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一路煩躁地從南小院往關押趙明才的刑房而去。剛剛蘭琴那些話,在他的腦經裡揮之不去。四爺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的確一開始就認定是蘭琴所爲。可是七年的相處,四爺覺得蘭琴不是那樣的人,否則自己會如此寵幸她這麼多年?
可是,烏雅氏那邊?年氏那邊?只有去問趙明才,這個狗奴才,盡敢牽着爺的鼻子走!
四爺來到刑房的時候,趙明才已經被上了三回老虎凳了。此刻,只見他像一個破口袋一樣被人扔在角落裡,只剩下踹氣的份了。
“你可想清楚了?”四爺踱步到趙明纔跟前,看着已經被折騰得只剩下半條命的趙明才道。
“乾脆殺了我算了,反正左右都是死。”趙明才道。
“到底誰,讓你如此維護?甚至連性命都不要了?”四爺道。
“其實能左右奴才的無非是那幾個人,主子爺如此英明,怎麼會不知道呢?”趙明才似乎已經認定自己必死無疑,故而對四爺的態度就沒有那麼恭敬了。人到死之時,往日做裝出來的柔順恭敬全部都不需要再裝了。
四爺皺眉盯着地上躺着的趙明才,提起腳狠狠地踹了幾下,道:“爺遲早能查出來,你只管嘴硬,看你能撐幾日!”
四爺從刑房出來後,一路陰沉地往前院走。蘇培盛跟在後面,也不敢上前去說什麼。如今四爺對南小院都懷疑了,蘇培盛都有些心涼。鈕側福晉與爺曾經是那麼好呀,怎麼一夕之間就變成這樣了?
“你這個狗奴才,叫了你幾聲,怎麼都不吭聲?”正當蘇培盛想着這些時候,突然四爺的聲音傳入到他的耳朵裡。
“哦,哦,啓稟主子爺,剛剛奴才在尋思事情,一時沒聽見,請主子爺責罰!”蘇培盛連忙低頭道。
“你在尋思什麼?”四爺突然對自己的這個貼身太監問道。或許自己這幾日所想的事情實在太多,有些事情可能看不清,所以問問蘇培盛這個旁觀的奴才,或許能得到不一樣的思維。
蘇培盛見四爺要聽自己的建議,驚慌地看了看四爺,終於低頭道:“奴才,奴才只是有點爲主子爺擔心。主子爺一與鈕側福晉爭吵,心情就不會開心。奴才私下爲,主子能與鈕側福晉和好,心情或許就好起來。”
四爺愣愣地瞄了幾眼蘇培盛道:“你是不是認爲爺太過武斷,在烏雅氏這件事情上?”
“奴才不敢置喙主子爺的事情。奴才與鈕側福晉相處下來這些年,覺得她不是這樣狠毒心思的人。所以奴才是相信鈕側福晉不會是做那種事情的背後主使者。”蘇培盛一咬牙,爲蘭琴說話道。
四爺靜靜地站立片刻道:“爺在菀如身上,是不是太不理智了?”
蘇培盛一驚,不過他私下以爲四爺能說出這句話,是不是已經開始自省自己對待烏雅氏的態度的確不公了?
那廂,年氏也若同蘭琴一樣吃不下,她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極度焦慮擔憂的狀況之中。因爲趙明才居然沒有按照自己的安排,在四爺面前交代出“蘭琴”,而是死扛着不說。這是出乎年氏意料之外的事情的。她本以爲自己抓住了趙明才的弱點,然後又拿捏住了他的命門老母。可是想不到他居然寧死也不說。第二,年氏擔憂蘭琴不會就這樣坐以待斃,肯定會出手。而她盡然一點都想不到對方會在怎麼出手。
“白芷!現在怎麼辦?趙明才這個混蛋,居然沒按着本側福晉的安排行事。他這一打斷,後面的計劃跟着都亂了。”年氏道。
“主子,雖然趙明才什麼也不肯說。但是經過烏雅格格的暗示,主子爺應該會去懷疑南小院。再加上是主子您主動去與主子爺說的,所以主子爺也不會輕易懷疑主子了。”白芷道。
“不錯,他一定想不到本側福晉是那幕後之人,還主動與他說起烏雅氏的事情。可是,本側福晉擔心,南小院那位一向主意多,又令人意想不到,這才她又會如何擺脫這個局呢?”年氏道。
“俱奴婢觀察,鈕側福晉對烏雅氏的不滿,主子爺也是看在眼裡的。所以這次事情的趨向性怎麼說都是向那邊去的,而主子您不必太擔心。”白芷道。
“話雖然如此,可是咱們爺對那位不是情深意重麼,本側福晉擔心,他會從輕發落。”年氏道。
“只怕是鈕側福晉會傷了心,從此對主子爺沒那麼上心了。”白芷道。
“唉,這一次最好能將南小院打壓下去,那纔是咱們的初衷。可現在連個烏雅氏都沒收拾。這番景象,簡直就是出乎咱們意料外了呀!”年氏開始沒有一開始那麼篤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