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琴令惜茶几個將釣好的龍蝦拿去給牛寶泉烹飪,她已經將油燜大蝦的做法跟他說了。爲了確保做得對胃口,牛寶泉已經按照蘭琴的秘方做了一小盤給蘭琴品嚐過。蘭琴吃到久違油燜大蝦,心情頓時好了許多。
釣了一下午,她們越釣越多。直到太陽西斜,蘭琴纔對意猶未盡的衆人道:“今日就釣到了這裡,咱們可以去吃油燜大蝦了。你們一邊釣,我一邊讓他做起來。”
“都做好了呀?”宋氏不敢置信地說。
“對呀,宋姐姐,你釣到的第一網蝦現在已經成了香噴噴的油燜大蝦了。”蘭琴笑道。
衆人放下釣蝦竿,在丫鬟的伺候下淨了手後,便跟着蘭琴去湖水邊上的涼亭裡用膳。
室內已經飄散着油燜大蝦的香味了,衆人還沒有走進去,就被這股濃郁的香味勾住了鼻子。
“好香!”年氏忍不住說道。
“崔娘,去拿那杏花酒來!”蘭琴道,“今日大家盡興抓了一回龍蝦,不如再痛快喝一杯吧!”
三大盤油燜大蝦已經擺在了臨窗的亭子裡。光看那色澤,一個個紅通通,油亮亮的,香氣四溢。
“這怎麼吃?”武氏看着那些大蝦道。
“就這樣吃呀!你們看着!”蘭琴拿起一隻大蝦,從中間咔嚓一聲扭斷了,然後無比熟稔地撥開了蝦尾巴上的殼兒,露出了裡面白嫩嫩的蝦肉。
看着蘭琴將那團白乎乎的蝦肉放進了嘴裡,衆人俱都是一臉驚訝地看着。因爲她們從未像這般用過膳。
“就用手吃?是不是太不文雅了?”年氏像看着怪物一般地看着蘭琴道。
“琴兒,這樣吃東西,那可是不好看得很。”宋氏也道。
“你們呀,天天守着那些規矩。這龍蝦不這樣吃,纔不過癮呢!一邊喝着杏花酒,一邊剝龍蝦,那才叫人生一大樂事呢!”蘭琴撇開她們,自顧自地又拿起了一隻大蝦開始剝了。
武氏瞧着蘭琴剝得爽快,便也坐了過去,開始拿起盤中的龍蝦剝起來。
“爺都還沒有來,你們就開始吃上了?”四爺突然來了,衆位女眷都被他嚇了一大跳。
“給爺請安!”
“給爺請安!”
“給爺請安!”蘭琴連忙放下了手裡的半隻龍蝦,站起來,對四爺行禮。
“都站着做什麼,側福晉都已經開吃了。你們應該跟如月學學。”四爺繞過衆位女眷,走到了蘭琴身邊。
當四爺走過年氏身邊的時候,她不由得嘟了嘟嘴脣,心裡頗爲不甘。當四爺路過烏雅氏的時候,烏雅氏心裡有些緊張,她期盼四爺能停下看自己一眼,可是他沒有停留,也沒看自己一眼。
“爺坐!”蘭琴見四爺走到自己跟前,連忙將自己的位置讓給四爺。
“想着你們撈龍蝦,過來看看。沒想到你們撈得還挺多。”四爺坐下,又示意其他人全部坐下。
待衆人都坐下後,四爺對蘭琴道:“今日我們就在鈕側福晉這裡,品嚐一下這油燜大蝦的味道吧。爺在莊子上就吃到過,很是美味。”
“爺,這樣吃也太粗魯了。”年氏含情脈脈地盯着四爺道。
“隨意,隨意點。平時都由着丫鬟伺候慣了,今日咱們也自己動動手。”四爺也拿起了一隻龍蝦,跟蘭琴一樣的動作,將蝦子的頭掰斷了。
年氏見四爺維護蘭琴,心裡不高興,只好嘟着嘴不說了。其他人與跟着拿起了龍蝦,開始吃了起來。
蘭琴瞧着這些昔日都一臉矜持,自命高雅的後宅女子終於一個個淪陷在了美味的油燜大蝦面前時,突然心裡有一種特別的自豪感,爲油燜大蝦的魅力感到自豪。
“爺,你說咱們出去開一個油燜大蝦菜館,好不好,專門賣這大龍蝦。”蘭琴突然對四爺道。
“鈕側福晉此言詫異,我們是什麼人,爺可是堂堂雍親王,側福晉讓爺去做商人?”年氏的面前已經堆了一堆蝦頭了。
“是呀,爺是皇子,也是朝廷的雍親王,實在不適合出去經商。”宋氏也對蘭琴道。
“士農工商,商可是最低等的人做的事情。”烏雅氏也開口道。
四爺任憑她們說着,並不作答。而蘭琴瞧着她們紛紛表達對商人的不屑,心裡只有主意,並不作答。
待油燜大蝦吃了個精光後,衆位女眷便紛紛告辭了。她們之中有人想要勾搭四爺,可是瞧着四爺直接拉着蘭琴的手,就說不出什麼話了,只好悻悻地離開了。
丫鬟們收拾掉桌子上的蝦頭蝦殼,蘭琴就與四爺臨窗而坐,一起趕着着徐徐的夜風。
“說罷,你剛纔明明有話,卻沒有說完。”四爺攬着蘭琴的肩頭道。
“爺的側福晉格格們都覺得商人是最末流的賤民,妾身要是說了,日後爺被人恥笑爲賤民,那妾身的罪過不就大了。”蘭琴抱着雙臂,看着湖面上陣陣掠過的白鳥道。
“她們是她們,你是你。爺從來都不認爲你是她們。”四爺道。
蘭琴莞爾一笑道:“妾身只是一個小女子,並沒有爺說的那般不同一般。妾身只是在想,這龍蝦如果不被吃掉,它們是沒有天敵的。它們就會繁衍得越來越多。它們在稻田裡,在河塘裡,會逐漸掐斷麥苗或者蓮藕。它們就會使得糧食蔬菜減產。所以妾身提議讓爺去開個油燜大蝦的館子,就是讓人民知道這東西還可以這樣吃。等她們都知道了龍蝦可以吃,那田地裡的龍蝦就能得到有效控制了。”
四爺聽了蘭琴的話後,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爺覺得你的辦法很好。讓人們知道龍蝦可以吃,可以這麼美味。那他們就會自己去捕捉來吃。爺所擔心的龍蝦氾濫的問題就解決了。”
“爺真是聰明人,一點就透。如今因爲乾旱,大片農田減產,如果再加上這種龍蝦的危害使得麥田裡的麥子減產,那不是雪上加霜麼。”蘭琴道。
“不錯,正是這個道理。先讓各地的人捕捉龍蝦,全都上交上來,發下銀子去鼓勵他們去田地間抓!”四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