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太子帶着弘晰來到了永和宮,當面要弘晰與德妃說清楚。
“給德母妃請安!”太子在德妃面前還是很恭敬的。畢竟德妃是康熙委以重任的嬪妃,也是四妃之首,雖然康熙沒有明示過,可是德妃在四妃中的地位,還是居於首位的,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了。
“太子免禮!請坐吧!”德妃客氣地招呼道,又看了幾眼跟在太子身後的那個孩子弘晰。
“德母妃,今日孤就不坐了。因爲孤實在沒有顏面在德母妃跟前坐下。因爲弘晰的緣故,弘鈞失足滑入了結魚淵。這才導致弘鈞沒了,孤深爲痛心。”太子說着說着,幾乎流下淚來。而他身邊的弘晰,早已經哭得稀里嘩啦了。他因爲受驚過度,再加上各種人都來問他發生在結魚淵那邊的事情,搞得弘晰都有些魔怔了樣子。
“弘晰給德瑪法請安。都是弘晰的不是,不該與弘鈞瘋鬧,更不該去結魚淵,這才導致他失足滑入其內而溺亡。弘晰自知罪孽深重,還請德瑪法責罰!”弘晰哭着跟德妃道。也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孩子,經過了連番這樣的打擊後,他顯得脆弱不堪。
“德嬤嬤,去扶着弘晰。只是個意外,弘晰也不想的。太子不必太自責。弘鈞出事,是所有人都不想看見的,可是他就是如此沒福氣呀。弘晰能逃過一劫,已經是萬幸了。你皇阿瑪得知後,自是很是難過,不過好在救起了一個,否則你皇阿瑪還不更加悲痛。”德妃道。
“多謝德母妃體恤。”太子拱手道,“聽說四弟在德母妃這裡,孤能否當面與四弟致歉。怎麼說,弘鈞的事情都是與弘晰有關。孤本與四弟兄弟情深,實在不想因爲這件事而疏遠了。孤想當面跟四弟說說。”
德妃連忙道:“你四弟傷心過分,還沒有起來呢。不如讓他自己好好想想。”
這話說得很是委婉,太子豈有聽不出來的!當即,他拱手對德妃道:“孤與弘晰去送弘均一程吧!”
“太子乃國之儲君,不可輕易涉險。弘晰更是受驚過度,哪裡還能再受刺激!不如就在宮裡頭燒些紙錢,祭拜祭拜!”
“德母妃所言甚是!孤這就帶弘晰回去祭拜!”太子那樣說也不過是話趕話,說到這裡了。
“太子請回吧!”德妃道。
待太子與弘晰步出永和宮主殿時,四爺便從藏身處走了出來!剛剛德妃與太子的對話已經都被他聽在耳裡。
“額娘!”四爺道。
“老四,你沒有出來,是對的!你如今去質問太子沒有什麼作用,現在查不出什麼來!”德妃道。
“是,所以兒子忍着沒有出來!兒子要等到查出石俊彥背後的人再去!”四爺道。
弘均在四爺的前院停了一日後,便發喪了。因爲康熙和好幾個皇子都不在京都,所以弘均的喪事辦得很快。又因爲他只是喝孩子,沒有成年,更是不會大辦!
遠在熱河的康熙等人知道了宮裡頭所發生的這件事兒,特意追封了弘鈞爲貝子,特讓四爺以貝子禮下葬了。弘鈞終於入土爲安了,蘭琴跟在四爺後面爲他操辦了身後事。待一切都辦完了,蘭琴這才能歇一歇。
“主子,您快歇息吧。這幾日,忙着三阿哥的身後事,可是沒好好合過眼。”崔娘道。
“嗯,的確好睏。唉。來的人不少呀。這還是皇阿瑪和三爺、八爺九爺十爺都不在的情況下。”蘭琴的臉色看起來呈現一種鴉青色,明顯就是好幾日沒睡好所致。
“他們雖然不在,可是咱們主子爺交好的官員多呀。那麼多的家眷都來弔唁,可不就是累人。”崔娘道。
“唉,能爲弘鈞所做的也就是這些了。真沒想到,他居然!”蘭琴也知道弘鈞是沒有養大的,可是她萬萬沒想到弘鈞盡然是在宮裡頭溺水而亡。
“這都是命。或許三阿哥就是這個命。主子,您也不必太傷心。四格格、五格格、六阿哥還等着您照顧的。”崔娘道。
“我知道。提水淨面吧,先去睡會兒。”蘭琴道。
正待崔娘出去後,四爺便提着袍角進來了,與崔娘碰個正着。
“主子正在臥房裡,令奴婢去提點水淨面兒。”崔娘立刻道。
四爺示意她去,自己則往蘭琴的臥房裡走。這幾日,他知道蘭琴和年氏照料各家來的家眷,着實累了幾日的。
“水這麼快就……”蘭琴正坐在梳妝檯前,聽到腳步聲,立刻回頭道。
“還沒有用晚膳呢,這麼快睡覺?”四爺道。
“爺,妾身着實有點累了。就想睡覺,爺要是想用晚膳,直接令牛師傅給您做就是了。”蘭琴瞧着四爺道。她不知道四爺那日入了宮,到底是怎麼問的,反正弘鈞的死就被定性爲失足落水溺亡。
“爺也有點累,就想來你這裡歇會兒,不行?”四爺見着蘭琴趕自己的意思,略有“受傷”地說道。
看着四爺對自己示弱的樣子,蘭琴也硬不起心來,於是道:“妾身可沒有趕爺的意思,爺累了,就一塊兒小憩一會兒吧。”
崔娘提來了水,伺候着蘭琴與四爺一同淨了個面兒,然後又伺候着他們脫了外面的衣裳,鬆了頭髮。然後他們便一塊兒上了牀。因爲快到五月份了,天氣着實熱了一些。又不到用冰盆子的時候,所以四爺與蘭琴一同躺在牀上,略路有些熱。
“爺,三阿哥果真就是失足落水?”蘭琴閉着眼睛躺在四爺身邊問道。
四爺沒有立刻回答蘭琴的提問,而是靜謐了一會兒道:“三阿哥的事情,爺心裡一直有疑惑,但是現在只能這樣了。”
蘭琴嘆了一口氣道:“爺,睡吧。等以後爺有能力爲三阿哥的事情做主的時候,再還他一個公道。”
四爺沒想到蘭琴盡然如此理解他,不由得擡手樓主了蘭琴。
“別鬧!睡覺!”蘭琴嘟囔道。
“嗯。睡吧!”四爺道。
兩個人不一會兒便進入了夢鄉,他們都太累了。三日的喪事的操辦,耗幹了四爺與蘭琴,此刻他們相擁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