些蹣跚,“啊”,腳下一滯,身體向前滑去,“小心。”一個人及時的攔住我的腰,我驚慌的回頭看去,“四阿哥,你怎麼來了?”

“我放心不下,我拉着你,快走,十三弟他們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聽着他的話,我趕緊跟着他跑了起來,剛剛爬到山坡上,就看見十三可能是周旋了好長時間,體力不支,身體一頓,被那隻白熊搶到空擋,利爪狠狠地拍向他的額頭,這一刻十三絕望的閉上眼睛,他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實在是動不了了,這回他也許會死在這裡了吧?同樣這一刻我也抓住了一個空擋,來不及多想,擡起手臂,端住火銅,專注的盯着目標,手指勾住扳機,扣動扳機,“砰”的一聲槍響,所有的一切都靜了下來,有的人甚至閉上眼睛不敢去看到底發生了什麼,而我依舊站在那裡,端着那把火銅,但是我緊張的聽不到任何的聲音,身體僵硬的沒有一點感覺,甚至眼前的一切也變得模糊不堪,只感覺那個白影搖晃了兩下,然後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子矜,你成功了。”四阿哥這一刻的臉上有着驚愕,但是也有着欣喜,看着他逐漸露出微笑的臉頰,我眼前一黑,手上的火銅掉在地上,身體的力氣好像一下子全部被抽空了一樣,像隨風搖曳的柳枝沒有任何支撐的倒在地上。

“子矜,子矜?你怎麼了?”四阿哥抱住我,在我耳邊大喊,可是這一刻我卻不想睜開眼睛,因爲好累,好睏。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天以後了,看着眼前明亮寬敞的營帳,我才意識到自己這是在哪裡,慢慢的坐起身,卻感到身體異常的痠痛,特別是雙手一條條的淤血的痕跡,血管紫青的嚇人,我這是怎麼了?

“子矜姑娘,你醒了?”一個一身藏服的女孩看見我高興的跑了過來,“你感覺怎麼樣?我這就去叫太醫。”

“等一下。”我想擡手拉住她,但是手卻沒有任何力氣,連聲音也有些沙啞輕細,看着她跑出了營帳,我只能無力的低下頭。

“你醒了?”突然一道刺眼的陽光射了進來,我的眼睛微眯,模糊的看向來人,“四阿哥?”

四阿哥看見我坐在那裡,趕緊走了過來,放下手中的食盒,擔心的看着我,“怎麼樣?好點了嗎?需要叫太醫嗎?”看着他伸手扶過我額頭放心的點點頭,“燒退了,還好。”

我呆呆的看着他,微微撅嘴一笑,“我沒事,別叫太醫了,已經有人去叫了,給我一杯水吧,我的嗓子好乾。”

他趕緊倒了一杯水遞給我,可是我拿杯子的手卻不停的哆嗦着,看着人心驚膽顫,水也有些溢了出來,他一把又接了回去,“還是我來吧。”

我看着他有些歉然,“多謝四阿哥。”

“跟我不要說這樣的話。”我喝了水感覺好多了,只是不知道自己的手什麼時候才能恢復正常。

“子矜?子矜……”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我奇怪的看過去,居然進來了一個小分隊,其中還包括兩個行動不是很方便的傷員。

“十四阿哥?你們怎麼……”我話還沒有說完,十四坐到我的牀前,扔掉柺杖,握住我的肩膀,仔細的審視着,弄的我倒是有些茫然無措,“十四阿哥,你幹嘛這麼緊張,我不是很好嗎?倒是你,肩膀和腿傷沒事吧?你這臉上不會留疤的吧?”看着他渾身三處被包紮的樣子,還真是讓人擔心。

“你是傻子嗎?”十四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相反生氣的質問着我,弄的我更加不知所措,不會吧,他不僅僅是身體受傷了吧?是不是腦袋也被嚇出問題了?

“十四阿哥,你幹嘛這麼說我?我好心問你,你卻……,呃……”我話還沒有說完,他突然用力一扯,毫無預警的一下子把我抱緊懷裡,緊緊的摟着我的肩膀,輕語在我耳邊呢喃:“還好,還好你沒有出事,還好。”聽着他的話,我錯愕的看着前面,腦海裡有那麼一瞬間空白,耳邊只回蕩着他的話,這是什麼情況?這又是怎麼回事,我緩過神來的時候,眼睛沒有主張的滴溜亂轉,不經意間掃過站立一旁沉默不語,但是眼神別有深意遊移在我們身上的其他幾位阿哥,我狠狠地推開十四微惱的看着他,“十四阿哥,您這是幹什麼?”

十四看着我把他推開,有些茫然,“我怎麼了?我是擔心你。”

“擔心我爲什麼要抱我?”

十四一聽臉色一紅,眼睛偷偷的瞄了一眼周圍,“什麼爲什麼?誰讓你拿火銅了?你知不知道很危險?我都不會用的東西,你怎麼會……?哎,你的膽子也太大了吧?”

我愣愣的看着他,“十四阿哥你幹嘛又這麼兇?”我無辜的看了看其他幾位阿哥,“您是來探病的?還是來問罪的?”

“子矜,十四弟也是擔心你。”

“三阿哥,十四阿哥這樣的擔心,奴婢可不敢當,這樣的態度發差也太大了,奴婢受不了,還是請各位阿哥回去吧。”

“子矜,你不要這樣,十四弟知道你昏倒也是很急,昨天就要過來。”十三爲他開脫,但是我根本聽不進。看着受傷的十三阿哥,執意的別開頭,“十三阿哥不用再說了,如果不是因爲兩位阿哥,我會去碰那個火銅嗎?如果不是兩位有危險,我爲什麼要這樣做?這是拜誰所賜?十四阿哥拜託你,以後做事的時候,能不能考慮一下再做,以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如果你經過思考,也不會那樣魯莽,那隻熊是你可以對付的嗎?”

“子矜,你冷靜一點,你這是怎麼了?沒了禮數。”三阿哥看着我突然這樣激動,爲我擔心起來,忍不住斥責了我。我忍着自己心中的委屈,別開頭,攥緊手上的杯子,咬緊牙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

“三哥,你別說子矜,你讓她說。”十四有些內疚的看着我,“這回十三哥受傷和子矜出事都是因我而起,剛剛是我不對,子矜你還要說什麼說吧。”

“說?還說什麼?三阿哥說的對,我是奴婢,沒的教訓主子,請十四阿哥責罰。”

“子矜,我沒有拿你當奴婢,即是我不對,你說就是。”

我看着十四那樣堅決抱歉的樣子,深吸一口氣,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我生氣,生氣你對我大吼大叫,生氣你讓所有人擔心,生氣你讓自己和十三阿哥陷入危險,同時我也害怕,害怕那顆彈珠沒有打中,萬一打在你們身上怎麼辦?可是我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們被那隻熊拍死嗎?”說到最後我幾乎在咆哮,眼淚噼裡啪啦的砸了下來,“十四阿哥,你剛剛還說我,還責怪我,憑什麼啊?即使你是爲了我好,但是你發脾氣的時候有沒有想想別人在承受着什麼?就算是怨也考慮一下別人的感情,行嗎?難道這就是皇上兒子的優越感嗎?可以隨便忽視別人的情緒嗎?”說着我的頭突然開始眩暈,眼前變得越來越模糊,可能是一口氣說了那麼多的話,有些激動,最後我只是隱約的記得好像看見了他們驚訝的神情,但是卻什麼也沒有聽到,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子矜,子矜你這是怎麼了?快叫太醫。”十四慌張的大喊,幾個阿哥也慌了手腳,四阿哥和八阿哥剛要上前,但是一束光線射了進來,隨即一個明晃晃的影子出現在大帳的門口,“這是怎麼了難道你們不知道嗎?”

“皇阿瑪?”幾個阿哥看清楚站在門口的人,愣在原地,康熙臉色陰沉的走了進來,“李太醫,快看看子矜丫頭的病,李德全你在這裡,有什麼事,速來稟報,你們跟朕來。”

康熙看了一眼牀上昏迷的子矜,眼神閃過一絲擔憂,轉身離開,幾個阿哥互看了一眼,看見康熙的臉色就知道他一定是聽見了子衿的話,只不過是聽了多少的問題,看來今天少不了皇阿瑪的一頓斥責。

幾個阿哥看了一眼昏迷的子衿,默然低頭轉身跟在康熙的身後離開。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完全不知,只知道我醒過的時候,這次的狩獵已經結束,皇駕已經在返回紫禁城的路上了,而我也躺在馬車上接受康熙的命令,安心休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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