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給王爺請安!”蘭琴走到四爺身邊道。
四爺點點頭,略略有些意外蘭琴這個時候居然來了,便對年羹堯道:“羹堯,這是本王的另一位側福晉。”
年羹堯略略眯了眯眼睛,看向蘭琴,抱拳行禮道:“見過鈕側福晉!”
蘭琴分明從年羹堯剛剛略顯剛直的眼神裡看到了他對自己的厭惡,想必年氏沒少在他面前說自己的壞話了。這對兄妹恐怕就將自己當作阻礙他們的絆腳石了。
蘭琴便回了一禮,然後便站到一旁,對四爺道:“王爺,他們這是做什麼?比賽?”
剛剛蘭琴進來的時候,弘曆弘晝看到蘭琴進來,眼裡俱都有了喜色,顯然他們剛剛有些孤立無援。
“三個阿哥今日說想比試比試,過來便拉着我說要來看他們射箭。”四爺道,“羹堯和世蘭也跟着一塊兒來瞧瞧。你怎麼來的?”
蘭琴當日不能說是富察氏誆騙自己來的,只好道:“妾身想起弘曆來,想去接他下學的。”
“姐姐往日可沒曾去接,今日可是特意去接四阿哥?”年氏在一旁嬌滴滴地說了一句。
蘭琴道:“今天心血來潮,就想來接他。”
此話一說,年氏也不好再說,便白了一眼蘭琴,不說話了。一旁的年羹堯見蘭琴這般說話,也朝着她看了幾眼。
反正縮頭是一刀,伸頭也是一刀。在年氏面前,如果退讓,只怕她會逼得更緊。
“王爺,他們這是各射箭,然後比看誰射得畢竟準嗎?”蘭琴看着三個孩子站在太陽下射箭,遠處的箭靶上已經歪歪斜斜地插了很多箭。
“嗯。剛剛他們三人說各射二十箭,看誰中的靶心更多,誰就是勝利者。今日羹堯在,他可是神箭手,讓他來品評一下,誰的箭術更好。”四爺道。
蘭琴心裡一個緊,弘曆和弘晝不過三四歲的黃口小兒,其實射箭上還談不上什麼技術。況且,蘭琴也覺得這麼小的孩子沒必要非得比出一個上下高低來。這些話,她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自然不好說,可是以後只有四爺的時候,她是打算與他說說的。
年氏和年羹堯一直在一旁咬耳朵,四爺站在他們與蘭琴中間,臉上始終掛着淡淡的笑容。
蘭琴看着弘曆和弘晝小小的胳膊將一根根箭從箭筒裡抽出來,然後搭到弓箭上去,最後使出力氣拉出來,全部都做得還算一氣呵成。這是因爲四爺從他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教授他們如何射箭。
蘭琴看着他們的手臂一次次擡得低了下去,這說明他們的手臂都開始發酸了。
“大哥,你看晟兒,可是天生的射箭手?”年氏問起她的大哥道。弘晟的箭的確射得很不錯。他本身就比弘曆弘晝大上一歲多,再加上或許真是有了大舅哥的基因,天生臂力,射起箭來,的確一箭一個準兒。
原來,今天弘晟在小學堂上突然對弘曆和弘晝示好,並且跟他們說起射箭。不知不覺,弘晟就將他們兩個拉到校場來比試。
緊接着,四爺和年氏兄妹就來了。也不知道是誰通知的他們,弘曆這樣想着,可是人都已經來了,只好比試下去了。
“晟兒有着天生的神箭手的天賦。我只消指點指點他,他就能大有進步。”年羹堯道。
“羹堯,那本王這三個阿哥可都交給你了。不妨一起教導教導?”四爺笑着道。
“承蒙王爺不嫌棄,羹堯等會兒就去指導指導他們。”年羹堯道。
蘭琴在一旁聽着,心裡就有點緊張。她直覺年羹堯可沒有這麼好心,會真地認真指導弘曆和弘晝,他的妹妹嫉恨自己多年了,怎麼會不跟年羹堯抱怨?
弘晝終於擡不起胳膊了,只好對着四爺露出一個無奈的苦笑。四爺便對一旁伺候的小廝道:“將五阿哥帶下來吧。他已經射不動了。”
“弘曆,加油!我實在擡不起胳膊了。”弘晝有點覺沮喪地對一旁的弘曆道。
“你下去休息吧。”弘曆對弘晝點點頭,他的額頭上佈滿了密密的小汗珠。
“你也不行了,就承認輸了吧。”那一邊的弘晟見弘曆的臉都漲紅了,便笑道。
“我不會服輸的。”弘曆瞪了弘晟一眼。他始終覺得弘晟不可能真地與自己和弘晝成爲好兄弟,這些天的“和睦相處”只怕是有意爲之。
弘晟嘿嘿一笑,然後又拿起了下一隻箭,只見他的動作老練,神態鎮靜,倒不像個五歲左右的孩子。
在下面觀看的蘭琴似乎看出了弘曆已經有些艱難了。她看見他的後背的衣服開始貼到了後背上,那說明裡面早已經汗水淋漓了。
“王爺,不過是孩子。做什麼非得比出一個輸贏呢。妾身瞧着弘曆的衣服都溼透了。”蘭琴道。
年氏一聽,用一種嘲諷的語調道:“鈕姐姐這是心疼四阿哥了,不如四阿哥跟我們弘晟認輸,那就可以不比了。”
年羹堯也道:“男孩子之間就要有競爭心,否則男孩子就會養得跟後宅夫人般怯弱無用。王爺,讓他們繼續比,直到比出個輸贏來。這樣,他們以後就不敢不努力。”
四爺似乎沒聽到他們的爭執,仍舊看着場中的弘曆和弘晟。
“哈哈,你要是不行了,就趕緊喊停吧。你額娘還在呢,她若是看到你這般辛苦,怕是心疼得不得了的。”弘晟嘲諷地說道。
“少廢話,你自己堅持不了,就放棄,做什麼拼命鼓動我放棄。”弘曆瞪了弘晟一眼道。
弘晟不再做聲,繼續拉弓射箭,一氣呵成。他射得的確很好,可是蘭琴並不覺得自己的兒子就一定會輸。
場下的年氏和年羹堯,看着弘晟與弘曆一個比一個射得準,而且沒有人想放棄的樣子。
“四阿哥的箭射得也不錯!”年羹堯不自不覺地說道。
年氏卻越來越不高興,她一心想讓自己的兒子在四爺和大哥面前出彩,可現在弘曆始終不落後,一直與弘晟比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