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四爺自然就急匆匆地回宮去籌糧去了。康熙催促軍糧的“雞毛信”已經送了一封又一封了。四爺其實一晚上也沒怎麼睡好,仔細想了想蘭琴說的那個主意,又想到了很多補充的辦法。所以,他一大早就急匆匆地回去辦事了。
四爺幾乎是天剛剛亮就趕到了宮門口,一入宮,見還未到太子上朝的時間,便直接往毓慶宮去了。
清晨的紫禁城是寂靜的,四周的宮闈都是靜悄悄的,偶爾看到幾個灑掃的小太監正在掃地,或者巡夜的拖着夜香車駛過。
四爺獨自一人往毓慶宮而來,剛剛沿着長長的宮道健步如飛,他以爲太子應該起了,所以急着趕去見他。
四爺走得極快,因爲一路上幾乎都沒有遇見什麼人,所以他也就索性甩開了腳步往前走,一邊走,還一邊回想起與蘭琴昨夜的那番話以及那想起來就令人臉紅的**一刻。
哎喲!!
四爺走到一個轉彎的地方,剛一轉彎,就跟一個人撞得滿懷,由於兩個人都走得很快,故此這一撞可是不輕,四爺只覺得前胸被人撞擊了一下,那人也一樣,待兩人看清彼此之後,俱都是一臉驚訝。那人身邊還有一個小太監跟隨,此時見兩人怔怔地看着對方,連忙說:“奴才參見四貝勒爺。殿下,您看,四貝勒爺來了,那就不用太擔心軍糧的事情了。”
太子忙勾起一抹笑容道:“四弟來得真早。孤就知道你一向勤勉,收到皇阿瑪的信,令我等趕緊籌集糧草運送過去。你幾日前所運出的糧食已經抵達了內蒙了。”
四爺收了收臉上的驚愕,正色道:“太子,爲弟已經想到了剩下五萬擔糧食的辦法了,正是想要去毓慶宮跟殿下稟報。”
太子一愣,連忙說道:“好,那就去保和殿偏殿說吧,等會兒那些大臣們就該來了的。”
四爺點點頭,隨側身讓太子先走,太子笑笑拍了拍四爺的肩膀,然後便從他身側走了過去,接着四爺才緊跟着走了過去。
兩人到了保和殿,因爲還未到上朝的時間,那些大臣們自然都還沒有來這裡。太子便和四爺到了保和殿的偏殿裡坐了下來。
保和殿後面的一排御茶房裡的太監宮女卻是已經都起來了,太子處的小寶令他們趕緊沏茶,而他自己則是去提早膳去了。
御茶房御前奉茶的是幾個官女子,俱都長得眉目清秀,有幾個甚至已經得了康熙的恩寵的。只不過,康熙臨幸過了,也就擱到一邊去了,再沒了下文,不是每一個宮女都有德妃那樣的好運氣的。那也是在康熙仍舊還有熱血的時候,仍舊還相信情愛的時候。現在,他已經年過五旬,年輕女子真的就只是個玩意了。
四爺目不斜視地看着太子,剛纔他已經將蘭琴的那個主意跟太子說了。太子聽後,也是一怔,兩人便開始思考細節了。
“你們都下去吧,這裡不用伺候了。”太子對着上茶的兩個宮女說道。
待她們都走了出去後,太子拿起茶杯,捋了捋上面飄浮的茶葉道:“四弟,這件事還需要去稟呈皇阿瑪才行啊。畢竟這讓商人之子能入仕,可是重未有過的事情。”
四爺皺了皺眉頭,點頭道:“那請太子趕緊給皇阿瑪寫奏摺吧,大軍在外,糧草不足,實在不是好事。”
太子點點頭,笑道:“四弟一向性子急躁。等會兒登他們上朝了,孤就將這件事跟他們提,看看百官的反應吧。”
過了半個時辰後,太子開始上朝,四爺也站在下面,各部的官員也都到齊了。
太子遂開始提了四爺給他所說的那個籌糧的主意。沒想到的是,這個主意一出,幾乎是毫無阻礙地就通過了,百官們沒有人反對捐糧,甚至高唿一定會積極配合。
太子沒想到這些人居然一下子就同意了這個主意,藉着他又說道了要向富戶籌集糧食。這時,有的官員開始不說話了,有的官員反對,有的官員卻同意了。分化就在對待富戶的態度上了。
太子看了看四爺,見他眉頭緊鎖,不自覺地露出一絲笑容。
散朝後,太子令專門給康熙寫信的文筆吏留了下來,其他人都走了,四爺則趕緊回戶部開始登記官員捐糧的人頭數目。
這一忙,一老天就過去了,四爺仍舊在戶部忙着。午膳也是蘇培盛去膳房提的,匆忙用了一點就了事了。
四爺與戶部的幾個官員忙活了一整天,將京都與郊區的幾個相鄰的官員名錄都查了一般,一看這數目,頓時興奮了,再算算每個官員所要捐贈的糧食,離五萬擔糧食也差不了多遠了。
臨近黃昏時候,德妃那邊的宮人過來了,與候在戶部院裡的蘇培盛說了,德妃想請四爺晚上過去用膳的話,便走了。
蘇培盛記在心裡,便時不時走到四爺所在的那個屋子門口往裡看,見四爺與那些大人們一直就在埋頭苦幹,哪裡敢進去說用膳的事情。
待四爺和那幫人忙得差不多了,也已經是戌時了。蘇培盛心裡着急,德妃娘娘的話他如果不傳到的話,以後還想不想在四爺跟前混了。
於是,蘇培盛瞅到一個機會,輕手輕腳地走進屋子,便看見四爺掃了他一眼,說道:“什麼事情?”
蘇培盛一見四爺略略有些陰沉的臉,便知道此刻不宜打攪,那是他在滿滿的工作狀態中。
蘇培盛趕緊走到四爺身邊,對着他低聲說了德妃過來所傳的話,便立刻低下頭聽候四爺吩咐。
“也好。走吧。”四爺站起來伸展了一下痠疼的腰身,對其他幾個官員道,“今天就到這裡吧,各位大人回去吧,明日繼續。”
那幾個人如獲大赦一般地看了蘇培盛一眼,可見都是被四爺抓着埋頭苦幹的一整天啊,四爺不休息,他們也不好意思,也不敢去休息。
幾個人連忙站起來,與四爺寒暄了幾句,便一個個走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