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說那個武如會不會出賣我們?”紅翹裹着被子躺在富察氏牀榻邊上的竹榻上。她與富察氏也睡不着,因爲今日這一切正是她們這對主僕做下的。
“不會,因爲她怕自己被揪出來。這個小丫頭,用得好,會是一顆埋得甚好的炸彈。能拉她入局,實在是意外。”富察氏睜着眼睛道。看到年氏昏迷在自己眼前,她心裡抑制不住的激動和興奮。上一輩子,讓自己一屍兩命的人終於要死在自己的面前了。
“主子,奴婢將那珠花偷偷放進那個屋子的時候,差點被人撞見,還好之前在東小院住過一段時間,對裡面都熟了。”紅翹道。
“一切都在本格格的掌控中。這一次利用武氏掩蓋年氏所中的毒,如果能一舉剪除掉了年氏、武氏,再加一個劉氏,那簡直太值得了。”富察氏道。
“可是王爺已經入宮去尋宮裡頭的太醫了,他們若是趕過來,救下了年側福晉,那我們這些事情可都白做了。”紅翹道。
“哼,就看那幫老八股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即便讓他們知曉了,只怕也來不及了。我種在那些燕窩裡的毒已經這麼久了,年氏做夢也想不到她日日所食用的東西乃是一幅幅催命符。”富察氏道。即便是重活一世,她猶自記得上一輩子自己中了那毒性的可怖。自己當時還身懷有孕,毒藥引起來的噁心嘔吐,還以爲是正常懷孕所致。想想自己身懷幾個月的身孕,最後卻因爲沒有胃口,吃了就吐而生生瘦得只剩下一副皮包骨頭。
“可是現在,他們已經認定毒是在菜上桌以後呀,武氏的嫌疑似乎被洗清了。”紅翹道。
“鈕鈷祿氏,是小覷了她。沒想到,她一下早就理順了。不過,我過去的時候,是乘着年氏不備的時候,將毒藥放入了她桌邊的哈利燉鮑魚當中的。”富察氏道。
“主子,您說他們會不會想到您?”白翹道。
“她們沒有任何證據不是。只是懷疑而已。可我不會留下任何證據給他們的。”富察氏道。
“主子,其實奴才不明白,你作何非要做這一手,原本年氏中了那麼久的毒,何必在那麼多人面前還對她動手。”紅翹覺得這樣做實在太冒險了。
“就是爲了混淆視聽呀。不讓他們那麼快找出真正令年氏昏倒的原因。”富察氏道。
那廂,四爺已經帶着兩個宮醫回來了。他們馬不停歇地替年氏開始診治。在路上的時候,四爺已經將年氏的病情跟太醫們講述了。
待兩個太醫依次給年氏把過脈象後,露出了狐疑的沉思。年氏所中的毒果然很是刁鑽,兩個御醫都沒辦法馬上斷定她所中何毒。
“王爺,先將側福晉的體內的毒擋住吧。不然只怕在我等弄清楚她身上的毒之前,就會毒發了。”張太醫道。
“好,快給她醫治,無論用什麼辦法,一定要給她醫治好。”四爺心裡開始發沉,連太醫都無法立刻判斷年氏的毒。
年羹堯見狀,心裡頭暫時鬆了一口氣。四爺與他走到臥房外面的正屋裡坐下,兩人將年氏的幾個丫鬟都叫了出來。她們站在那裡,也幫不上什麼忙。
“側福晉中毒,就是在她坐在那個位置上,有人神不知鬼不覺地下到了那個菜裡頭。你們都站在側福晉的背後,如何,沒有人看到過?”四爺掃了四個丫鬟一圈道。
四個人頓時互相對視幾眼,仔細回想,卻沒有發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她們居然沒有留意到任何可疑的跡象。
“真是飯桶,側福晉在你們眼皮子底下被人下了毒,而你們卻沒有一個人知道,當真……”年羹堯一見這四個丫鬟都還是當初年家的人,可謂都是心腹,居然就這麼大意。
“除了你們,可有人接近過側福晉的桌子?除了你們和那些上菜的奴才之外的人?”四爺只好問道。他也明白,這必然又是後宅裡的鬥爭。
翠玲、碧柔、紫凝,還有白芷都細細回顧着年氏今晚所有的舉動,其間年氏似乎與零座的富察氏說過幾句話,然後便是富察氏來過來敬酒。
白芷細細想着,可是除了自己人,還有那些上菜的奴才之外,好像就只有富察氏接近過主子的桌子。
然道,是她?
白芷心裡一個驚雷,但是她實在又很懷疑自己的推測,因爲富察氏怎麼會呢?她可是主子的同盟者,正一道對付鈕鈷祿氏呀。而且富察氏還是靠着主子纔有了機會,她如何能恩將仇報?完全不符合情理呀。
四爺見幾個丫鬟神態各異的樣子,心想如果年氏的事情找不到頭緒,只怕年家不會幹休。而且,四爺心裡也對這種毒人的婦人感到厭惡,以前的福晉就是如此?然道自己的後宅裡,又出了一位歹毒的婦人?
“如何,你們可是有什麼想法?”年羹堯見幾個丫鬟不做聲,只好問道。
白芷不知道自己剛剛那個猜想是不是要說出來,畢竟富察氏可是自己主子的盟友,現在說出來,那就是破壞了聯盟關係呀。可是,那個武氏還的確沒來過主子桌子邊,雖然她的珠花出現在了那個地方,可是她實在沒有下毒的可能呀。
“啓稟王爺,若是說還有沒有人接觸過側福晉的桌子,還有一人。奴婢不知道她是不是有可能。”白芷想了想,還是說,現在年氏命懸一線,任何有可能的人都不能放過。
“還磨蹭做什麼,誰?”四爺立刻道。
“富察格格。只有她過來與側福晉敬過酒呢。”白芷道。
翠玲驚詫地看着白芷,結巴着道:“富察格格不可能吧,她可是經常來給我們側福晉請安,而且與側福晉的關係甚好。她怎麼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既然只有她接近過側福晉的桌子,那麼她就有很大的嫌疑。”年羹堯打斷她道。
“富察氏與世蘭平日關係挺親近?”四爺挑眉問道。他這才意識到自己開始寵信富察氏,似乎都和年氏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