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德妃娘娘來了!”樑九功對着正靠在暖榻的康熙道。..
康熙仍舊有些陰鷙的臉這才鬆動了一下子,朝着樑九功點點頭,示意他讓德妃進來。
“臣妾給皇請安!”德妃獨自一人走了進來,對着康熙行禮。
“過來,替朕揉揉太陽穴!”康熙揮了揮手,示意屋子裡立着的宮人都出去。樑九功立刻對着他們幾個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都跟着他出去了。
德妃走到康熙身邊,替了鞋子,了暖榻,挪到康熙身後,開始爲他揉太陽穴。
康熙磕眼睛,也不說話。屋子裡的香爐裡飄着淡淡的香味,那是康熙專門讓人爲自己調製的一種能提神醒腦的香料。每次他想事情,或者忙政務的時候,都讓宮人燃起這種香料。
“還是你揉得舒服。”康熙道,“今日,老四他們一家子回去了?”
“都回了。皇日理萬機,不需要記掛着她們。”德妃嘴雖然這樣說,心裡還是高興的。康熙這麼惦記着四爺一家,自然是對關心他們的。
“挽秀,朕想讓你查查朕身邊的人。不要明着查,暗底裡查,不動聲色。”康熙道,“將這些太監宮女都摸查一邊,樑九功配合你。”康熙道。
德妃眉心一跳,謹慎地說道:“皇這是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事情?”
“有人在朕身邊放了鬼!朕得將這個鬼揪出來。”康熙的聲音明顯冷了下去。
“是,臣妾立刻動手查。不會直接去問話,從這些人的家世背景去查。”德妃眼裡閃過幾道光,立刻道。
“嗯,要快。要在萬國朝賀前查完。”康熙道。
“是,臣妾立刻動手。”德妃沒想到康熙要得這麼緊,立刻在心裡籌謀起來。
“另外,朕,朕有件事要跟你說。這件事不能跟任何人說,而且還需要你的配合。”康熙又道。
德妃從康熙揮退所有宮人伺候,知道康熙一定是有什麼事情要說的。
“朕要找另外一個‘朕’,讓他替代朕去狩獵。到時候,你陪在那個‘朕’身邊,得好好配合他。”康熙道。原來,他與蘭琴在屋子裡說了半天后,最終蘭琴給他出了這麼一個主意——找替身。易容術這種東西在古代有,而且技法還很高超呢。
德妃驚詫地停住了手裡的動作,她自然知道剛剛康熙所着的是何種意思,低聲道:“皇,您身邊的鬼這是打算要做什麼?”
“不得不防備呀。到時候人多手雜,又有那麼多外國人在場。大清的臉面要顧及,但是有些人的手腳也要防備。朕也會易容成另外的樣子,到時候也會去。不過你得陪着替代朕的那個替身把好大局,該怎麼說,怎麼做,朕會讓人教他。但是仍然需要你的配合。可明白?”康熙道。在這後宮裡,他最信任的是身後這個女人了。從一個端茶倒水的宮女一路升爲寵冠後宮的德妃娘娘。康熙是這個女人的天,她沒有孃家背景,全然依靠康熙,將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他,信任他。即便他還是會寵幸其他女子,但德妃對康熙,那是一心一意的。連赫舍裡皇后,都不及德妃對待康熙的那份純。康熙正是因爲知道了這一點,所以纔將她當作了自己真正的“枕邊人”,能說出自己內心最真實想法的枕邊人。德妃還特別聰明,對太子的事情從不置喙,這樣更使得康熙信任她,倚重她。
“皇說得極是。那臣妾只需要配合他,可以了?”德妃有點茫然,畢竟讓她配合一個替身,這還是頭一回。
“嗯。樑九功也會跟過去的。你當他是朕是了。禁衛軍,朕會讓人也去摸查一遍。這些奴才由你費心了。”康熙道。
“皇放心吧,臣妾一定會將她們摸查清楚的。”德妃壓下心底的驚駭,沉穩地說。
“嗯。那個英達爾王子,朕像給他配個宗親的女兒,你覺得呢?”康熙又道。
德妃一動,原來皇與自己想得一樣,只是太后……
“啓稟皇,英達爾與皇額娘是姨侄,您是不是要去問問她的意思?”德妃小心翼翼地說道。
“不必,朕已經想好了,將常寧的幼女許配給他吧。”康熙道。
“裕親王的幼女,據說是他最疼愛的一個妾侍所出。會不會讓裕親王捨不得?”德妃道。原來皇已經對太后干涉一些兒女親事的做法不滿了。
“她們都是我愛新覺羅的子嗣,自當爲愛新覺羅奉獻自我。朕的公主都不知道許配了多少出去,他的女兒還捨不得了?”康熙略有不滿地嘟囔道。裕親王常寧是康熙的五弟,一貫是個只會享受榮華富貴的宗親。
“皇說得極是。”德妃不過是象徵性地說一點,見康熙不悅,自然不會多加置喙。
“朕聽說十六常去太后那邊?”康熙又問道。
“這個,臣妾倒不太知道。不過臣妾過去給太后請安,倒是常看見十六。”德妃道。
“不省心的!十六也不小了,該考慮一下她的親事了。”康熙磕着眼睛道。
“一切還有賴皇做主。”德妃低垂着眼眸道。她也不怎麼喜歡十六,關於她的親事,她也自然不會多加干預。
“南方的那些人又不怎麼安寧了,不如跟他們和親?”康熙思忖道。
“皇的意思是讓十六公主去南方和親?”德妃道。
“嗯。太后已經干預了那麼多,朕不想她的手伸得太長了。”康熙道。
“是,臣妾會去與淑嬪說。太后那裡,臣妾也會去說。”德妃知道康熙與自己說這些的意圖,自然是讓自己去知會這兩人。反正得罪人的事情一慣是交給她去做的。
“嗯。有你在朕身邊,朕纔會安心。今日到此吧。讓人打着燈,跪安吧。”康熙算是和德妃商量完了事情了。
秋夜微冷,更深露重。德妃從乾清宮裡出來的時候,立刻披了一件棉披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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