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幫您建立賬冊吧,以前奴婢在她身邊的時候,也管過一段時間的。”崔娘道。
蘭琴便扶着崔孃的手往正院去了。每到節假日,像她們這些王宮貴族都是會有賞賜下來了。這些賞賜依着後宅裡的位分,分到每個人的手上自然是不同的。
每年下來的賞賜是先到正院,依着四爺的吩咐,大嬤嬤會將賞賜給後宅女眷的一部分從這些御賜的東西上分出來,一起拿到福晉那裡,再由福晉分配給後宅中其他的人。除非有四爺的特別吩咐,否則那些賞賜如何分配,則是由福晉根據每人的位分和恩寵自行分配的。其實,四爺如果想特別恩賜,則會自己直接吩咐大嬤嬤送去,一般都不會經福晉的手的。
就好比這次,四爺已經特別賞賜了蘭琴十匹雲水段和兩套頭面,一套是瑪瑙鎏金的,另一套則是一套珊瑚町子頭面,做工俱都是精品,符合蘭琴側福晉的身份的。
蘭琴到的時候,福晉正陪着弘時練字,小小的人兒已經可以拿着毛筆畫一撇一捺了。蘭琴心裡感嘆:她這是又想培養第二個弘暉麼~
經過稟報後,蘭琴扶着崔孃的手往福晉的正屋走去,蘭琴感覺到崔孃的手有些顫抖,便知道她是有些緊張了吧。其實在她們倆進來的時候,秋蟬等以前在福晉跟前伺候的老人就認出了她。
“崔娘!!”蘭琴低唿道。
“奴婢真是沒用,奴婢居然有些害怕再見到她。”崔娘低聲說道。
“人都有自己的弱點,你也是,我也是,即便是她,不也是。你能在宮裡活下來,也是你知道了如何制住她。”蘭琴道。
兩人邁過高高的門檻,緩步走到蘭琴平日來請安時所坐的位置上坐下,崔娘就站在她身後,收斂起臉上的不適,如沒有情緒的木雕一般穩當當地站在那裡,再看不見臉上半分的情緒。
兩人就這樣安安靜靜地坐了一刻鐘,其間靈秀吩咐小丫頭給蘭琴上了茶。
一刻鐘後,花盆底子踏地的聲音終於由遠及近,靈秀扶着福晉的胳膊走了進來。
“妾身給福晉請安。”蘭琴站起來行禮。身後的崔娘也跟着行禮。
福晉眯着眼看着她們,淡淡笑道:“都是老相識了,幹嘛那麼客氣,都起了吧。”
福晉走上主位,坐下後,這才細細打量起崔娘。
“本福晉與曉雲都七年未曾見面了吧,想不到你的變化倒不大,跟以前相比,也沒變多少。”福晉笑道,彷彿要跟崔娘談家常拉往昔一般。
“奴婢瞧着福晉纔是一點兒都沒變,還是跟以前一般。”崔娘一想到她曾經讓自己做的事情,並且一直不肯放過自己,忍不住說道。
福晉只當她是在誇讚自己,笑眯眯地說道:“本福晉怎麼可能還跟以前一樣,老了,不如側福晉這般年輕如清晨的雨露,看着就新鮮。”
蘭琴實在懶得與她浪費口舌,直接問道:“福晉,內務府今年的賞賜已經搬過來了吧,妾身現在過來,就是來點點那些東西的,好趕在頒金節之前把東西都分下去。尤其是布匹,分了後各位姐妹好做衣裳。”
福晉見蘭琴直接談正事,便也收了閒聊的心,正色道:“都在本福晉這裡。只不過靈秀這丫頭,昨日不小心將大給她的單冊掉進了水裡,現在還需要妹妹親自點點。”
蘭琴知道她這是故意爲難,但仍舊一臉理解地說:“這也是始料未及的,福晉不必爲此內疚。妾身與崔姑姑拿回去再點一次。”
福晉一臉歉意地說:“不如妹妹就在這裡點吧,搬來搬去也麻煩不是。妹妹點清了種類和數目,只用將分配的單據寫好,本福晉安排他們下去分賞就是了。”
蘭琴本也是打算就在福晉這裡分發賞賜,可是現在要寵信分文別類,記錄數量,她就想搬到自己的院子裡去做了。不然,一直在福晉這裡,她總覺得又些不踏實的。
“側福晉這是怕打攪了福晉,搬過去,也方便一些。”崔娘自然知道蘭琴的心思,連忙解釋道。
“妹妹實在太見外了,這眼看着頒金節快到了,妹妹還的抓緊時間分好,就別爲了這點小事耽擱時間了。”福晉不以爲意道。
“那就打攪福晉了。崔娘,等會我讓念雪和惜茶過來,你們三人今日務必將那些東西都盤點清楚了。”蘭琴聲色俱厲道,儼然頗有一股福晉的威嚴在。
“是,奴婢會盡快把東西都抄錄好的。”崔娘道。
“還去喊什麼人,我這裡不是人麼。靈秀,你且帶着紙筆,現在就隨着崔娘去吧。妹妹與本福晉就在這裡喝茶,丫頭不夠使喚,就叫秋蟬她們幾個去幫忙。”福晉說道,“你本是協助我管理後宅,像這般合作,最是能真真體現一個協作,你說對不對?”
蘭琴心裡雖然不願意在福晉鼻子底下做事,可是她說的也有道理,說到底自己只是從旁協作福晉管理後宅,如果把賞賜都搬到自己後院裡,那可就不是協作了,而是越俎代庖了。
“姐姐說得極是。崔娘,你且就和靈秀一起去點一點,記住,不可錯漏一點,也不可多寫一點。”蘭琴道。
崔娘福身應了,便和靈秀出去了。
夏荷進來伺候,給兩人都換了新茶。
“聽說妹妹處的陳壽出去有些時候了,不知妹妹知道與否,他是爲了什麼事情呀?”沒有本福晉的允許,他這般隨意外出且長時間不回來,本福晉是有權處罰他了。”福晉端起鴉雀回朝的瓷盞抿了一口新茶。
“是妹妹讓他去爲南邊買珍珠去了。”蘭琴胡謅了一個理由。
“珍珠?妹妹要那麼多珍珠做什麼用?你若想要,只需跟爺說一下,想必爺一定會爲你尋一些來的,如何叫一個奴才出去那麼久?”福晉顯然不太肯信道。
“是妹妹的不是了,只是爺最近公務繁忙,妾身怎好讓這點小事來讓他煩心呢。妹妹尋那些珍珠,不過是爲來美容敷面而已。”蘭琴不好意思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