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晚時候,清宴用了早膳,坐在了迴廊裡,她不禁想着,這場面與昨日在承乾宮很是相似。她心裡泛着苦澀,自己還是走上了與宮妃們一樣的道路。
她左手扶在太師椅的把手上,雙目冰冷的看着下面。
“你們兩個是在何處當值?!”清宴總覺得有蹊蹺,蘇培盛逮人應該都是一家子一家子被逮住的,極少會露出漏洞的。
兩個小女孩對視一眼,她們心裡剛想着要救自己的家人,忘記了她們算是家裡留下的最後的血脈,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暴漏自己的家人。
如今,她們算是昏頭了,如今這樣的舉動,反而會讓自己的家裡人徹底的陷入困境。
“奴婢與小美是在伙房做雜活的。”清宴一聽她們所呆的地方,便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素蘭,去廚房看看,到底有多少這樣的人!”清宴有些不放心膳房了,難怪,額娘所說,膳房的奴才必須要時刻盯着。
清宴瞧着素蘭離開的方向,又從素書的手裡拿過來了小廚房的賬本,上面記錄着廚房每日需要用的銀兩,不得不說,這幾個月所用的銀兩比之前多了不少。
她以爲是春節的緣故,有一些浪費和花銷也是正常的,如今,她反而不這麼想了。
隨着時間的流逝,日頭慢慢的升高了,跪在院中的兩個女孩子,開始有些搖擺了,額頭間大滴大滴的汗珠滴落下來,她並沒心軟,在現代,這個年紀的女孩子都在學校上課,並不會接觸到這些糟心的事兒。
在大清,十四五歲的女孩子便是及笄了,她們相比,清宴顯得格外的單純。
“春節短短的十五日,外面採購大概用了上千兩,之前,你們給我看的賬本,上面記錄的四百兩,是誰在搗鬼?!”清宴狠狠的拍了一下旁邊扶手冷冷的看着眼前的這些人,她們看似乖巧,實際上,都在琢磨如何來掏空他們府邸的!
清宴的一句話,讓所有人都害怕起來,這....
奴才們一個個磕頭說着奴才該死的,清宴拿了一個小點心,放在嘴裡壓制着涌上來的嘔吐感。
“過年期間,是何人管理採買?”她冷冷說道。
一個三十多歲的奴才上前了一步,跪在中間,便回稟給請安,這賬本是副總管親子準備的。
府邸的副總管是內務府送來的,蘇培盛一直在旁邊,鬧騰得她並不知道這些。
胤禛是放任副總管在府邸攪合渾水,等到時機成熟了,他會直接一網打盡。
“是奴才!”府邸的副總管走了兩步,直接跪在了院子內,他並沒把清宴放在眼中,連胤禛都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是清宴了。
他仰頭跪着,那些跟隨他一起貪腐的人,紛紛有了底氣了。
她把被子重重的放在桌上,看了素蘭一眼,她走到了迴廊的位置,讓奴才拿着板子過來,那些小蘇拉都穿着審刑司灰色的常服,手裡拿着紅木的杖責,跪在地上的奴才們一個個都愣住了。
阿哥所裡面也有審刑的人,卻都是胤禛粘杆處裡面挑選的,今日,出現在迴廊裡的人卻不一樣,她們都是從宮內出來的,連內務府出來的奴才都後背溼了。
“主子,已經都準備好了。”素蘭一揮手,審刑司的人紛紛下了迴廊,走到了清宴的身邊。
幾人的身上散發着煞氣,膽小的奴婢們都被嚇到了,一個個哆嗦着看那些人,主子的一聲令下,審刑司的奴才們肯定不會讓她們有好果子吃的。
清宴深深吸了兩口氣,讓自己煩躁的心徹底的沉靜下來,一頁頁的看着上面的賬本,過年之後,是處置了一些人,那些人貪數量與這次相比,已是少了很多的。
她不得不承認胤禛所說的是對的,這些奴才們必須要時常的敲打一番,否則就會給你打一個措手不及。
“副總管,這便是上交的賬本?”清宴看完之後,直接摔到了他的面前。
副總管低頭一瞧,心裡越發的擔憂了,這賬本明顯不是自己上交的那份,他早早的把賬本交給了另外一個可信之人。
“奴才.....”副總管在考慮該如何給自己逃脫。
“額魯,帶人去抄了副總管的院落!”清宴皺着眉頭,上面不光是府邸採買的不少東西都沒了,連宮內賞賜的一些金貴的吃食,都被此人給貪婪了。
副總管一愣的,福晉極少會用抄家的,他的院中,還有不少的東西沒有清理乾淨,要被四福晉看到了肯定會是一個大的問題的。
一時間,副總管不知道該有何種反應。
額魯呆着侍衛離開了,等副總管回神,他已被侍衛給綁了。
“今日,這賬本上面所記錄的每個貪腐的,本福晉都不會留下了,是內務府派遣的全部退回,是府邸買下的,全部杖斃!”清宴發狠了,“素蘭,讓所有當值的人都給我過來。”
偌大的府邸,除了門前看管的侍衛外,剩下的奴才都集中到了主院落,那些人的臉色都很是難看,她們清楚福晉發威了。
與府邸簽署了生死契的,全部被拖出來,一聲聲求饒的聲音,並沒有動搖她準備懲罰人的決心。
審刑司的奴婢們早得到消息,四福晉有喜了,因此,在杖斃奴才時,絕對不能見血,否則是很不吉利的。佟貴妃派遣來的人一個個手段都是極好的,府邸的侍衛們把那些人從隊伍裡面給拖出來,一個個壓.在了長凳上,一下下的開始打着。
此刻,奴才們的臉色都很是蒼白,有些膽小的奴婢,捂着嘴.巴,硬生生的壓制住自己的哭泣聲。
那些被杖斃的奴婢,嘴裡都堵上了帕子,除了清宴的貼身的奴婢與審刑司的奴才外,其餘的奴才都開始害怕。
“主子,爺回府了!”素竹從外面趕進來,胤禛到了府邸門口,發現院中的奴才都沒有當值,便直接問了狀況。
清宴頷首,胤禛不會插手她處理奴婢的,內務府的這些人早該清理了,根本不用等到現在。
胤禛站在門口,與清宴遙遙相望,她板着小臉的模樣,在他的眼中是那般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