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們跪在乾清宮外,等着康熙醒來。
康熙被樑九功扶起來,餵了半碗奶子。顫巍巍的做起來:“朕的保成,沒了啊!”說着,就又是一頓哭,此時的康熙是真的難過,拋開身份不說,那是他一手帶大的兒子啊。
皇子們已經進來了,個個抹着淚勸皇阿瑪節哀,保重身子。
三天後,康熙才恢復。大臣忙上摺子問如何安置大軍,如何安置太子。以什麼樣的禮制下葬,葬在何處,大軍歸來是得勝,但是太子沒了,還封賞不?封賞的話,怎麼封賞?
實在是不怨大臣們此時提這個。如今提起康熙是難過,可是這要是不說,就是失職。畢竟不管怎麼說,都要有個章程不是?
康熙的意思是,太子殉國,以皇帝禮儀厚葬,葬皇陵。諡號:精忠敏慧賢德皇帝。大軍先不封賞,查清太子身死細節。皇子們都等着親自迎接太子回朝。
太子沒了,各個皇子府裡也要有所改變的。畢竟是半君,如今又是以皇帝禮儀下葬的。
於是各個府裡都換了素色的裝扮。大紅的漆柱子都用素布包了。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都換了素色的東西。
李絮忙帶着人把小院整理了。又把亮色衣服收起來。
四爺此時根本沒時間回府。於是孩子們就先回了小院了。
孩子們驟然聽聞太子沒了,都嚇了一跳。對於孩子們來說,那就是個半神了。以後的皇帝啊,怎麼會忽然沒了?這也是孩子們第一次真正知道死亡的含義。
他們還在毓慶宮住過那麼久,太子伯伯很好,和他們一起玩過。
“額娘,弘晰哥哥他們一定很難過。”弘明託着下巴道。
李絮也很是感嘆,雖說太子沒了,四爺的贏面大了吧,但是還是蠻感慨的一件事。
“額娘,我們可以去看看弘晰哥哥他們麼?”弘晴也眼巴巴的看着李絮。
李絮也不知道啊,這會四爺都不在府裡,外面肯定也是亂的。進宮不合適吧?
“恐怕此時進宮是不行的,你們寫信吧。一會叫張德利拿去前院給李茂才,叫他去遞給你們阿瑪轉交。”李絮想了想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四個孩子毫不猶豫的就叫人拿筆墨了。
李絮想了想道:“儘量別寫那些空範的話,算了,你們看着辦吧。寫完別封口,到時候叫你們阿瑪看看。”別有什麼不能說的犯了忌諱。
四個孩子點點頭,都在想什麼是空泛的話。
李絮到外面去了。
“我覺得,空泛的話是不是節哀之類的?”弘昐問。
“有理,可是不說節哀說什麼呢?”弘明道。
弘晴想了想道:“別管了,說心裡話就是了。”
四個孩子點點頭趴在桌上寫去了。
晚間的時候,李絮就把孩子們的信都裝好放進一個小盒子裡遞給張德利了:“去前院看看李茂才在不在,要是不在的話齊賢也可以。叫他們去給爺送去,就說爺看了就知道是什麼。”
張德利點頭去了。
李絮也沒看孩子們寫的什麼,要不是怕犯忌諱,她也不提倡叫四爺看,畢竟孩子們也應該有秘密的。
不多時,蘇培盛來了。
李絮一見蘇培盛就知道四爺回來了。
“蘇公公在這,是四爺回來了?”李絮笑着問。
“主子爺沒回來呢,還在宮裡,千頭萬緒的事,萬歲爺還病着要侍疾呢,奴才回來一是拿幾件換洗衣裳,二是跟福晉說一聲準備祭祀東西呢。”您這裡的事可是趕巧了。
李絮點點頭道:“爺要的換洗你可備好了?我這還有上回給爺做的斗篷,是銀灰的,如今穿着也合適,要不你帶去?”
“那可好,奴才還要去正院呢,要不一會勞煩張德利跑一趟?”蘇培盛笑的很是真誠,一副麻煩你了的樣子。
李絮揮揮手道:“快去吧,一會叫張德利送去前頭你順便帶走就是。”
蘇培盛走後李絮就指揮着丫頭們找衣服。
“主子,要不要包幾件裡衣?咱們這有不少素色的呢。”巧月問。
李絮點點頭道:“你看着包幾件吧,天氣冷,把上次我做的護膝給多拿幾個,這時候爺少不了要跪。”李絮也是跪了好多次纔想起小燕子那跪的容易。
於是今年特意做了好多個,如今就用上了。有棉的,皮毛的,緊緊的綁在膝蓋上就算跪着沒作用吧,起碼這天氣也能保護膝蓋不受冷。
“主子都包好了,奴婢還給裡面放了十來貼膏藥,都是上回劉大夫配的,沒什麼藥味道。奴婢想着主子爺怕是如今膝蓋已經是腫了。”巧月把一個小包袱裝進大包袱裡頭道。
“唉,可惜是在宮裡,吃食上沒辦法給爺帶,估計這些天也吃不好。”李絮想着四爺那性格,肯定不會找舒服的,面子派。
蘇培盛去了正院說了最近的安排,福晉問了四爺的情況也要給四爺準備衣裳。
蘇培盛笑着就推了。
估計李主子打點的妥妥的,到時候前院的都不一定需要。福晉送去了,主子爺也必會選李主子的,那又何必呢。
福晉聽說前院安排好了也不強求,只說叫蘇培盛伺候好四爺。有事派人回來傳話就是。
蘇培盛回了前院的時候就見張德利揹着一個巨大的包袱站着等呢。
調侃了幾句帶着東西走了。
年氏又摔了杯子。
原因無他,只因蘇培盛回來,正院問了,李氏那問了,自己這卻忽略了。
自己可是壞懷着身子呢!四爺爺忒狠了。
其實,四爺根本是忘記了。李絮這也是因爲那些信,蘇培盛私下裡要賣好纔來了一趟,順便帶了東西的。
蘇培盛見了四爺先是把那小匣子遞給四爺說了是小主子們的信,要遞給毓慶宮阿哥們的。又說了是李主子安頓了衣裳帶來的。
四爺笑了笑。“府裡沒事吧?”
“回主子爺,都好。年側福晉那也有劉大夫伺候着,福晉那和李主子那都好好的。李主子安排的東西很妥帖,奴才瞧了還有膏藥呢。正好給爺貼上,倒是沒藥味兒。”蘇培盛也不敢過分笑,這會子可是孝期。只是帶着一絲笑道。