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稟格格,主子爺說側福晉不舒服,需要靜養,不見任何人。”白芷低聲說道。
年氏勐然側過頭,對着白芷吼道:“什麼?她不舒服?”
白芷見年氏死死地盯着自己,不由得低着頭捏着自己的衣襟,繼續說道:“奴婢都沒進去門,說是主子爺就在裡面。”
年氏氣得一下子將手裡的筷子扔在了地上。一屋子的丫鬟噤若寒蟬,都不敢這個時候熱年氏生氣。
靜默,屋子裡一片靜默,誰也不敢發出聲音,只有桌子地下白色的球團喵嗚喵嗚地朝着年氏叫喚着。
“大格格的生母是那個宋氏?”年氏突然平息了憤怒,和顏悅色地問道。
翠玲小心地看了一眼年氏,連忙低着頭說道:“是,就是與葉赫氏住在北小院的那個宋格格。大格格是一出生就抱給了福晉的。宋氏雖然是新生額娘,但是幾乎都沒有養過大格格。”
年氏彎腰抱起在她腳邊蹭的球團,對翠玲道:“去我櫃子挑幾件那個宋氏沒有的東西給大格格添嫁妝吧。等會兒,我們就去給宋姐姐送去。”
翠玲不知道宋氏心裡想的是什麼,但也不敢多問,便應下了。
北小院裡,宋氏正在吩咐青萍讓幾個小丫鬟在清理她爲大格格積攢了十幾年的嫁妝。雖說四爺給大格格的嫁妝不會少,但是她這個做生母的,也很像爲大格格添置一份嫁妝,哪怕東西不能與四爺所備的那份嫁妝想比。
“格格,您這是要把所有的家當都給了大格格帶走了。”青萍看着幾個小丫頭從櫃子裡將宋氏積攢的布料首飾等物一件件拿出來。
“我就她這麼一個女兒,不給她帶去要給誰?只但願她能在婆家過得好,我就放心了。”宋氏道。如今她什麼也不求了,就只求茉雅琦順順利利地出閣,然後讓她早點抱上外孫子,雖然她不得四爺恩寵,但是憑着茉雅琦還是能在這後宅裡安度後半生的。
“喲,姐姐這是在做什麼,給閨女添置嫁妝吧。“門外,突然響起一個嬌俏的聲音,那般的細膩柔弱,便是女子聽了,就先酥了幾分,何況男子。
宋氏驚訝地看着正站在門口的年氏,以及她背後的兩個丫鬟,只見她們的手上捧着盒子。
“原來是年格格,我這裡都在忙着清點東西,一時沒有人在外頭,不知年格格所爲何事,盡然要你親自跑一套。”宋氏不冷不熱地說道。
“呵呵,宋姐姐這是說的什麼話。大格格要出閣了,我作爲姨娘,怎麼着,也要給她添點嫁妝不是。”年氏笑咪咪地說道,彷彿一點也聽不見宋氏話裡的冷意。
所謂打人不打笑臉人,也不打送禮人。
宋氏見年氏是來送禮的,也不好不讓她進來,便笑道:“年格格快請進吧,外頭太陽曬得很。青萍,上茶。”
待年氏落座後,宋氏只好陪坐在一起,並讓丫鬟青萍上了茶。
宋氏落座後,忍不住打量起宋氏所住的那間屋子。與自己屋子裡的那些陳設比起來,的確差多了,同樣是格格的身份,而且她還是老資格了,也不過如此。
年氏收起眼裡的得意之色,對宋氏道:“宋姐姐,我那裡也沒什麼很好的東西。權當是我對大格格的一點心意,請宋姐姐麼要嫌棄。”
說完,年氏便對着那兩個丫鬟使了個眼色,只見翠玲與碧柔一人端着一個黑漆盤,走到宋氏前面,將手裡的漆盤往宋氏所坐的位置旁的小榻桌上一放,並且拿掉了上面覆蓋着的紅布。
宋氏一看那漆盤中的東西,略略有些驚訝,只見一個是一隻用黃金打造的杯子。杯子是三隻腳的,形成三足鼎立的樣子,杯壁上雕刻着奇靈異獸,期間用紅藍寶石點綴勐獸的眼睛,真的是巧奪天工的珍品。另一件是一個翡翠金絲鈿子,只見上面用金絲打造的電子間鑲嵌着大小翡翠珠子無數,個個水色很好,彷彿出自同一塊玉石。
“宋格格這樣的禮物可是太貴重了。”宋氏略略有些吃驚,她素來不與年氏有什麼交往,她這個時候送來這麼貴重的裡屋是有何意呢?
“嗨呀,大格格乃爺的長女,我這個做姨娘的送點嫁妝給大格格,有什麼不可以的。宋姐姐麼要太客氣了,不然就是不喜歡我這個做妹妹的了。”年氏極其認真地說。
這一句話,就讓宋氏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的確,年氏現在是給大格格添置嫁妝來了,也不是送給她的,她就不好不收,要是傳入別人的耳朵裡,還說是她宋氏不知好歹。
“那我就替茉雅琦多謝年格格了。”宋氏無奈,只有收下了。
年氏抿嘴一笑,喝了一口茶,不覺微微皺了眉頭,這裡的茶果真與自己屋子裡的沒法比。
“宋姐姐,我其實很仰慕側福晉,只是一直無緣相見。如今側福晉剛好回來了,妹妹我本是想去拜訪,請個安。可是側福晉回來後,也不怎麼願意見人,唉,真是令人不安心啊。”年氏嘆了一口氣道。
宋氏本以爲年氏對蘭琴會囂張跋扈,將她當作對頭來對待,沒想到年氏居然要去給蘭琴請安,這倒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怎麼會,琴兒待人十分和氣。妹妹如果想去見側福晉,應該還是可以的。”宋氏笑道。
“唉呀,我也說,側福晉賢良淑德,怎麼會是那種人。今日我讓我的丫鬟去拜見側福晉,說我找個時間去給側福晉請安。結果側福晉的丫鬟卻都沒讓白芷進去,只是說側福晉不舒服,不見客。”年氏委屈地說道。
“噢。有這種事?”宋氏見年氏一副來找自己打聽的表情,頓時有點明白了。
“按說側福晉是寬和隨性的人,妹妹我久仰已久,可惜至今無緣得見。”年氏一臉遺憾地說。
“其實你也不必多心,蘭琴如今又懷了身孕,許是她累了,也是爲了避險,暫時不見人而已。”宋氏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