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崔大娘和崔老二都醒了,雖然無法接收現實,但是還是得接收不是?
崔老大和陳壽請人幫忙,將崔家那三口棺材擡入了崔家的祖墳,而那個馬伕可算是死得冤枉。陳壽也花銀子找人將他選了一個好地方給埋了。
崔老二雖然受的傷不輕,但是好歹是背部,不是腿部,走,還是可以走的。崔大娘只是受了驚嚇,並無外傷。
里正聽說他們要走,自然是不會阻攔的,反正死的人又不是他家的,至於那把刀,慢慢查唄。
“陳兄弟,咱們就往山裡走吧,這樣那幫傢伙就尋不着我們的。我知道一條山路,可以通到外頭去的。”崔老大道,他可是一個好的獵人,平日沒事的時候總會給家裡的老孃和弟弟妹妹,再就是後來的媳婦和閨女打一點野味。對這山林子可是非常熟悉的。畢竟這裡是他生活了將近三十的地方,方圓幾十裡的山,他都和老二走遍了的。哪裡有山洞,那裡有溪流,他都一清二楚的。
“好,你們熟悉,我們要避開那幫人。只是,我們還是帶點武器吧,村裡有賣刀具的鐵鋪嗎?”陳壽問道。
“有。你說得對,咱們到山裡走,不免會遇到野獸,是該準備着一些刀。”崔老大道。
什麼,還有野獸~~
陳壽心裡頓時覺得哇涼哇涼的,他拿刀並不是爲了抵禦野獸的,好麼!
於是,崔老大帶着陳壽去了村裡唯一的鐵匠家裡。
只見鐵匠的練鐵的屋子裡,到處掛滿了鋤頭和鐵鍬一類的鐵製品,唯獨沒有什麼像樣的兵器。
陳壽看了看,實在找不到可以帶在身上防身的兵器,最後只看到了兩三把菜刀,只好對崔老大說:“只能帶這些了。”
崔老大卻不然,他看中了一個犁田的刀,不過說是刀,卻又不是刀。它的形狀有些怪,不過插上一根長長的柄,倒有點像三叉戟了。
“俺急拿這把,山裡來條把狼啥的都不用怕。”崔老大樂樂一笑道。這是他自從妻兒被殺後露出的第一絲笑容。
陳壽也被這漢子的熱情所感染,拿了兩把稍微輕一些的菜刀,付了銀子給鐵匠,兩人便拿着東西走了。
就這樣,陳壽和崔家兩兄弟和崔大娘一起入了山。
他們不知道,那幫黑衣人並非那麼好擺脫的人,他們可是被人豢養了五年的殺手,殺人從不失手,這回栽在崔老大的手裡,已經是奇恥大辱了。
待崔老大他們走了一天後,黑衣人換了衣服,扮作普通人來打聽崔家的人,村裡人自然不曉得,一五一十說了他家遭了劫難,剩下的都已經走了。
得了這個消息後,黑衣人的領頭的越發不肯罷手了,接二連三的失敗,回去也不好見主子。
再說崔老大一行人已經走進了山林大半天了,一路上也輕快得很,一隻兔子都沒遇到,別說什麼大蟲勐獸了。
不過陳壽心裡還是有些害怕,他從崔老大那裡得知,至少要在山裡頭走上四五天,才能走出去的,也就是說他們要在這山裡過夜了。
夜色漸漸暗了下來,崔老大特意找了一個有遮蔽的山崖下過夜。走的時候,火摺子首先是帶着的,所以很快,他們便點着了火。
“娘,您和老二,還有陳兄弟就在這裡坐會兒,俺去給你們找點野果子,再看看能否抓到野兔。”崔老大拿着三叉戟的樣子還真是威武得很。
崔大娘點點頭,崔老二也沒什麼意見,他背受了傷的,一直精神有點不好,能跟着不掉隊已經是不錯了的。
“嗨,那個,崔大哥,咱們帶着乾糧,不必去找了。這山林野外的,你不在,總覺得有點人。”陳壽道。
“乾糧還是留着,以免不時之需。這裡安全得很,沒有野獸來的。它們都怕火,本身也不到這邊來的。你放心好了。”崔老大越說越令陳壽害怕了。
人就是這般奇怪,前兩日那麼危險的境地,陳壽都沒有害怕,可是在這不知危險與否的野外,他都真的害怕了。
崔老大還是去找食物了,崔大娘嘆了一口氣道:“想不到,我到了這把年紀,居然沒了家。曉雲啊,你是十幾年不回來,這一有消息了,居然引來這麼大的禍事。”
老太太心裡到底是心疼兒子的,見他們兄弟倆都失了媳婦,孫女也沒了,心裡自然是不好過的,不由得有幾分怨十幾年沒有見面的女兒了。小女兒還好嫁出去了,不然也怕是逃不過的。
崔老二沒有崔老大對崔孃的感情深,崔娘走的時候崔老二才幾歲,自然與這個姐姐的感情不如崔老大與崔孃的情誼深。心裡多少也有些埋怨的。
陳壽也明白,這也是人之常情。本來對一個親人都抱着再也見不到的心情了,可是突然這個親人來了消息,但是來的不是好消息,而是壞消息,甚至還是要人命的消息,那唯一的一點親情也就慢慢消失了。
“大娘,您也別埋怨崔姑姑。她一直留在宮裡,就是怕給你們帶來禍事,可不想還是避免不開。”陳壽說道。
“她不過一個宮女,幹嘛參合那些主子之間的事情。”崔老二嘟囔道。
“崔二哥,有時候人啊,也是身不由己的。崔姑姑其實很早就可以出宮了,可是她爲了你們一家子的安慰,寧可一人孤身在宮裡頭,只希望不要牽連到你們。現在,她也是求了我們側福晉。只是福晉的人來得太快了。”陳壽道。
崔老二還要說什麼,被崔大娘攔住了。到底也是自己的親身女兒,她也不是不心疼。聽陳壽一說,心裡的那點怨恨也沒了。
“唉,老二,你姐姐也不容易。事情發生了,還是不要埋怨她了。”大娘道。
這是,只見崔老大回來了,不過是去了一會兒功夫,只見他手裡頭多了一隻山雞,還有一些野蘋果。
“來,把山雞拔了毛,潑膛洗乾淨了,烤上吧。”崔老大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