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四爺親自吩咐了幾個得力的人去找環碧。大嬤嬤回報環碧本是官奴,被福晉打發出去後,應該在京城沒有任何可投靠的人。她的家人也早就因爲犯事而被莫入官籍爲奴,各人都不知道各人在哪裡,又如何去尋。故此,此刻去尋環碧,還真如大海撈針一般,因爲實在找不到一絲可以猜測她的去向的線索。
自從,四爺隔三岔五掩人耳目地去南小院,蘭琴戲稱“咱這是在偷情麼?”
四爺摟着蘭琴,歪在榻上,手裡握着一本書,道:“你本是爺的格格,何來偷情一說?”
蘭琴窩在四爺的脖頸裡,嬌聲道:“哪爺爲何總在夜色掩映下才跟來妾身這裡?”
四爺被她堵得沒話了,只好道:“環碧一直沒有找到,此女貌似從人間蒸發了一般。”
蘭琴目光一閃,她也算想明白了,自己預期抱着那股執念與自己慪氣,不是正稱了那些欲要置她於死地的人的心思麼。再說林夢瑤是穿過來好好享受着四爺後宅的閒散生活的,不是來當炮灰的,既然需要鬥,那姐就開始好好鬥一斗咯。
“爺,不需要找了,爺或許可以去義莊去看看有沒有她的屍身吧!”蘭琴心裡微微一涼道。
四爺立刻坐起來,看着蘭琴道:“你覺得她是被人滅口了?”
蘭琴點點頭道:“她不過一個官奴,背後無依無靠,既然這次被人當作棋子使了,當她沒作用了,也只有死人能守住秘密。如果爺真的找到了環碧的屍體,也可以證明她果真是被人收買利用。可惜,不過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何苦要去做這樣的事情,丟了自己的性命!”
四爺覺得自從跟蘭琴和好後,這個小女人果真與以前不一樣了,以前的她天真直率,現在聰穎果決。
“爺盯着妾身做什麼,妾身臉上可有髒了的地方?”蘭琴見四爺一直盯着自己看。
“爺的小格格好像與以前不一樣了,爺正在看哪裡不一樣。”四爺玩味地說,然後便重新攬起蘭琴的背,拉入懷中。
“爺,蘭琴無論如何變,都會是那個愛着爺的蘭琴。”蘭琴閉着眼睛說道,她只能在心裡對四爺說:在你的後宅裡生活,以前的那個蘭琴恐怕不適應了,既然你不能全力保護,那麼也只有靠妾身自己保護自己了。
與此同時,顏玉正將一隻花瓶狠狠地砸在了地上,丫鬟們個個噤若寒蟬,不敢出聲。最近,隨着月份的逐漸增大,顏玉的脾氣也是逐漸大了,稍有不如意,她便亂髮脾氣。
此刻,也不知誰告訴她,四爺又開始往南小院去了,她便氣得發抖,一回屋子就將能砸的全都砸了個遍。
“你即便把屋子裡所有東西都砸了,也砸不來他。”屋外響起福晉格外沉寂而冷靜的聲音。
“長姐,咱們就這樣看着那個狐媚子又東山再起麼,好不容易將她壓在了南小院,就這樣前功盡棄了?”顏玉挺着快要七個月的肚子,見福晉來了,才面前收斂了剛纔的怒氣。
“如果是爺要讓她起,你再怎麼發脾氣都攔不住。”福晉瞥了她一眼,小心移動着腳步,免得踩到地上的碎瓷片。
顏玉立刻揮手讓丫鬟們趕緊收拾了地上的殘局,走到福晉身邊,親自引着她上坐了,自己這才坐於福晉下面。
“長姐,鈕氏萬不可再讓她復起呀!玉兒好不容易,那日在李氏那裡自己親自將紅花放入那杯茶裡,冒着動胎氣的風險纔將此兩人引入咱們設定好的局,豈能讓她這麼快就脫身,玉兒不甘!“顏玉說道。
原來,那日在李氏院子裡,她自己所喝的茶水中所含有的紅花乃是顏玉親手所爲。
“那件事萬不可再說起,即便在此也不便說。明白嗎?我不希望再聽到一次了。”福晉深深地瞥了一眼顏玉道。
“玉兒知道,剛纔不過是沒忍住。長姐,鈕氏不除,實在是心腹大患。”顏玉生怕福晉會對此事不理不睬,故而非要說得福晉表態才行。
福晉豈有不知的,對李嬤嬤使了個眼色。
“九格格,你可知,四爺現在已經開始查環碧了?”李嬤嬤會意道。
“爺怎會突然又想起去查那個丫頭,然不成他是對當日之事有所懷疑?那怎麼辦,長姐,如果讓四爺找到環碧,再用刑逼供,難不保那丫頭會將我們說出來的。”顏玉一聽這話,變色道。
“所以,絕對不能讓爺找到環碧。”福晉的眼眸裡閃過一道精光,但很快便恢復如常,讓人以爲剛剛看到的只不過是一個幻覺。
“長姐,那丫頭不是被你送出去了麼,如今她在哪裡?”顏玉狐疑地問。
“怕是已經到了陰朝地府了。”李嬤嬤森然道。
“解決了?如此最好,只有死人是不會說話的。”顏玉放心道。
“顏玉,你說的沒錯,鈕氏必須要除,否則,待她站穩腳跟,生下爺的一男半女,恐怕比李氏更棘手。”福晉道。
“那長姐,現在如何是好?”顏玉道。
“長姐想到一個計策,只不過需要妹妹配合,不知妹妹意下如何?”福晉彈了彈手指甲道。
“只要能除去鈕氏,妹妹願意爲長姐驅使。”顏玉道。
“我想讓妹妹親自去跟四爺說,請她釋了鈕氏的足,並且說當日的事情應該不是她所爲。”福晉一字一句道。
什麼?
顏玉幾乎不敢置信地看着福晉,實在不敢相信剛纔那番話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
“爲什麼讓我去說。還有,我們爲何要懇求四爺放了鈕氏,那不正稱了她的意思了麼?”顏玉問道。
“只有你去求,就可以說明環碧並非與咱們有關,明白麼,左右她人已經沒了,我們儘可以做得漂亮點兒,這樣就可以去除一大半嫌疑了。”福晉解釋道。
顏玉聽後,想了想福晉那番話,禁不住就勾脣笑道:“姐姐真是好計策,左右環碧不在人間了,再沒有人可以牽扯我們。反正四爺遲早是要放她出來的,還不如讓我們來做這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