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西哈還是留下來陪着雪櫻用過晚膳後,纔回了自己那邊。
阿蘿令丫鬟們將將用畢的晚膳撤下去後,便又令人提了熱水,給雪櫻擦身後,又給她的腳踝處換了一遍藥後,纔將她們趕下去了,由她親自守夜。
“你上來吧,陪我一塊兒睡,抱夏上躺着冷。”雪櫻躺在帳幔裡道。
“那奴婢去洗洗就來。”阿蘿心裡一暖道。她自小就在雪櫻身邊相伴長大,她們雖是主僕,但是情誼卻早已超越了姐妹。以往天氣冷的時候,雪櫻經常便喚了阿蘿一塊兒上牀睡覺。
雪櫻嗯吟一聲,便獨自一人躺在牀上思忖着今日的事情。
待阿蘿洗漱完畢後,她又搬了一些紅籮炭進來,往火盆子裡添加了一些紅籮炭後,然後才脫了衣裳,吹滅了蠟燭,上了雪櫻的牀。
待兩人睡在一個被窩裡後,阿蘿這才道:“格格,您今日是故意崴了自己的腳,就是想試試那位四阿哥。可值得?瞧着您腳踝腫成那般,奴婢都瞧着心疼。”
“當然值得!至少讓我知道了,他也不是那般討厭我的!”雪櫻緩緩睜開了微曲的睫毛,輕啓櫻脣道。
“四阿哥以往對您都是冷冰冰的,好像你就是他的世仇似的。想不到今日,他盡然肯背您回來。”阿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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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母與鈕鈷祿氏水火不容十餘年了,他將我當作世仇,不足爲奇。但其實,我們並非世仇,以後還說不定是盟友。”雪櫻道。
“格格,如今他已然與富察家的格格定了親,您如何讓他轉向您呢?”阿蘿道,“國公爺也真是的,讓您做這麼多,都沒有考慮過您日後怎麼辦了。”
“阿瑪這麼做,其實也是一種對我的投資。他讓我一定要想辦法嫁給弘曆,看來也是看中了他的前程了。依着現在的形勢看,雍親王繼承大統的機會幾乎十拿九穩了。”雪櫻的眼睛半睜半合,彷彿夢囈般道。
阿蘿明白自己的主子的心性以及她身上所揹負的東西,便嘆了一口氣道:“主子,除了這個,您可看中了四阿哥?”
“反正我要嫁給這個人,看中看不中,又有什麼區別?”雪櫻迷迷糊糊地道,最終她的眼睛合上了。
阿蘿見雪櫻已經睡着,可她卻有點睡不着,因爲她知道自家主子心中所藏的事情很多很多,而她還要時不時擔任主子與英國公之間的傳信人。
當初主子進雍親王府的時候,英國公可是見雪櫻叫到書房裡說了半天話的。他讓主子一定要討得弘曆的喜歡,嫁給他,即便是做妾也可以。待日後,若是弘時成事,雪櫻便可以與之合離;若是弘曆成事,那麼雪櫻即便是妾侍,地位也不會低。沒有人會料到英國公五格會是這番打算,他連自己的女兒都能設計,這也便是烏拉那拉家族屹立三朝而不倒的緣故吧。
待外面響起了咕咕的聲音,阿蘿又起身去添了一次碳火,然後纔在雪櫻身邊躺下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