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聽說崔娘要出銀子給自己買宅院,立刻就找到了崔大,堅決拒絕讓崔娘出銀子。
“兄弟,我妹紙能嫁給老兄你,我們都很放心,也很滿意。你就不要拒絕了。反正我妹紙這些年存下來的銀子放在那裡也沒用,嫁過去,也是帶過去的。”崔大一臉笑意地拍着李衛的肩膀道。
“崔大哥,崔姑娘的銀子那是自己的嫁妝。我李衛雖然不是富康之家,也斷沒有還沒成親前,就要用女家的嫁妝來置辦院子的道理。所以請崔大哥還是給崔姑娘帶話去,請她不要爲屋舍院子擔心。我李衛就是借錢,也要先自己置辦起這個家的。”李衛一臉嚴肅地對崔大說。
崔娘這邊得了崔大的轉告,心裡頓時有些不好受了。她知道憑着李衛的家底,再就是他這幾年在四爺身邊當差所存的銀子,在這京城裡置辦一個院子是不夠的。他每月的銀子都是定數,還有寄回家奉養老母以及補貼兄弟,所剩下的銀子能有多少呢?
可是李衛的那些話,讓崔娘也心生敬意。一個有骨氣的男兒的確不會輕易接受女方的好意。
“崔娘!”蘭琴的叫聲突然在崔娘生活響起。
“主子!”崔娘立刻從臆想中驚醒過來,迴轉身看着蘭琴正一臉好奇地看着自己。
“崔娘!你這幾日到底怎麼了?剛剛叫了你三遍,你才聽見似的。”蘭琴道。這幾日崔娘做事都有點恍惚,常常不是忘記了這,就是那,這可與往日精明強幹的她完全不同。
“沒什麼,這幾日有點忘事。請主子責罰!”崔娘一臉愧疚地看着蘭琴。
“崔娘,你一定是有什麼事情,對不對?”蘭琴盯着崔孃的眼睛問道。
“主子,奴婢真地沒什麼事情。”崔娘不想再麻煩蘭琴了,主子的事情已經夠多了,還有爲自己的親事操心。
“不對,是不是李衛那邊有什麼事情?”蘭琴猜道。
崔娘見蘭琴一眼就猜準了自己的心思,便只好點點頭,道:“主子,李衛是個好男兒。他不願意接受我的銀子置辦院子。”
蘭琴一聽原來是這件事,她剛剛還以爲李衛變卦不願意娶崔娘了,那她一定要去罵人的。
“他的理由是什麼?”蘭琴放下心來道。
“他說好男兒哪裡有動用女方嫁妝銀子置辦宅院的,他說他就是借,也不能用奴婢的銀子。”崔娘說道。
直癌男!大男子主義!
蘭琴默默在心裡腹議地罵了幾句李衛。可是人家可是三百年前的古人,也很正常不是!
“你讓李衛進來見本側福晉吧!”蘭琴略一思忖道。
“主子!他的心情奴婢是理解的,您不要責備他了!”崔娘見蘭琴一臉微怒的樣子,生怕她會責備李衛,立刻說道。
“嗨喲!這人還沒有嫁過去呢,就開始維護了!”蘭琴掩起嘴巴笑了起來,生活的司畫和水菱幾個小丫鬟也開始跟着笑。
“主子!”崔娘臊得連耳朵根子都紅了。
“你放心吧,你的李衛我是不捨得責備的。你家主子我有辦法讓他趕緊置辦了院子,又不會覺得是用了你的銀子。去跟你大哥說,讓李衛進來見本側福晉。”蘭琴道。
崔娘見蘭琴這麼說,立刻就應了。
不過半日,李衛就進了南小院。
“奴才給側福晉請安!”李衛見到蘭琴扶着一個小丫鬟的手從臥房裡走了出來,立刻躬身請安。
蘭琴捏着帕子,仔細打量起李衛。可別說,經過幾年的磨礪,當初那個略顯文弱的書生已經變了模樣,整個人看起來精明幹練,眼裡的書生意氣少了,錚錚男兒的鐵一樣的意志多了。
“起吧,看座!上茶!”蘭琴端坐在主位上,示意李衛坐下道。
“謝側福晉!”李衛揣着小心地只坐了半邊身子。
“本側福晉聽說,你不願意接受崔孃的嫁妝來置辦宅院?”蘭琴道。此刻崔娘是被她支開了的。不然李衛在她這裡只怕是不好開口說什麼的。不過,崔娘此刻正躲在裡屋,外面的對話她聽得一清二楚的。
李衛也明白,蘭琴突然召他來,肯定是爲了這件事,故而心裡早就準備好了說辭。
“啓稟側福晉,李衛家貧,家中還有老母和兄弟。故而這些年所存的銀兩不夠在京都置辦一個院子,只怕是委屈了崔姑娘。”李衛道,“李衛定當自己想辦法,還請側福晉不必勸奴才了。”
蘭琴沒想到這個李衛還是不好說話的,自己都還沒有開口,他就一口堵死了自己的話頭。裡廂的崔娘聽到這些,心裡雖然難受,但是也敬佩李衛的爲人。
“那你現在跟本側福晉說,你到底喜歡不喜歡崔娘?除了買院子的銀子不夠外,你可還有其他原因,是不是不想娶她?”蘭琴一針見血地說道。她可不想將崔娘嫁給一個並不喜歡她的男子,即便他以後的前途多麼大。
崔孃的心立刻就被蘭琴的話提了起來,她心裡其實也有這層顧慮。當李衛拒絕她的銀子時,她心裡其實也有這樣的疑問。
李衛頓時臉紅了一半兒,他沒想到這個側福晉問這種話問得如此直接,頓時就有點不知如何回答了。
蘭琴見他不吭聲,心裡便涼了半截,冷道:“李衛,你給我聽着。如果你是那銀子不夠做伐,其實心裡並不喜歡崔娘,也不願意娶她,只是看在四爺的面上才應下來的,那麼我勸你現在就跟本側福晉說實話。本側福晉不會責怪你,而且四爺也不會責備你。崔娘端不能嫁給一個不喜歡她的人。本側福晉捨不得!”
李衛立刻站起來身來,對着蘭琴一拱,又行了一個禮,道:“奴才絕不是對崔姑娘不中意。請側福晉不要誤會。奴才覺得崔姑娘品貌淑端,在下求之不得。也正是這樣,在下不願意委屈了崔姑娘。”
屋子裡的崔孃親耳聽到李衛說出這樣的話,此刻臉都紅得跟蘋果似的了。她身邊的惜茶等幾個也都掩着嘴兒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