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年過了後,各位王府的兄弟們開始互相走動。烏雅氏被德妃留在宮裡頭調養身子,暫且不提。四爺選了一個日子將弘晝移到了耿氏那邊。待宋氏他們得知消息後,紛紛驚詫不已,但是四爺下令不得議論此事,更不許在弘晝面前提及。一時之間,大家夥兒紛紛開始猜測四爺這樣做的緣故,還以爲南小院要失寵?可是很快弘曆即可要被從宮裡頭接回來的事情立刻打破了她們的猜測,而且圓寂當日所說的弘晝與蘭琴命格相左的事情被人說了出來,這才知道了緣故。
蘭琴又收到了德妃的召令,令她進宮去遞那份罰抄的佛經。
當蘭琴扶着念雪的手走入永和宮的時候,正看見烏雅氏桌了一身淡銀色的旗袍正在爲德妃做抹額,她們因爲是姑侄,長相又有好幾份相似,看起來盡然像是母女那般。
“妾身給額娘請安!”蘭琴走到德妃跟前,舉起手裡的帕子端正地行了禮。
“妾身給側福晉請安!”一旁的烏雅氏早就站了起來,對着蘭琴也行禮。
“菀如,你出去看看本宮的苦根茶煮好了沒吧。”德妃揮揮手道。
烏雅氏一福身,邊放下手裡的繡活,出去了。
“鈕鈷祿氏,本宮令你抄好的佛經可曾抄好?”德妃的眼神看起來很是淡漠,與以往看待蘭琴的神色已經不同了。
蘭琴雖然知道德妃如今有些偏袒烏雅氏,可是也不曾想會是這樣一副光景。
“啓稟額娘,妾身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抄好了金剛經,請額娘查閱!”蘭琴示意念雪拿出自己帶來的經書,遞給了走到她跟前來的宮女。
德妃看了看宮女手裡的經書,見蘭琴抄得頗爲工整,便對她道:“過來坐吧!”
蘭琴悄悄出了一口氣,走到德妃身側的長背椅裡坐了下去。
“蘭琴,昨日皇上與本宮說,打算讓你將弘曆抱回去,你可知道這件事?”德妃讓蘭琴進宮,其實也是告訴她這件事兒。康熙與蘭琴私底下見面的事還沒幾個人知道,德妃以爲蘭琴並不知,所以特意跟她說。
蘭琴見德妃慎重其事地與自己說,立刻就接口道:“妾身知道了,多謝額娘特意告訴妾身。”
德妃眉頭一挑,驚訝地說道:“你知道了?皇上可還沒有跟外面宣佈呀,你怎麼知道的?”
蘭琴立刻意思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自己與康熙私底下見面的事情,只有幾個人知道,而且康熙肯定也囑託過不準泄露出去的。
“妾身是從四爺那裡知道的,估摸着皇阿瑪與四爺透了底了。”蘭琴連忙說道。
德妃這才收起了疑惑,點點頭道:“弘曆這孩子,本宮瞧着也喜歡得很。很是伶俐。你回去後,要好好待他,切莫出什麼岔子!”
蘭琴連忙道:“是,妾身會好好照顧好弘曆的。請額娘放心。”
德妃擡手摸了摸自己鬢邊的珠花道:“上次,額娘與你說的話,你可想明白了?”
蘭琴只覺得頭皮一麻,心道:這是婆婆在逼迫自己麼!
“妾身明白!”蘭琴只好這樣說道,反正自己不會推四爺去別處,他自己要去,自己自然不會攔的!
“蘭琴,你一直是個懂事的。切莫想要獨佔老四的心,那樣你就會產生容不下老四其他孩子的想法。知道了嗎?在皇家,這種想法是最容不得的!”德妃仍舊不放心,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囑着。
蘭琴深吸了一口氣,又將這口氣在肚子裡千轉百回了一番,這才幽幽地說道:“多謝額娘提點,蘭琴記下了。”
與一個三百年前的女人說男女平等,男女可以一夫一妻有用麼,也不現實呀,四爺都已經這麼多小老婆了,自己不過是受寵了一些,就被一貫以寬厚溫和著稱的德妃娘娘這樣耳提命面地說。所以我們蘭琴同志自然不會傻到去頂撞德妃!
這一日,蘭琴在宮裡頭過得很不是滋味。德妃似乎故意要讓她知道烏雅氏溫柔賢惠、可人曉意,甚至讓四爺還過來用了午膳,特意讓烏雅氏爲大家做了好幾道菜。期間,德妃甚至時不時說起四爺與烏雅氏十幾年前在德妃宮裡頭的情景。
蘭琴這才從這位婆婆大人嘴裡知道了一些當年他們的事情。原來他們也曾有過那樣如春花如青草一般美好的青澀歲月。
四福晉穩如磐石,甚至還與德妃附和幾句,好似絲毫都不爲所動,甚至看着烏雅氏的目光都無比的寬和。蘭琴表示敗服!
年氏一貫的火爆脾氣,此刻也不敢表露出來,只是收斂了自己一貫比較活潑熱鬧的嘴巴,默默地當起了聽衆。難得!蘭琴這樣評價道。
反倒是四爺,聽着德妃說起這些陳年舊事的時候,似乎很是不好意思。其間他給德妃示意了好幾次,那意思是不要再說了,可是德妃娘娘似乎沒看見。
烏雅氏呢,自然是羞紅了半邊桃花臉。她好幾次眉目傳情地看着四爺,但是四爺好像也沒收到她傳達的情誼,只是偶然會看看蘭琴。
蘭琴呢,反正有好吃好喝,德妃願意說就說唄,這是明白着撮合自己的兒子與烏雅氏唄,還能當着自己與四福晉等人的面撮合,蘭琴也表示醉了!
好在這一日終於要結束了,四爺帶着自己的大小老婆,跟德妃面前請安後,然後便從永和宮出去了。
蘭琴披着雪狐大氅,跟在四福晉身後走着。地上的積雪還有一些,花盆子底子踩在上面,還是咔嚓咔嚓作響。蘭琴看看天邊,然後又看看這紫禁城的重重殿宇,想想以後自己也要搬進來,成爲衆多宮妃中的一位。貌似就是鈕鈷祿熹妃吧!
而四爺,註定是要做皇帝的,自己也不是他的皇后,皇后還是前面的四福晉烏拉那拉氏瑕瑜。自己身後的年氏就是大名鼎鼎的華妃,以後也是要受寵的。
想着這些,蘭琴只覺得自己肩膀上的擔子好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