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八爺,弘時和小廝坐着馬車回府,一路上弘時都沉默不語,心情沉重的看着窗子外面發呆。
他開始一點一點的回憶剛剛失去伊爾根氏的情景,時隔多日,仍就歷歷在目,就像把自己的心挖空了一般疼痛。
弘時愧對伊爾根氏母子,所以纔會在她去世之後不看小阿哥一眼,就是擔心自己會崩潰。
那時候,弘時一心只想逃避,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能麻痹自己內心的地方,還遇到了一位知心人,弘時就立刻淪陷了,那個知心人就是香凝。
坐在馬車另一側的小廝見弘時表情難受,忍不住勸慰道:“貝勒爺,您別太傷神了……”
弘時苦笑一聲,似乎恍然大悟般說道:“當初,我就像着了魔一般的拿銀子供着她,後來發現我銀子用完了,就立馬變了臉色,我卻一點都沒有懷疑她的用意……”
小廝說:“若如同八爺說的,香凝是皇后娘娘派的人,爲何不牢牢把握住貝勒,還要這樣處心積慮的陷害刺激貝勒呢?”
弘時轉過身說:“一個青樓女子,早晚我都會厭棄,皇額娘如此聰明,也明白這個女人控制不了我。她的目的是要讓我自己想明白,只有倚靠她才能得到權勢,纔能有立足之地,香凝只不過是授皇額娘之意,讓我陷入她的下一個計劃……”
小廝不解,好奇的問:“下一個計劃?貝勒說的是落水?”
弘時眼神黯淡,雖然不願面對,但還是看清了事情的真相,難受地說:“我也以爲我落水只是被人無意間擠下去的,但是現在仔細回想起來,推我墜河的人和救我起來的人,我都沒有見過。世間哪有這麼巧的事情,還剛好被府中的人看見,這一系列的巧合只能說明,這一切都是有人精心計劃過的……”
小廝一驚,突然想到什麼,看着弘時說:“怒斥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那日貝勒落水被救起回府,是奴才去通知的福晉,按說福晉是不知道貝勒會落水的,但是那日奴才卻看見福晉早早的就準備好了毛巾和乾淨的衣服,似乎在等着奴才去通知……事發突然,奴才原本沒覺得有什麼奇怪,但是現在聽貝勒這麼一說,好像是有點巧合……”
弘時一愣,馬上又釋懷,苦悶地低語:“想不到我唐唐男兒,卻被女人玩的團團轉,這件事讓我差點改變了對淑珍的看法,沒想到她早已與皇額娘合謀來操控我……”
弘時想到這些便覺得後背似乎有一條毒蛇正一點點在自己的後背吐着芯子,正準備着咬上自己一口。
弘時內心的憤怒就好像一頭蟄伏起來的獸,此刻正需要舔舐獻血才能得以平息。
馬車晃晃蕩蕩地一路往弘時的府邸跑去。可是弘時卻有一種不想要回去的衝動。因爲一旦回府,自己又不得不面對那個女人。
可是無論弘時多麼不想去面對,他都必須回府。因爲生在皇家,這樣的鬥爭和陰謀就重來沒有停歇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