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的生辰終於到了。這日,一大早四爺就看到蘭琴破天荒地早起了,問她要幹嘛,她只甩下句“給你額娘摘桃子去!”後,就帶着念雪惜茶等幾個丫鬟去了園子。
四爺問了好幾次,蘭琴就是不肯說,他要不是太忙,真打算去園子裡看看那些神秘的水蜜桃的。
再說園子裡的其他女人,也都早早的起來了。雖然只是出去送送,但是對於沒有資格一起入宮的他們,能在門口多看一眼四爺也是好的,
福晉那裡自不必說,早早就讓李嬤嬤給她盤上了頭髮。只見梳妝檯上,放着一個寶光四射的頭面,名爲點翠嵌珠寶五鳳鈿。只見這個鈿子珠光寶氣,珍貴豪華,上面的大珍珠50顆,二、三等珍珠幾百顆,寶石二百餘塊。前部綴5只金累絲鳳,上嵌珍珠和寶石,金鳳口銜珍珠和寶石流蘇。金鳳下排綴有9只金翟,爲銀鍍金質,也是口銜珍珠、珊瑚、綠松石、青金石和紅藍寶石等貫串的流蘇;鈿後部亦有幾串流蘇垂飾。
“福晉,這鈿子還是您和主子爺大婚的時候,皇上賞賜下來的吧。”李嬤嬤和春柳站在福晉身後,爲她將一縷縷頭髮塞入網裡。
“是,我這裡的東西多半是那個時候賞賜下來的。再就是身弘暉出生的頭一兩年裡,宮裡頭的賞賜也是常有的,四爺的份例也都是撿着好的送到了我這裡的。”福晉悠悠說着往事。
“福晉,您跟主子爺也不能要這樣彆扭着,不如趁着入宮給德妃娘娘祝壽的機會,修補修補與主子爺的關係。老奴看主子爺是個至孝之人,對德妃娘娘是不遺餘力的。您日後也要時常去宮裡走動走動,跟德妃娘娘的關係好了,主子爺自然也會對福晉好了。”李嬤嬤與春柳將那金鈿端了起來,然後一起將它扣在了福晉的團發上。
剎那間,烏拉那拉氏整個容光煥發,雍容華貴。她看着銅鏡中的自己,心裡默默喊道:不錯,我纔是愛新覺羅胤的嫡福晉,弘暉是嫡長子,只有我纔有資格在百年後可以和四爺一併合棺共葬皇陵。
再說蘭琴帶着丫頭們來到了水蜜桃林,她令大家分頭將長得大而好的桃子採摘下來。待紅紙從桃身上去掉後,衆人都被眼前的水蜜桃驚呆了,臉上紛紛露出驚訝之色。
“格格,這就是您要送給德妃娘娘的?”念雪的臉上再看不到懷疑,而是驚喜。
“不錯,德妃娘娘尊貴無比,什麼寶貝沒見過,再說我手裡那些也入不了她的眼。所以你家格格就另闢蹊徑,送給她老人家一個天下無二的賀禮。”蘭琴勾起笑容,得意洋洋地說。
此刻,四貝勒府門口停着四輛馬車,第一輛是朱頂金杖的貝勒親王禮制馬車,自然就是四爺和福晉乘坐的;第二輛是普通一些的馬車,不過也比第三輛馬車好,應該是李側福晉坐的;第三輛馬車就更普通了,是給蘭琴的。第四輛裡裝的可不是人了,就是那頭在莊子上被捕獲的白鹿,它是四爺準備送給德妃的生辰禮物。
此時,四爺和福晉已經到了,當看到穿着秋香紅金色的福晉的那一刻,李氏心裡頭明白自己始終比這個女人矮一頭,無論從頭飾和衣服上,還是從所乘坐的馬車上看,她始終是這座貝勒王府裡的嫡福晉,就算自己再生個兒子都無法越過她。
今日的李氏穿了一件金線繡團花的淡橙色旗裝,很合她的身份,頭上梳了個大拉翅頭,方扁左右兩側上各戴着珍寶珠花無數,左側垂着一隻金累絲的孔雀步搖,正在宋氏、耿氏、汪氏、武氏等幾個格格的圍繞下走到了門口。除了被禁足的尹氏,該來的都來了。
“蘇培盛,你去南院看看,鈕氏怎麼還沒來。”在等了一會兒後,四爺有些不悅地說道。
聽到這句話,幾個嫉妒蘭琴的格格們都在心裡冷笑:鈕鈷祿氏真是囂張,憑着格格的身份,今日能入宮,現在又遲到,讓嫡福晉和側福晉等,這架子也太大了吧。
“喳!”蘇培盛利索地打了個千,便轉身小跑着往門裡走去。
“哎呀,聽說鈕妹妹給德妃娘娘準備了一份特別的禮物,妾身真像看看到底是什麼禮物,搞得鈕妹妹都遲到了!”武氏臉上一副關切地表情對李氏說着,但心裡其實早就嫉上了能入宮祝壽的蘭琴。
“鈕妹妹蘭心蕙質,想必那份禮物不同一般。不像我這等俗人,只能送俗氣的禮物了。”李氏意有所指地說。
福晉一聽,面上那端着的雍容華貴,溫和賢惠的表情絲毫沒變,但心裡卻明白:李氏正在諷刺自己送給德妃娘娘的禮物太俗氣。可惡,她如何知曉我的禮單!
正在這時,蘇培盛卻突然又折轉了回來,只見他身後正是姍姍來遲的蘭琴。當她一出現在衆人的視線時,一陣尷尬的沉默便橫園在衆人的心頭。
只見蘭琴今日穿了一見淡綠色的旗裝,正是那日環碧所試穿的那件,果然在蘭琴的身上,比之於環碧更加俏麗合身。爲了承託這件衣裳,念雪特地爲蘭琴梳了一個扁方頭,飾用的是那一副珍珠頭面,顆顆飽滿圓潤的小珍珠藏在烏黑的頭髮裡閃爍着光芒,將蘭琴的青春和嬌俏很好地襯托出來了。
同樣是珍珠,福晉頭上的鈿子雖然華麗異常,但是顯得也有些莊嚴肅穆,給人的是一種大氣華麗的感覺;蘭琴頭上的珍珠頭面雖然沒有那麼華美,但是用料和手工也異常精細,出自內務府中的精品,再配合蘭琴的年紀,帶着它也非常搶眼。
“妾身來遲了,請爺和福晉,側福晉恕罪!”蘭琴走到四爺福晉面前,微微蹲下身子,福了一禮道。
“妹妹快些起來,我們也沒到多久。”福晉伸出手,虛扶了一把蘭琴。
四爺看了一眼蘭琴後,沒說什麼,便轉身在蘇培盛準備的小凳子下,踩着上了馬車。福晉則在李嬤嬤和春柳的攙扶下也上了馬車。大阿哥弘暉也跟着上了馬車;李氏對幾位格格揚了揚帕子,在茗煙的攙扶下走向了第二輛馬車,其身後是三阿哥和四阿哥,兩位奶孃一個牽着,一個抱着,也隨着李氏坐入了車裡。蘭琴則帶着念雪和惜茶對站在門口的幾個格格微微頷首,也走向了第三輛馬車。
“妾身恭送四爺和福晉、側福晉!”幾個女人豔羨地看着蘭琴上馬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