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顯然是譏諷他往年都是找代考的,今年卻不得不因爲新政來自己來考。
“我就是來試試水的,看看今年的新政到底有什麼不同的。”吳大胖子道。
“如今也不知道是誰出了這麼一出,據說每一個上榜的考生,還得去官衙畫像呢。留作以後資料檔案備用。這也是奇聞。以前只給皇室畫像的畫官如今也能爲我們畫一場了。”陳公子道。
“要我說,這次主持秋圍大考的雍王爺,那可是這樣的!”王公子背對着四爺和蘭琴他們,但是他舉起來的大拇指確是被蘭琴看見了。
“人家在誇你呢!”蘭琴對着四爺眨了眨眼睛。
四爺點了一壺龍井,給蘭琴點了這裡最拿手的糕點,正慢慢品着茶呢!
見蘭琴朝着自己眨眼,也朝着蘭琴眨了眨眼睛!
蘭琴很少看到四爺這般,忍不住笑出聲來。
恰巧,對面的吳大胖正在說話,聽到有人笑,以爲是笑話他自己的,便很不悅道:“那位小相公,你笑個什麼?”
蘭琴見自己被人點名,她又不好出聲解釋,因爲一說話,不就露了端倪。
吳大胖本就是商賈之子,雖然家裡很有銀子,可是在這些宦官世家子弟面前,他就有點不自信了。
此刻,他見蘭琴不理自己,面上就有點掛不住了,站起來,朝着蘭琴這一桌就走了過來。
衆人看着吳大胖,就有一種看笑話的意思,此刻見他欲要找一個長得十分秀氣的小相公的不是,紛紛都起了看熱鬧的心思。
“我說,你剛剛笑什麼?”吳大胖一身橫肉地站在了蘭琴跟前,整個魁梧的身體幾乎就要將蘭琴罩在裡面了。
四爺看着小女人向自己投來求救的眼神,此刻卻很沒有風度地沒有理睬。
靠!四爺,你就看着你的女人要被這個胖子欺負嗎?蘭琴恨恨地瞪了四爺。
“喂,你再不說話,公子我可就當你是在嘲笑本公子了!”吳胖子有點惱怒了。這個看起來十分瘦弱的小子居然敢嘲笑自己,而且關鍵是他以前從沒見過這兩人,想必也不是京城當官的,所以他的膽子就更大了。
蘭琴無奈,只好急中生智,用手指在自己面前的茶水裡沾了沾,然後拿着指頭在桌子上寫了幾個字:“自己笑,不管你的事!”
吳胖子被蘭琴這種表達方式驚住了,等着他那雙小豆眼睛硬是看了那桌子上的字好幾遍,這才道:“你小子是個啞巴?啞巴居然也來趕考?”
這回蘭琴怒了。她都已經解釋了,這死胖子居然不依不饒,還說自己是啞巴,更可惡的是對面的那個死男銀居然還壞壞地笑。
“這回秋闈可真是奇了,連啞巴都來趕考!哈哈!”吳大胖哈哈大笑起來,更是引得一羣人圍觀了過來。
“你!”蘭琴正欲要繃不住了的時候,突然不知從哪裡傳來一個聲音道,“人家笑自己的,又沒惹你,關你屁事;人家是不是啞巴,來不來趕考,又關你屁事!”
蘭琴頓時覺得這個人實在是太雪中送炭了,可是比某四強多了。她朝着那個聲音望了過去,只見是離了蘭琴有好幾個桌子的一位獨自坐着看書的書生說的。
“誰,誰剛纔說的!給本少爺出來!”吳大胖這回覺得面子更加掃地,氣咻咻地拋下蘭琴,往那個發聲的地方尋了過去。
“是你,剛纔是你說的嘛!”吳胖子道。
“正是在下,在下不過是說了幾句話,怎麼了?”年輕人眉目如畫,但是凝聚在眉宇間的英氣卻讓他有一股子與衆不同的氣勢。
“你是新來的吧,以前可沒見過你!”吳胖子被這年輕人的目光所震,反而不敢上前,後退幾步道。
“哼!廢話!”年輕人不屑地說道。
蘭琴噗哧又是一笑,因爲那個人與那胖子一說一答間實在很好笑呀!而且,蘭琴被坐在那邊爲自己仗義直言的年輕人吸引,已經從座位上站起來,望向那邊了。
四爺略有些不爽,咳嗽了幾聲,但是蘭琴卻不肯理會,直直地盯着那邊。
“你,你信不信爺讓你參加不成今年的秋闈。臭小子,你敢跟爺叫!”吳胖子被這個年輕的陌生人所辱,氣哼哼地就罵了起來。
“天子腳下,我要參加秋闈,你怎麼讓我不能去考了?”年輕人道。
“你今日就出不去這門,信不信?”吳大胖道。衆人皆都有些同情地看着年輕人,甚至開始有人勸他感覺跟吳大胖認錯,否則還真有可能出不了這門了。
蘭琴卻不知道爲何,繼續看着他們說什麼。
“你不過一商賈,口氣還這麼大,簡直就是目無王法。”年輕人道。
“哼,今天胖爺就打殘了你了,信不信?”吳大胖怒氣籠罩着胖臉上,他朝着幾個家丁模樣的人揮了揮手。
“給我教訓你這個傢伙,將他拉到屋子外面去打!”吳大胖氣咻咻地說道。
蘭琴這些有點着急了,她連忙朝着四爺眨眨眼,示意他趕緊管管呀,她可不希望幫過自己的人在這裡吃虧呀!
四爺見蘭琴這般在乎一個陌生男子,心裡越發吃醋,但是見蘭琴欲要衝過去救人,便立刻站起來道:“秋闈大考在即,各位還有心思打架滋事。一會兒京兆尹就過來巡視,你們在這裡打架,等會兒就都得進班房了。”
此話一說,如在一塊即將燒熱的柴火上澆上了一壺涼水,立刻就將衆人的心頭的火氣給澆滅了不少。吳大胖知道,自己此刻鬧事,如果打出什麼好歹,恐怕自己還真就沒法考試了。
“臭小子,你過來與爺賠罪幾聲,爺就看在你初來乍到,饒你了。”吳大胖道。
“你過來與我賠罪幾聲,小爺就不跟你計較。”那年輕人絲毫不服軟道。
“你,你,好!你等着!”吳大胖氣得拿着他那胖胖的手指頭點了點那個人,便氣咻咻地帶着兩個家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