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櫻垂下眉眼,如同楊柳岸邊上的柳樹一般溫婉動人,她笑着道:“那日我見福晉生產困難,心中十分着急,便斗膽向王爺要了准許,進了產房,對福晉道:‘若是福晉不用力生,只怕王爺就要傷心欲絕了。’福晉聽後,便有了力氣,馬上就將小阿哥生下來了。”
她說得非常仔細,那個場景在她的描繪下變得活靈活現,衆人看向她二人的神情頓時就變得不一樣了。
伺候同一個男人,對於女人來說這是最難以忍受的便是和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其他府裡的正福晉與側福晉都是明爭暗鬥,如同明玉與雪櫻這般友好的她們可謂是前所未聞。
“我其實並未做什麼,這一切都是福晉自己的努力和福氣。”雪櫻含笑看向明玉,竟是在衆人面前不着痕跡的捧了明玉一把。
明玉回望雪櫻,想起她生產時在自己耳邊說的話,心中雖然十分不悅,但是臉上的笑容卻是溫柔得體的。
雪櫻也知道,明玉絕不會在這個場合說出來的。
衆人見正側福晉都笑得嫵媚衆生,彼此之間的友好不似作假,便也跟着笑了起來。
高氏看向皮笑肉不笑的雪櫻,眉尖微微一蹙。
蘇氏點點頭:“側福晉與福晉之間的情誼深厚。”
“對啊對啊,在那個時候,側福晉能夠進去,能這樣爲福晉打氣,你們二人之間還真是姐妹情深。”
“這寶親王真是個有福氣的,有你們這樣兩位識大體的福晉陪在身邊。”
“……”
恭維之詞又一次在這個屋子裡蔓延,不過這一次的恭維對象除了明玉之外又加上了一個雪櫻。兩人隔着恭維之詞,目光在半空之中交匯,而後馬上錯開。
今日雪櫻的這一番說辭,不管別人是信還是不信,但是明玉與雪櫻這兩位當事人都知道,她們這輩子都不可能成爲彼此的好姐妹,所謂的姐妹情深,也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罷了。
洗三盛宴結束之後,人走茶涼,賓客們離開之後,一直苦撐着的明玉抱着小阿哥哄了一會兒,又與弘曆說了幾句話,便累得睡着了。她剛剛生產不久,身體本就虛着,今日這一通鬧騰,擾得她頭痛得很。
弘曆在明玉身邊守了一會兒,見她睡得很沉,就叫人把小阿哥抱走,自己也離開正院,往外走去。
他穿過林院,來到了東院,瞧見東院裡還燈火通明着,幾不可見的蹙起了眉頭。
當一身酒氣的弘曆走了進去,東院的丫鬟們趕緊去通報雪櫻。
“王爺怎麼來了?”雪櫻迎了出去,正好看到一身寶藍色長袍的弘曆。自從從西北迴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踏足這個院子,雪櫻心裡不是沒有怨懟,似乎他一回來就把自己給忘記了。
見弘曆身上有酒氣,雪櫻連忙轉頭吩咐阿蘿去準備醒酒湯。
“王爺,外頭涼,快進來坐。”雪櫻扶着弘曆就要往屋子裡走。
誰曾想,弘曆反手掙脫了雪櫻,在雪櫻怔住的功夫,緊緊將人抱在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