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氏不肯動手,年氏也不能逼着她動手,叫她去說話,無非就是敲打幾句而已。時日就這般過去了,轉眼就到了盛夏。
一個消息如一粒小石子一般,投入到後宅裡間,就如炸了鍋一般。其實也不算什麼了不得的消息,但是對年氏來說卻是是一個好消息她的哥哥年羹堯要來京了。
就連四爺也往她這邊多來了,與她說起年羹堯的事情,並且示意年氏準備接待她自己的哥哥。年羹堯入京後,肯定是要在年府住,也一定會來雍王府探望年氏。
蘭琴得知這位在四爺奪嫡之路上起了關鍵性的人物重要登場了。她知道還有一個重要人物,那便是四爺的便宜舅舅隆科多。
四爺或許是爲了讓年羹堯舒心,這段時間去年氏那邊的次數明顯多了。蘭琴心裡不可能不在意,只是在意也無法改變年氏一族在四爺奪嫡之路上所起的作用。她便這樣安慰自己:反正弘曆是以後的乾隆帝,若是自己此刻介意,那就是阻攔四爺奪嫡,最後還可能耽誤弘曆。所以蘭琴便拼命找一些事情給自己,儘量不去想年氏那邊的情況了。
就在蘭琴準備再看看能不能將大清火鍋的生意做到其他地區的時候,求貴所管的那家店卻出了問題。得知所出的問題後,蘭琴非常憤怒,恨不得立刻找自己那個庶出的二哥算賬,但是礙於自己的身份,只好隱忍了下來。
蘭琴不得不親自回了孃家,她答應過德妃不再輕易出入那些地方,以免引人側目,但是她回孃家,卻是無口厚非。
回到凌府後,蘭琴並沒有跟安佳氏說起什麼,因爲安佳氏年歲大了,蘭琴不想她跟着操心,因爲當初她就不贊同蘭琴去提攜楊氏的兒子。
“琴兒,額娘瞧着你好像不如以前高興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安佳氏覺察到蘭琴淺笑裡面的擔憂,遂拉着蘭琴的手問道。到底是做額孃的,怎會覺察不到呢!
“沒什麼事情。不過是弘曆幾個孩子淘氣了,他們都越來越大了,管束好他們可不容易了。”蘭琴連忙道。
“告訴額娘,是不是王爺如今對你沒有以前好了?”安佳氏首先擔心的就是這個,她可是受了半輩子的氣的,最擔憂的就是蘭琴這方面不舒坦。
“沒有,額娘您可想多了。王爺對女兒一直都很好。不是這些事情。”蘭琴依偎在安佳氏的肩頭柔聲道。
“那到底是什麼事情?不許瞞我!”安佳氏總算問出一點,連忙追問道。
蘭琴自知自己說漏了嘴,支吾着道:“還不是楊氏的兒子,我本是給了他一家店鋪管。可不曾想,店裡的食材出了問題,被人鬧了。待我派人查了其間的事情,原來是他貪墨了食材的銀子,買了一些差的食材,真正是氣死人。他這樣做,直接就影響了其他幾家店的生意。”
原來求貴爲了貪污店裡的銀子,盡然擅自改變了一些食材的進貨地方,以差充好,其中所得的差價都落入了他的荷包。火鍋最講究食材新鮮,經過他這樣李代桃僵後,終於讓進店吃火鍋的食客發現了一些肉食魚類不怎麼新鮮,遂與店裡的夥計發生了衝突。這件事直接導致了那家店的聲譽直接受損,另外幾家店還好,幸虧這個時代沒有網絡,沒有評價,否則後果將會十分嚴重。
“當初我說什麼來着,讓你別用那個人的兒子。哎,他是不是果真給你鬧出事情來了!”安佳氏立刻急道。
“額娘,沒事了,琴兒這不是回來收拾他麼。既然他如此不要臉,咱就不給他臉面了。當初我就醜話說在前面,不好好做事絕不會容忍的。這回,阿瑪不會向着她們說話,額娘也不用擔待苛責庶子的名聲。更何況,咱們上次若不這樣,她們奇肯分家?”
安佳氏嘆息一口氣道:“孽債,都是你阿瑪造孽出來的事情。琴兒,真是難爲你了。”
“額娘,不是什麼大事情。不用擔心了。”蘭琴越來越依賴安佳氏的母愛,每次回孃家,都會依偎在她的懷裡撒嬌半天,但是真正遇到事情,她卻反過來安慰安佳氏。
可是待她真地去見求貴,並且將凌柱一塊捎帶上談他的事情的時候,卻發現想要擺脫掉這個庶兄,卻不是那麼容易。
三個人坐在了凌柱的書房裡。待丫鬟將茶送上來後,就飛快地退了出去。
“阿瑪,二哥如此行事,我斷不可再用他了。二哥,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負責。從今日開始,你就不用再去店裡了。我們那裡廟小,養不起你這尊大佛。”蘭琴將茶杯一頓,摜在了桌子上。
求貴卻有點不在乎,看到蘭琴這般說,覺得直接就將他的面子給抹了,氣咻咻地道:“三妹,不就是在食材里弄了點點銀子嗎,至於要捻人?阿瑪,你看看,她就這樣對待兄長的。”
“閉嘴!”凌柱橫了求貴一眼,然後將手裡的茶杯放到了桌子上。
“琴兒,求貴在你那裡也做了幾個月了,這回糊塗,我已經訓斥過他了。你就念在兄妹的情分上,再給他一次機會吧。求貴,你今日就當着我的面兒,給你三妹在這裡發誓,絕不會再做這樣的事情了。若是做了,自斷手指謝罪!”凌柱心裡早就將這個庶子罵了一個遍,但是還得爲他求蘭琴,誰叫他自己養了這麼個不成氣候的兒子呢。
求貴一聽凌柱這話,連忙道:“阿瑪,您也太狠了吧,還要我自斷……”
“孽子!你妹妹肯給你差事,你就好好捧着。你以爲還能養你一輩子。一旦我退下來,你和你媳婦只能變賣家產過日子了。到時候休要來我門前!”凌柱罵道。
求貴一聽這話,頓時也不敢再氣凌柱,只好啞了嘴巴。蘭琴聽他們父子這般,心裡卻已經下了決斷,絕不會再留求貴。因爲她不指望孃家能助自己,至少不給自己拖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